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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田单复国

战国时期,各国之间争端不断,力量此消彼长,即使是强国,也可能会陷入危亡的境地之中。但总有一些胆识谋略出众的仁人志士,在国家危难之际挺身而出,铸就一段历史上的传奇,齐国的田单就是这样一位英雄人物。他巧妙运用“火牛阵”实施夜间奇袭,扭转不利局面,挽救了整个国家。

燕国攻齐

燕昭王即位之后,时刻不忘齐国的杀父破国之仇,励精图治,改革内政,发展生产,一心想要寻找机会攻打齐国。公元前301年,齐宣王死后,齐闵王即位,他好大喜功,贪婪骄横,一方面在国内横征暴敛,大肆搜刮民财;一方面扩充军队,肆意侵犯邻国,妄图争霸称帝。这些行为既引发了国内人民的反抗,也引起了其他诸侯国的不满。燕昭王表面上假装臣服于齐国,实际上积极开展联合各国反齐的工作。燕昭王派苏秦深入齐国做高级间谍,先是怂恿齐国与秦国反目,然后又唆使齐国吞并宋国,引发各国不满,这就导致了齐国与秦、赵、韩、魏各国之间的矛盾都大大激化了。燕昭王利用这个有利时机,与各国结成攻齐联盟,共同向齐国开战。公元前284年,燕昭王任命乐毅为上将军,统率燕、秦、韩、赵、魏五国军队联合攻齐。齐闵王一直陶醉在自己的胜利之中,根本没有想到平时表现得十分谦卑的燕国会联合各诸侯国进攻自己。他匆忙任命触子为将,率领军队迎战。齐军经过连年征战,已经疲惫不堪,士兵的厌战情绪非常强烈,士气低落。齐闵王为了让士兵们努力作战,竟然用挖祖坟、处死等办法相威胁,可想而知,这更是取得了适得其反的效果。

面对诸国联军,齐军一路溃败,主力部队大部分被歼灭。主将触子竟然弃军逃亡,副将达子只能收拾残兵,退回都城临淄以求自保。燕将乐毅亲自率领燕军向临淄进军,一路歼灭齐军的残余力量,最终攻占了临淄。齐闵王被迫出逃到了莒(今山东莒县),后来被楚国的大将(时任齐相)淖齿杀死。乐毅仅用半年时间,就攻取了齐国的70余个城市。

在齐国多数城池都沦陷的情况之下,只有莒和即墨还在坚守抗争,这是因为这两个地方都有一个核心的领导人物。公元前283年,齐国大臣王孙贾等人杀掉楚将淖齿,立齐闵王之子法章为齐襄王,号召民众守莒抗燕。而即墨的军民在守将战死之后,共同推举齐宗室田单为将,坚守抗燕。莒和即墨成为齐国的两个坚固的堡垒,并且凭借这两个根据地最终完成了复国大业。

受命于危难之际

率领军民守卫即墨的田单其实并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他与齐国的王室虽属同宗,但关系相当疏远,地位也不高,之前只是临淄城的一名小官,后来在战乱中逃到即墨。即墨当时是齐国一个比较大的城市,它地处富庶的胶东地区,地理位置优越,土地肥沃,物产丰富,城池坚固,人口众多,因此具备了长期防守的实力。田单接受守城的重任之后,开展了一系列的工作。首先,他清点、了解城里军队的数量和情况,又将自己带领的族兵和收容的残兵共几千人编入军队,并且对军队进行整顿和操练,提高了军队的战斗力。然后,田单身先士卒,率领军队和城中居民加固城墙,浚深护城河,在城中修筑各种防御工事,为即将到来的长期战争做好了准备。再次,田单还利用即墨当地有利的自然条件,发展生产,储备物资,解除长期防御可能带来的给养不足的问题。田单还将自己的族人、妻妾等编入军队,参加守城;而且对士兵、百姓宽厚仁慈,体恤民情,得到了大家的信任和爱戴。

然而田单深知,要击败燕军、收复齐国失地,绝不是件容易的事。一方面乐毅本人足智多谋,作战经验丰富,他对即墨虎视眈眈,不会轻易退兵;另一方面,燕军占领了齐国多数城池,他们可以源源不断地获得物资和给养,作战能力较强。所以,田单认为,在双方实力悬殊比较大的情况之下,不能够和燕军硬拼,只能耐心寻找和等待时机。

机会终于来了。在乐毅困守即墨期间,燕昭王去世了,新即位的燕惠王与乐毅素来不合,再加上即墨和莒久攻不下,燕惠王对乐毅早就有一堆意见了。田单趁机派人在燕国散布谣言说:“乐毅为何久久攻不下即墨,是因为他早有做齐王的打算,只是因为先王在世时不忍背叛;现在先王去世了,他一定会自立为王,对燕国不利,要是不赶快撤换他可就来不及了!”燕惠王早就怀疑乐毅有二心,听了谣言之后更是信以为真,于是下令让骑劫接替乐毅的大将职务。乐毅知道燕惠王对他有成见,干脆就没有回燕国,直接投奔赵国去了。

巧为谋划

设计赶跑了乐毅这个强敌,田单继续谋划复国大业。他认为想要在战争中取胜,必须要激发城中军民的士气,让大家对复国大业有信心。田单利用当时人们常有的迷信神灵的思想,实施了一系列计划。有一天,田单召集即墨城中的军民,郑重其事地宣布说:“我晚上梦见一位神仙,他告诉我说:齐国马上就要复兴了,很快会有一位神人降临即墨,做我们的军师,协助我们击退燕军。”大家听了这话,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一个小兵开玩笑地说:“我可以做军师吗?”田单听见了,立即来到他身边,很恭敬地请他上坐,并且向他跪拜。那个小兵十分惶恐地说:“我只是在开玩笑,将军您可千万不要当真啊!”田单却悄悄对他说:“没关系,你不要声张,只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行了。”田单真的拜小兵为军师,并且向军民宣布说:“神人已经降临,并且被拜为军师,齐国复兴的日子很快就要到了。”即墨的军民也都信以为真,士气逐步提高。田单还让军民在吃饭之前要把食物摆在庭院中祭祀祖先,这吸引了许多鸟儿来觅食。燕军见到鸟儿总往城里飞去,感到很好奇,四处打听。田单便让人们宣传,说城中来了神人相助,连鸟儿都被吸引。燕军听到这样的消息,半信半疑,军心也有所动摇。

田单又派间谍到燕军的阵营散布言论,说:“齐国人最怕两件事情,一是割鼻子,二是挖祖先的坟墓。如果以这两种惩罚来威胁的话,即墨城中的军民一定会因为惧怕而毫无斗志,开城投降。”

燕军将领正在发愁如何攻城,听到这种说法,立刻如法炮制。将齐国的俘虏统统割掉鼻子;并且将城外齐国人的祖坟挖开,将尸骸暴露在外。燕军这些残暴的行为使齐国人非常愤怒,即墨军民同仇敌忾,对燕军的仇恨达到了极点。大家纷纷请求作战,一定要和燕军拼个你死我活,将他们赶出齐国。

一战成名

经过精心准备,田单准备向燕军发动进攻。为了给进攻创造最佳时机,田单采用了一系列迷惑人心的战略,让燕军放松警惕。田单先将城中勇猛的士兵全都埋伏起来,特意派老弱妇孺登上城墙巡逻,燕军以为即墨城中已经没有精锐部队,十分高兴,认为即墨不久就会投降。田单接着收集即墨城中的金银珠宝,让几个富商大户带着财宝悄悄去见燕军将领,说:“即墨城中已经弹尽粮绝,眼看城门不久就要被攻破,我们请求您在进城的时候手下留情,不要伤害我们家人的性命。”燕将听到这些,更是以为胜利在望,军心逐渐涣散。

田单为这次进攻制订了严密的计划,还自创了历史上十分著名的“火牛阵”。他四处征集了一千多头牛,在牛角上绑上尖刀利刃,牛身上披上五颜六色的布,看上去仿佛花花绿绿的怪物一般;同时还精心选择了五千名精锐士兵,脸上身上涂满了油彩,带着刀剑等便携式武器,整装待发。

进攻是在夜里发起的。田单在牛尾巴上绑上稻草,并且淋了许多油脂,然后将稻草点燃。牛群因为尾巴被火烧得疼痛难忍,受惊发狂,没命地向燕军的阵营冲去。燕国士兵还都在睡梦之中,忽然遭到袭击,本来就惊慌失措;再加上是夜晚,蒙眬中他们只见到一群浑身花花绿绿的怪物冲过来,真的以为是天兵天将下凡,更是无比恐惧,抱头鼠窜。上千头火牛在燕军营地横冲直撞,尖刀和四蹄使很多燕国士兵受伤;而牛尾巴上的火又点燃了帐篷,整个燕军瞬间溃败。

这场战斗胜利击败了包围即墨城的燕军,解除了危机,极大地鼓舞了齐军士气。被燕军占领的其他齐国城市听到胜利的消息,也纷纷起兵反抗燕国的压迫,局势逐渐向有利于齐国的方面扭转。田单领导各地的齐军集中作战,逐个收复被占领的城池,将燕军驱赶出齐国,最终收复了包括临淄在内的失地。公元前279年,田单从莒将齐襄王迎回国都临淄,齐国总算避免了亡国的命运!田单被封为安平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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