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君翎大手一伸,抓住江岸芷的手腕,猛的一扯,再一转身,很轻松的就压在了她的身上。
“你,你要干什么!起来!”江岸芷皱眉,想要把他推开。
“放心,在你愿意之前我是不会乱来的。”埋首在她的颈侧,君翎说话的声音有点含糊,修长的手臂紧紧缠绕住了她的腰。
“为什么到这里来?”平复下心情,江岸芷轻声问道。
“一个人睡很冷。”君翎喃喃:“江岸芷,一个人睡真的很冷。”
冷?江岸芷顿了顿,侧过头去,很清晰的看到了不远处的火盆,真的很冷吗?
漫漫长夜,就在这样的纠结下度过,君翎遵守了他的诺言,没有乱来,只是江岸芷一晚上都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腰酸背痛的。
翻身的时候扑了个空,江岸芷猛然惊醒,发现身边空空如也,仅剩下她一个人。
披衣坐起,空气里丝丝的寒冷沁入心脾,今天似乎比平日要冷。
“醒了?”声音蓦然传来,江岸芷一抬头,发现房门打开,而君翎斜倚在门口,打量着门外的景色:“下雪了呢。”
江岸芷脊梁一僵,匆匆披了件外套就跑过去,从门口外看,到处银装素裹,纷呈一片,细小的雪花在空中飞舞盘旋,庭院里栽种的数十株满枝的梅花争相开放,怒放的烂漫,粉色的暖甜。
她慢慢走下去,梅花枝头交错,孤傲而冷艳。
梅花如期盛开,可是她的承诺,却成了镜花水月,云烟泡影。
怔怔在伫立在盛放梅花前,江岸芷失神,而在耳畔,仿佛有少年清脆的声音响起。
少年帝王笑容俊朗,目如弯月:“即使是所有的梅花怒放,也及不上嫂子的半分绝色。”
景璘!
江岸芷倏然回过身去,可是那张面容却被风雪打乱,消逝在风中。
诺大的华丽宫殿里寂静冷清,萧冷的寒风从门外吹进,案桌上的书页随起翻飞。
书页翻到一半噶然而止,而暴露在空气中的那一页,中间夹着一片枯叶。
一片普通的枯叶,从外表形状到叶络叶脉,无一均衡和特色,没有做标本的资格,但是却堂而皇之的夹在帝王书目的内页。
一只修长白皙的大掌伸来,轻轻合上了书本,把枯叶掩盖。
帝王有些茫然的侧目,外界的那一片银白,寒风吹来,虽然衣着单薄,但英俊的容颜上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迎着风,行至宫殿的门口。
那一日后,他便吩咐在庭院的目光所及之处,栽种上梅花,如今满院的烂漫和绝灿,却使他失落的垂下眼帘。
大雪纷飞,龙景璘慢慢靠近那些怒放的梅花,微微仰首,似乎在等待,又像是责问。
梅花以开,可惜人不再,曾经的诺言只是敷衍。
“我现在已经不任性了。”白玉般的手指轻拂去梅花上的落雪,龙景璘自言自语的呢喃:“也很听二哥的话,你说的,我全都照做了——”声音渐渐哽咽,最后的话已经说不出来。
可是你在哪里。
说好梅花盛开的时候会回来。
为什么每次,都这样无声无息的离开那么远。
为什么,你答应的事没有兑现。
为什么,从来没有给过我希望。
“梅花开了,很漂亮,要是你再不回来,就要谢了——”雪花飘落到他纤长的睫毛上,融化,晶莹成泪,最后,从眼角滑落,声音微微颤抖:“到时候,要看梅花,只有等到明年了,你知道吗?知道的话——回来啊——”
我求求你,回来好不好。
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受伤,一定,会好好保护你。
眼前越来越模糊,最后水雾凝聚起来,一滴滴砸落,在雪地上,留下痕迹。
就在龙景璘几乎绝望的时候,泉水一样清澈的声音从旁边飘来。
“好漂亮的梅花啊,景璘。”江岸芷依靠在梅花旁,嘴角的弧度甚至盖过了花开的风华,轻轻转过头去,问道:“比我还漂亮吗?”
龙景璘慌忙走过去,但是无情的寒风凛冽,让最后一点影像消散。
“我知道了——”他对着空地,缓缓说道,眼里闪过坚定的光芒:“我,会等你。”
狂风刮起雪花缤纷,模糊了眼前的景象。
摇椅上的男子俊朗而英挺,只是消瘦了不少,面色略微苍白。
他微微抬起头,看着窗外已经模糊的梅花,安静而祥和。
他不像龙景璘,没有江岸芷所给的诺言支撑,江岸芷留给他的,只有那一夜的一纸休书,和纷乱尘埃中越行越远的马车。
那接近疯狂的寻找,因为烦乱的雨夜失足跌落悬崖而被迫停止,被人救起后大病了一场,大夫说,痊愈前不能再做任何的激烈运动,也就是说,他不可能再继续寻找江岸芷,静养接近软禁,他把自己封闭起来,能接近的人,屈指可数,只是并不如江岸芷所想,她离开的这段期间,他没有再接触过任何一个女人。
“风飒,你说,她现在在哪里?”笑得脆弱而苍白,龙子卿偏了偏头,对着身后的黑衣男子问道。
风飒低下头,没有回答。
“你说,她还会不会回来?”龙子卿还是在问,像是问风飒,却更像自言自语。
“她会回来的,是吧,她说过,让我陪她看梅花,她就一定会回来的,岸芷,不是那种会食言的人。”龙子卿笑到疲倦,脸上最后的神采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