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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美洲民间寓言(2)

“好吧,如果它真有这么大的本领,我们一定要当心,不要去惹它。”向来很稳重的乌鸦说。曾经在一场瓢泼大雨中吃尽了苦头的美洲豹也急忙说:“我们送给它一些好吃的东西,这样一来它可能不会扰乱我们的宁静生活。”

癞蛤蟆过上了十分幸福的生活。许多动物给它送来各种昆虫、蚊子以及它平时最爱吃的幼虫。看着癞蛤蟆吃得那么有劲,它们高兴极了。

癞蛤蟆明显地越吃越肥,而且越来越盛气凌人。它认为沼泽里的房子同它的身份极不相称,于是命令白蚁用泥给它盖了一座名副其实的宫殿,宫殿里有无数个小走廊和阶梯,然后癞蛤蟆又说:“我的腿上总是湿漉漉的,真烦人,我的四肢冻得快要动弹不得了!我需要一件东西来暖一暖。明天你们把小浣熊的皮给我送来,否则,我让洪水泛滥!”

动物听说癞蛤蟆让洪水泛滥它们都吓坏了,幸亏它们没有找到小浣熊,不然的话,它们真的会把小浣熊杀了,然后把小浣熊的皮扒下来。

小浣熊毕竟懂事了,它得知这个可怕的消息后,立即沿着一条秘密的小路逃走了。它逃到哪里去了呢?它一直跑到了印第安猎人卡拉卡拉家里。这个老猎人很久以来就在这座原始森林中生活,他对小浣熊很好。

“什么东西令你如此害怕?”老猎人用长满粗茧的手抚摸着小浣熊问。

长嘴巴小浣熊呜咽着说:“癞蛤蟆想要我的皮,所有的动物都在追捕我,因为它们必须在明天把我的皮送给它。”

老猎人不相信地摇了摇头:“为什么癞蛤蟆突然需要你的皮呢?为什么其他动物会乖乖地听从它的命令呢?”

小浣熊把事情的详细经过告诉了老猎人:“癞蛤蟆说它是太阳的儿子,它一唱歌天就要下雨,于是,它想要什么,其他动物就千方百计地满足它,因为它们不愿意看到洪水在世界上泛滥。”

“癞蛤蟆总是在下雨之前唱歌,”卡拉卡拉说,“我有点怀疑它所说的话。小家伙,你去同大喙巨鹳商量一下吧。你知道,它最了解癞蛤蟆!”

小浣熊一听又哭丧着脸说:“我怎么能找到大喙巨鹳呢?其他动物都在到处追捕我,我一露面,肯定会没命的。”

“我亲自带你去。”老猎人笑着说。他抱起小浣熊,向巨鹳的住处走去。

老猎人在路上没走多久便来到一片沼泽地带,这里长着一望无际的芦苇,卡拉卡拉用手指着一条狭窄的小道对小浣熊说:“你沿着这条小道一直往前走,你可以用你的嘴巴探路,这样你就不会迷失方向。”老猎人说完就同小浣熊告别了。

小浣熊一直朝前走,不一会儿它果然看见了巨颧。

“大喙巨鹳,只有你能够救我!”小浣熊大老远就开始叫起来。它来到巨鹳的身边,又把癞蛤蟆的故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啊!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癞蛤蟆不停地呱呱叫着,原来它在森林中聚众闹事。”巨鹳对小浣熊说,“好吧,我们现在就去看看这个太阳的儿子。我倒要看看太阳的儿子,长得什么模样!”

巨鹳径直地向癞蛤蟆的宫殿走去,它迈开两条长腿飞快地走着,小浣熊几乎追不上它。

癞蛤蟆正在家里做着黄粱美梦,它似乎已经舒舒服服地穿上了小浣熊的毛皮。

巨鹳的脚步声突然惊动了做着美梦的癞蛤蟆。

“喂!你来这里干什么?”癞蛤蟆尖声尖气地问。

“我来吃你,因为别人已经把你养肥了。”巨鹳一边说,一边毫不畏惧地走过去。

“你敢吃我?难道你不知道我是太阳的儿子吗?快滚吧,否则,我叫大雨、大风和暴风雨来折磨你!”癞蛤蟆恶狠狠地说,但同时它又想尽快地逃出它的宫殿跳进深水里。

癞蛤蟆极力想从宫殿的小门里挤出去,但是由于身体吃得过胖,始终未能逃出它那豪华的宫殿。大喙巨鹳用长长的嘴巴毫不费力地把癞蛤蟆从污泥里叼上来,然后咔嚓一声把它吞进肚里,就像吞下一只极普通的青蛙一样。

“你看见太阳的儿子是什么下场了吗?”巨鹳转身对小浣熊说,“天上并没有掉下来一滴雨,这都是这个爱吹牛的家伙编造出来的谎言,它想欺世盗名,过着坐亨其成的生活。你知道,天是想什么时候下雨就会在什么时候下雨的。”

小浣熊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它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其他动物。动物们都不再担惊受怕了。

常青藤的由来

从前,天是很低的,森林里的树梢就能碰着天。凶猛的美洲豹很猖狂,见人就吃。

印第安人害怕极了,他们对美洲豹是没有丝毫办法的。因为美洲豹行踪诡秘,令人防不胜防。

惟一的生路就是逃命,可是逃到什么地方去呢?因为每一棵树后都闪着美洲豹凶狠的眼睛。

一个体迈的巫师终于找到了救命的办法。他操起一张弓,向低垂的云层射出一箭,接着又射出第二箭,第三箭……一霎那间,射出的箭变成了连接天空和地面的坚固的梯子。

印第安人急忙向梯子跑去,他们以最快的速度登上梯子,爬上了天。年迈的巫师最后一个爬上梯子。

美洲豹看到自己最喜爱的猎物竟然逃到天上去了,当然气得暴跳如雷,它们拼命地追赶印第安人。

箭做成的梯子又坚硬又光滑,即使再尖利的爪子也无法抓住。美洲豹对此束手无策。

印第安人摆脱了一切危险,平安地住在天上,他们讥笑美洲豹很愚蠢。

凶猛的美洲豹守候在梯子下边久久不想离去,它们张着血盆大口,在梯子四周转来转去,平时被追逐的动物躲到安全的地方去了,因此美洲豹饿坏了。

如果没有豹王及时地赶来解救,美洲豹肯定会一个接一个地死于饥饿。

豹王对它们说:“印第安人在讥笑我们,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失去自己的勇气、灵敏和速度……弟兄们,趁我们现在还能跑得动的时候,我们必须赶快离开!”

美洲豹没有等到印第安人从天上下来就垂头丧气地离开了。这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第二天,印第安人从天上下来回到村子里,只有年迈的巫师在考虑着梯子还有什么用途。

印第安人再也不需要梯子了,他们真正的家园就是大森林。可是把梯子白白地扔掉也未免有点可惜。

巫师突然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合理利用梯子的好办法。

他双手抓住最末尾的那支箭,不停地摇晃着,结果咔嚓一声,梯子掉在地面上。

然而梯子并没有被折断,就在梯子落地的地方,很快地长出了柔软而坚韧的嫩芽,嫩芽攀住最邻近的一棵树,接着又爬到另外一棵树上。藤条缠绕在树干上,从一根树枝延伸到另一根树枝,最后蔓延到整个原始森林。

巫师非常高兴,他把天梯变成了常青藤,人们可以借助藤条越过危险的沼泽地,也可以用它来编织坚固的箩筐。

巫师的贡献是很大的,印第安人当然不会忘记善良的巫师。

热风的传说

印第安人一直把格朗萨索视为圣地。在这里,土地肥沃,万物长生,牛羊成群,绿树成荫,一派生机勃勃的大好景象。印第安人从不让外人进入他们的圣地。

住在这里的人都是一些胆大妄为的猛士。他们虽然很勇敢,但他们对一切人和动物都怀有刻骨的仇恨,而且他们还使用暴力。当鱼汛到来的时候,格朗萨索人监视着河岸,不让附近的人来这里捕鱼。到了玉米成熟的季节,他们悄悄地侵入附近的村庄,一旦时机对他们有利,他们就大肆掠夺别人的庄稼,他们对那些脱离原始森林生活的人以及遭到不幸而忍饥挨饿的人没有一点同情心,反而幸灾乐祸、嘲弄这些人:“你们完全可以煮树根来充饥,这种东西到处都有,你们可以随便去挖……”

最令人难以容忍的事情就是他们在打猎过程中无情地捕杀幼兽,因为他们更喜欢幼小动物的肉。

人们不禁要问: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切呢?哪一个人是这个部落的酋长呢?谁让他们干了这么多坏事呢?

这个部落的酋长叫胡安皮,意思是“最杰出的人”,事实上他是这个部落最恶毒的人。他无情地对待一切生灵,他的部下遵照他的命令跑到很远的山区,在那里烧杀抢掠,作恶多端。

只有一个人不同意他们在格朗萨索的所作所为,但是这个人年纪已经很大了,他年迈多病,他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大家简单地称呼他为“先人”,很少有人知道这个老人是第一个来到格朗萨索的。当时他的部落在这里发展起来,在很长的时间内是一个繁荣昌盛的部落。

先人焦虑不安地注视着胡安皮的一举一动。当他确信胡安皮有可能把他自己和他的部落引向毁灭的边缘时,他决定去找胡安皮谈谈。

他在酋长的帐篷前恭恭敬敬地站了很久,直到一个声音从帐篷里传出来:“我在家里。”

“既然你在家里,我就在外面等候。”先人遵照当时的风俗习惯回答说。胡安皮又说:“是哪阵风把你吹来的?”

“我认为应该找你好好谈一谈,”先人知道该从哪里进去,于是他小心谨慎地走进帐篷。当他的眼睛刚开始适应帐篷内的灯光时,他发现酋长怒气冲冲地在上下打量着他。

“老家伙,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想看看你身上穿的豹皮,是不是一张成年豹子的皮。”

酋长冷嘲热讽地打断老人的话,说:“幼年的豹子皮又怎么样?这不是更柔软吗?我总不能像你那样穿得破破烂烂在人前走来走去!”

“胡安皮,你捕杀没有抵抗能力的幼小动物,你还把饥饿的人赶出格郎萨索,自然之母巴拉玛玛是不会饶恕你的。”老人心平气和地劝他,但是酋长却怒不可遏地大声嚷起来:“你这个老家伙,马上给我滚出去,以后不许你再登我的门槛!否则,我要把你像狗一样绑在树上,你知道当狗的滋味吧!”

先人十分清楚狗的命运。他以前经常拿东西去喂被铁链锁着的狗,这些狗被饥饿折磨得睁不开眼睛,但没有心肝的酋长一点都不关心它们。

“我走。”老人告辞后低着头回到家里。

先人的劝告不但没有使酋长收敛一些,反而使他变本加厉地去作恶。当天,他跑遍了整个格朗萨索,捣毁了鸟巢,射死了雏鸟,他像发了疯一样去射小鹿和其他幼兽,一些幼小的动物几乎都在他的手里丧了命。

胡安皮又来到太阳睡觉的西山,他坐在山顶的一块十分陡峭的岩石上。

他望着山脚下广阔的大地,心里暗想:这一切都属于我,任何人都不能违背我的意志!如果我高兴,我可以把整个格朗萨索变成一片火海,所有的人都会被烧死。

胡安皮刚想到这里,一个声音突然从他的背后传来,这声音犹如一声霹雳,每发出一个字,岩石就像秋风中的落叶一样震动起来。

“胡安皮,我猜透了你的心思,你的高傲已把你自己和你的整个部落引到了悬崖边上。必须警告你!如果你再干坏事,只要再干一件坏事你们就要受到严厉的惩罚,因为你们已经十恶不赦了。”

“你是谁?”胡安皮吓得浑身发抖,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他几乎在剧烈摇晃的岩石上站立不住。

声音说出了最后几个字:“我是自然界之母,巴拉玛玛!”接着四周又恢复了平静。

惊慌失措的胡安皮从岩石上下来,向他的村庄走去。他由于害怕而又急于回到自己人当中,一路上,他胆战心惊地东张西望,他被刚才那一声犹如霹雳的声音吓破了胆子。

当他隐隐约约地看见他所熟悉的房屋时,他的胆子又大起来了。他听到从村里传来的粗野的喊叫声,于是他立刻又恢复了平时的狂妄和轻率。

“即使巴拉玛玛有天大的本事,她在这里对我也无可奈何。”胡安皮为了给自己壮胆而大声地说道。他来到房屋中间,为了证明他说的话,狠狠地朝他的狗踢了一脚。

狗的嚎叫声还没有停下来,突然从山里刮来一股火热的风,大风呼啸使人什么也听不见。热风一吹,整个村子立刻火光四起,全村的人在浓烟烈火中垂死挣扎。胡安皮被大火裹在中间,最后烧得只剩下一把骨灰。他的同伙中只有几个人跳进了冰冷的河里,他们在水里立刻变成了鳄鱼的美食。

先人躲在一棵树上,火也烧到了那里,不过没有把他烧死。他不但死里逃生,而且因祸得福。不久以后大火熄灭了,先人从树上下来,过着幸福的生活。格朗萨索部落的人都全死了,但他们的财产却留了下来。

先人不愿意独自享受这些财富,附近的印第安人很快就搬到格朗萨索这块肥沃的土地上安家落户了。先人成为了他们的领袖。

在先人的带领下,印第安人在格朗萨索安居乐业、辛勤耕作,每年都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自然之母巴拉玛玛为了让人们记住先前居住在格朗萨索人的教训,每年都给人们送来一阵热风,后来人们把它称为“松达风”。

风和他的子女

山洞里有一股微风,因为它的风力不大,所以它一直不敢出来,只在山洞里徘徊着。

一天,微风变成强劲的大风,冲出了山洞,它的名字叫托姆贝,这是长着无形的巨翅的大风,它一会儿吹着热气,一会儿带着严寒,跨过高山峡谷,使大树弯腰,狂风大作,同湖泊和河川戏闹,卷起层层白浪。

托姆贝有几个孩子,都是一股一股柔风。它们代替了父亲的工作,有的在低空吹拂,有的在小溪上漫步,有的则在山峦后面徘徊。老托姆贝对有人开始剥夺他人的土地十分恼火,所以,它展翅高飞,远离了人间。它呆在云层之上与星星作伴。播种季节,它叫孩子们及时送去雨水。有时,叫它们变成一股疾风,猛烈地俯冲下去,掀起漫天大雾或者狂风暴雨惩罚那些在人间作恶捣乱的人。

托姆贝会变成一只人们肉眼看不见的、惩治他人的巨臂,除暴安良,它强劲地呼啸着,直到人们吸取了教训为止,这时,它就远离而去,把原野留给子女和年轻一代,让它们吹拂耕耘土地、收获洋葱和土豆的人们,让轻风扶摇平原上的庄稼,教它们在阳光下翩翩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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