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把兵权交给了自己,只是看着离去的二哥、二嫂一行,元吉的心里略觉怅然……
路上的世民感觉一点也不比元吉好,昭儿还是什么东西都吃不下——看他着急得自己都瘦了,心里又是自责又是心疼,勉强吃些东西,却都吐了出来……这一路上他派人到处打听名医或是偏方,都是无济于事——都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怪病!
离长安不远了,突然一位牵着孙子的老爷爷被带到了世民面前,老人说这两年日子过得太平,可以安心耕种,心里对大唐充满了感激,不用说对有口皆碑的秦王更是颇有好感……听说王妃得了怪病,什么东西也吃不下去,便把自己家分外宝贝的石榴果(前几年,有人从洛阳那边带来了些石榴籽,试着种了好些年,今年竟然奇迹般地结了果实)送来了……
“……听说这个石榴果不仅可以开胃润肺,而且人们都说石榴果房中多子,王妃吃了还可以多子多福……”老爷爷一脸的淳朴,憨厚地笑着,小孙子则偎依在爷爷身边也露出了可爱的笑容。
世民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好气,本以为来的是个民间神医,谁知道是种地的老汉,还捧着两个大石榴,说什么“多子多福”?不过心里还是颇为感动,老百姓的愿望就是那么简单、那么容易满足——安心种地、多子多福,你为他们打下太平,他们便会记着你的好,而且感恩戴德……便让人赏了老爷爷,把他送走了!
“这个老大爷也真是的,不会治病还大老远的跑了过来!”世民一脸无奈,不过石榴也是稀罕之物,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剥开了石榴,只见一颗颗石榴籽如珍珠般晶莹剔透,煞是可爱诱人!
“石榴……”虚弱的昭儿见了下意识说了一句。
“你吃几颗试试看,可以开胃的!”世民细心地送入她口中……
似有一股清泉流入口中,昭儿竟然没有吐,而且不知不觉吃了大半个,腹部的胀痛竟然也消失了,“我不吃了!”
“不吃了?好几天都没有好好吃东西,好不容易可以吃些石榴……怎么办才好呢?”听昭儿这么说,世民又着急了。
“好吃也不能光吃石榴啊,我想吃饭!”
看到昭儿有了笑容,脸色也似出现了红润,世民才恍然大悟,大叫起来,“好,好!吃饭,吃饭……”
“都说‘白马甜榴,一实直牛’,可是我觉得这两个石榴更好吃,甜中带酸,爽口不腻,世民,你也吃啊?”昭儿的精神好多了,把石榴籽送到世民嘴边。
“这个我也听过!孝文帝刚刚迁都洛阳的时候,物以稀为贵,白马寺的石榴味道殊美,名冠京城,果实成熟的时候,孝文帝总是让人取之,赏于皇亲国戚,所以才有了‘白马甜榴,一实直牛’的说法!不过不生在洛阳,我可是无缘吃到白马寺的石榴!”世民笑道,不过嘴里的感觉确如昭儿所说,分外宜人可口。
昭儿也跟着笑了,由于洛阳的一些贵族家中也种有石榴树,所以是可以吃到石榴的。记得很小的时候跟着母亲到白马寺上香拜佛,见到寺院里石榴树翠绿的叶子和火红的果实,分外可人,真的如《洛阳迦蓝记》所述无异!不过来到长安以后,却发现石榴并不多见,所以看到久违的石榴,儿时的味道涌上心头,便有了吃东西的欲望,真是没有想到这两个大石榴竟然把自己的怪病也治好了!
“你喜欢吃,咱们也叫人种植一些——”世民突然说道,像发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我喜欢,但也明白‘南桔北枳’的道理。”昭儿摇头笑道,“那位老人能培育出来这么好吃的石榴,也一定与当地的土壤、天气有关……”
两人就那样随意地聊着,只是昭儿没有想到几年之后世民竟还记着这事……
那位老大爷和孙子走在回去的路上,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出于单纯的善良,会因为李世民成为皇帝,使庄河村的石榴成为宫中贡品;更不会想到因为长孙皇后,自己也成为“御石榴”的相关人物,流传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