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会嫁给我，然后为我生一大堆的孩子，永远也不让我孤独。”浅毅语气淡淡的，唇角却荡满笑意。
念恩的脸腾地绯红起来，她急道：“你胡说，我那时才五岁，怎么可能说那样的话！”
“可你就是说了，而且还很认真的和我打了钩钩。”浅毅伸出小指，学着当日的情景，钩向她的手。
隐约中，念恩好像记得是有这么回事，她大羞，笑着耍赖道：“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那时我才五岁，什么都不懂，不过好心安慰你罢了，你不会当真了吧！”
“我当真了！”浅毅回答得坦坦荡荡，毫无愧色，他凝视着念恩，真挚地道：“从那时候起，我就把你当成我的小新娘了，我以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念恩用食指舔了舔浅毅的脸，娇笑道：“你羞不羞啊，还说把我当妹妹，原来七岁就对我动歪脑筋了。”
“我可从来没说过把你当妹妹，是你自己一相情愿这么认为的。”
念恩嘟囔着，不满地道：“你从小就对我那么好，我当然这么以为啦，谁像你，人小鬼大！”
“当年欧明宇也对你这么好，你怎么不觉得他把你当妹妹？”浅毅反问道。
念恩想了想，忍不住笑出声来，浅毅莫名的拧起眉头，看不懂眼前的小丫头，树后的欧明宇也紧张地冷汗飕飕。
“因为他看我的时候两眼会发光，很亮很亮的那种。”
“那我呢？”
“你啊！”念恩笑着搂过浅毅的脖子，忽道：“你从小就发光，我还以为你天生就是火眼晶晶。”
“好啊，你竟然把我比作美猴王孙悟空，看我怎么收拾你！”浅毅淡然的脸上终于有了丝丝笑容，他紧紧的将念恩圈在怀中，试图挠她痒痒。
念恩最怕痒了，此时左闪右闭都逃不出他的魔掌心，终于弃械投降道：“好了啦，我是火眼晶净，我是孙悟空，你不要闹了啦！”她笑得喘不过气来，却依然被他紧紧地拥在怀中。
看着他绝世的姿容，念恩在心底赞叹，怎么会有人生得这样好看，孙悟空就是会七十二变，恐怕也变不成如此俊美的男子。
浅毅不再捉弄她，他温柔地揽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如痴如醉道：“念恩，我真的好爱你，就算欧明宇当初没有娶婉阑，现在我也要把你抢回来。”
念恩靠在他的肩头，闷闷地道：“不用抢……我也会回来的！”
“你说什么？”浅毅欣喜若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念恩抬头，明艳的笑容中带着些许感伤，许是害羞，她的双颊醉红如酒：“我不想活在没有你的世界里，当敬业告诉我，你因为我和欧明宇的交往而自杀时，我的心从来没有那么痛过，那一刻，我真的希望那个躺在床上流血的人是我不是你！如果当时你真的死了，也许我也会失去活下去的勇气！”
“你只是内疚而已。”低沉冷静的声音。
念恩猛地摇头，激动地道：“不是内疚，绝对不是内疚，起初我也以为是内疚，直到阿曼苏丹前来求婚，我才惊觉，早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那欧明宇？”
念恩堵住了浅毅未出口的话：“别再提他了，我们之间没有他，有的只是那相濡以沫的十八年！”
夜色深浓，星光渺淡，何宅只有前厅留着灯光，何家上下早已睡下，黑暗中，欧明宇一人留独自坐在书房里，他忘了是如何开车回家的，也忘了是如何哄哭闹的婉阑睡觉，唯一的的记忆是墓林深处那对深深相拥的身影。
“我们之间没有他……”
“没有他……没有他……”
“哐！”地一声，欧明宇奋力一推，书桌上，笔记本电脑，精致的雕花台灯，一叠叠厚重的文件全都摔落在深色的地毯上。
“姑爷？怎么了？”年迈的总管听到响声，焦急的冲入书房。
“滚！滚！滚……全都给我滚……”欧明宇失控的冲着管家叫嚷。老管家侍奉了何氏兄弟一辈子，亲手将嘉靖婉阑婉珍拉扯大，在何家极受礼遇，从没受过这种待遇，脸色铁青，怏怏地退了出去。
欧明宇狂怒的将手中的水晶杯扔向房门，晶莹剔透的红酒溅在深色的地毯上，象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渍。
他无力的跌坐回沙发椅上，脑子轰得一声炸开了，这几个月来的精心策划，他用命博回来的转机，为此他辜负了婉阑的一往情深，放弃了他做人的原则，换回来的，只是这么一句话。
没有他……没有他……没有他！
她的心里竟然没有他，这怎么可能。
欧明宇深吸了一口烟，将自己蜷缩在宽大却寒冷的沙发椅上。依稀记得美国的冬天很冷，却从未像今夜这般冷彻心扉。
好象是昨天，她的笑还回荡在他耳边……
“念恩？你怎么会睡在这里？”那晚是他的生日，婉阑宴请了许多名流为他庆贺，清晨才回到公寓的欧明宇早已疲惫不堪，却不料，念恩竟坐倒在他公寓门口，熟熟地睡着。
念恩恍惚地从梦中醒来，睡眼惺忪间，看清了欧明宇疲惫的脸，一惊，连忙跳起，慌乱地整理着头发，支支吾吾地道：“昨晚和杰克还有宵子他们想要为你庆祝，谁知你不但不在家还把地毯下的钥匙给拿走了，他们等了会儿，见你没回来就走了。”
念恩憔悴委屈的脸让欧明宇有些心疼，他怔怔地瞧着念恩，想起昨晚的衣香鬓影，念恩仿佛是上个世纪的人了，熟悉却遥远。
“怎么了，是我脸上有什么吗？”念恩被他盯得久了，不自信地问道。
欧明宇没有回答，想起昨夜整晚和婉阑在一起，心头感到内疚，轻轻的握起她冻僵了的手，温柔的哈着气，胡乱地解释道：“我昨晚被同事们拉着去庆祝了，手机正好没电了，所以不能通知你，但你也真是的，等不到我你就回去嘛？何苦这样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