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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意大利寓言(2)

狮子和羔羊

有一天,一只小羔羊被送进狮子笼里,给狮子充饥。

这只小羔羊是那么恭顺和天真,它在狮子面前并不感到畏惧,反而爬近狮子,以为狮子是它的母亲,用充满了好奇和热爱的目光凝视着它。

狮子被这种信任打动了很难打动的心,于是,它放弃了吃羊羔充饥的念头。

母狮

猎人们发现了树林中有一头母狮正在给小狮子喂奶。他们悄悄地向狮子逼近。

母狮发现时,这已经太迟啦,猎人们早已来到跟前,就要举矛投掷了。

一看到他们的武器,母狮吓坏了,几乎想拔腿狂奔,但如果她一逃走,她就得把她的几只小狮子留下来,任由猎人宰割。它决定誓死保护它们,它垂下双眼,不去看那些寒光逼人、把恐怖刺入它心坎的矛枪,绝望地怒吼一声,跃进猎人中间去。

母狮空前绝后的举措吓坏了猎人们,他们掉头就跑。母狮和它的孩子们得救了。

驴子和冰

有一头驴子可能是几天没有吃东西了,四肢乏力,行走艰难。

那是在冬天,非常寒冷,所有的街道都覆满了冰雪。

“我要在这儿停下了。”驴子说着,便躺在地上。

一只饥饿的小鸟拍着翅膀飞到它旁边,细声对它耳语:“驴子,你不是躺在街道上,而是躺在结了冰的湖上,可要小心啊!”

驴子累坏了,它不理会这忠告,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就睡着了。

它身体的体温一点一点把冰融化掉,最后,咔哒一声,冰裂碎了。

驴子在冰湖里死命挣扎,不管它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临死的时候,驴子回想起小鸟的忠告,后悔莫及!

有一座高山直插入云霄,很是险峻。山顶上有一块大石头,石头上有一撮白雪。

那摄白雪望着周围茫茫的宇宙,开始沉思默想:“人们会说我太自以为是了,这是真的!像我这样一小撮白雪,纯然只是雪花罢了,怎么能高高在上地停留在这儿而毫不害臊呢?任何人抬头望着这座高山,都可以看出其他的雪都比我低下得多。像我这样一小撮白雪是没有权利攀上这使人昏眩的顶峰的,要是太阳像昨天对待我的同伴那样对待我,一眼把我望穿,那也是我罪有应得,不过我将躲开太阳公正的愤怒,逃到一处更适合于像我这种卑微的雪花停留的地方去。”

这样说着,冻得又僵又硬的这撮雪花便从岩石上往下一跃,从山峰上直滚下去,但它越往下滚,就变得越大,很快它就变成了一个大雪球,接着引起了一次大雪崩。最后停在一座小山上,那大雪球已变得像小山一般巨大了。

因为那一从撮雪花,团结了很多雪花,最后汇聚成了一个大雪球。太阳花了整整一个夏天的时间,才把大雪球融化掉。

秃头和苍蝇

从前有一个人头发掉光了,成了一个秃头。

有一只苍蝇很不知趣经常骚扰那个人的头部,这令那个秃头人很恼怒,忍不住便往头顶拍打苍蝇,但一直都未曾得手。他生气地又一次向苍蝇拍去,还是没有拍死它。苍蝇便嘲笑这个秃脑袋的人,并继续捉弄他,使他更加生气。最后,这个人愤怒了起来,说:“你这个小丑,为什么嘲笑我?仅仅是因为我为了抓你而打了自己吗?你想一想,即使我在自己头上拍十次,对我来说什么都没损失,但是,我只要有一次打中你,你就死定了。”

有一些小人一直意识不到自己的危险有多大,而当别人有了一点点损伤时就相当敏感。

大渔网

大河里很多鱼被一张大渔网网住了。什么鱼都有。

整个鱼类家庭不分老少,全都运到市场的柜台上。它们准备在烧热的煎锅和烧开的火锅内,经受痛苦的抽搐而结束自己的生命,留在河里的鱼儿们失魂落魄,惶惶不可终日,甚至不敢划水,躲藏在较深的水洼里,想着以后可怎么活下去呢?

生与死——这是事关重大的问题!但是,单枪匹马是对付不了大渔网的。每天,人们都在鱼类预想不到的地方把渔网撒开。渔网无情地捕杀鱼类,结果,整个河里的鱼儿都被打捞殆尽。

“我们应该想想儿孙们的命运。它们完全有生的权利。除了我们,谁会关心它们,把它们从可怕的魔爪中拯救出来。”在一块瘢瘢节节的粗大木块下面,狗鱼聚集在一起议论。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冬穴鱼一面听狗鱼议论,一面胆怯地问。

“干脆把大渔网毁掉!”狗鱼义愤填膺地说。

就在当天,耳目灵通、动作敏捷的鳗鱼把大家一致同意的大胆决定在河里传布开了。所有的鱼,不论老幼,将在明日清晨的时候,在枝叶掩映的、平静的深水洼中集合。成千上万只肤色不同、年龄迥异的鱼游到指定地点准备向大渔网开战了。

身强力壮的鲤鱼负责指挥一切行动。这条鲤鱼不止一次成功地从渔网中跃出来,逃避了被囚禁的命运。

“大家注意!”鲤鱼对伙伴们说,“大渔网比我们生活居住的大河还要宽,铅坠紧贴着渔网下部的绳结,使渔网在水下直立着。我命令所有的鱼分成两群,第一群负责把铅坠从河底抬到水面上来;第二群应紧紧地拉住渔网上部的绳结,狗鱼要把缆绳咬断。渔网就是靠缆绳同两岸固定住的。”

鱼儿们屏住呼吸,聆听着首领的每一句话。

“我命令鳗鱼们立即去侦探敌情!”鲤鱼接口说,“要摸清鱼网朝哪个方向撒开。”

鳗鱼前去执行任务,而鱼群聚集在岸边,焦灼不安地等待着。狗鱼不停地为最胆小的鱼儿壮胆,并且提议,即使谁坠入了渔网之中,也不要惊慌失措,无论如何也要把落网的鱼儿搭救上来。

最后,鳗鱼返回来,告诉大家:大渔网已经在下游约一英里的位置上撒开了。

此时,鱼群大举朝精明的鲤鱼指引的目标游去。

“要小心地向前游!”鲤鱼提醒道,“要特别当心,要完全用鳍拨水,并且能够及时地停下来!”

黯灰色,凶相毕露的大渔网就在前面了。

群情激愤的鱼儿们勇敢地发起冲锋,狗鱼用锋利的牙齿把缆绳咬断,于是网结松开了。大渔网很快从河底浮了起来。但是,被激怒的鱼儿们并没有住手,继续向可恶的敌人发起猛攻。鱼儿们用牙咬住已损坏的破鱼网,并且用鳍和尾巴使劲划水,把渔网朝四下里拽,撕成碎块,河里的水像煮开了似的,翻滚着。

大渔网被鱼儿们群策群力彻底地撕碎了,解了鱼儿们的心头之恨。

火焰

在一个大大的火炉里,火焰在炉里燃烧了很久。

有一天,火焰看见一支蜡烛,支在一个闪闪发光的烛台上。它们立即无限热情地奋力扑向那甜蜜的小蜡烛。

其中有一个火焰,从供养它的火炉里跳了起来,它背弃了炉子,从一道小缝溜了出去,纵身扑向蜡烛,贪婪地吞食着。

狂热的火焰很快就毁掉了可怜的蜡烛,但又不想陪它死,一直想方设法回到它逃出来的那个炉子里去。

可是它没有办法摆脱软化了的蜡,它向其它火焰大喊救命也没有用。

造反的火焰变成了窒息的黑烟,而他的兄弟们依旧光耀。

剃刀

有一把剃刀一直呆在一个理发店里。有一天剃刀突然不想再这样呆在理发店了,决定出去闯荡一番。于是剃刀偷偷地溜出了理发店。

当剃刀看到太阳在它身上反射出灿烂的光芒时,它惊异而迷醉,钢刃竟反射出如此眩目的光辉,这使剃刀突然狂妄自大起来,对自己说:“我为什么要回到刚逃出来的那个理发店呢?当然不啦!诸神不可能希望像我这样的美被那般亵渎的。留在那地方去剃那些乡巴佬涂了肥皂沫的胡子,永远重复相同的机械性的操作,这简直是疯狂!难道我这好身子真的是为了做这类工作而制成的吗?当然不是!所以我要把自己藏在某个秘密地方,安安稳稳地度过余生。”

这个念头刚一闪现,剃刀就找了个谁也看不到它的地方躲藏起来。

过了几个月。一天,剃刀觉得该出去透点气了,于是小心地从躲藏的地方爬了出来,看看自己。

啊哟!出了什么事啦?那利刃已经很难看了,像一把生锈的锯子,再也反射不了阳光了。

剃刀对自己所做的事深感难过,对它那无可弥补的损失悲苦哀伤,它说:“唉,要是我剃除了肥皂沫的胡子就能保持我美丽的锋刃整洁漂亮,那该多好!我的表面将会闪闪发光,我的刃边将会更加锋利。而现在我在这儿,腐蚀下去,被丑陋的铁锈腐蚀!我的命运简直太悲惨了!”

纸和墨水

一天,一张纸同另外一些纸张,一块儿躺在桌面上,突然它发现身上写满了字。一支笔,蘸了最黑的墨水,在它上面写了一大堆字。

“你能不能少让我丢人现眼?”那张纸生气地对墨水说道,“你已经用你这些可怕的字迹沾污了我,你已经永远地把我给毁啦!”

“等一等!”墨水答道,“我并没有糟蹋你呀,我是用字布满你身上,现在你已不再只是一张纸了,而是一封信啦,你成了人类思想的监护者,你已变成了一份有价值的文件了。”

墨水没有欺骗它。没过多久,有人来清理桌子,他看都没看就把桌上那些纸摞到了一起,准备投进火炉里,就在这时,他一眼瞥见了那张写满字的纸。接着他改变了主意,把写满字的纸收好,把其他纸烧掉了。

旋花和蜥蜴

有一枝美丽的旋花迎着微风轻轻摇摆着自己,它觉得自己美极了。旋花的旁边是一棵老树,它一直没有朝旋花看一眼。

“喂,你这个老家伙!”旋花对老树说,“为什么你老在我脚下踏来踏去?你该挪挪窝了。从我面前滚开吧!”

老树装作没听见的样子,默不作声,想着自己的心事。于是好生是非的旋花又朝在厚墙周围长满密丛的黑刺李发起火来了。

“喂,黑刺李老弟!你身上那些可恶的棘刺让人看了怪不舒服的——太刺眼了,你当真不知道你的叶子挡住了我的光线?你把叶子挪动挪动!”

但是正忙于自己事情的黑刺李觉得不屑于回答这些,便把它当耳旁风没加理睬。

一只正在晒太阳的老蜥蜴看到这番情景忍不住责备说:“轻浮的旋花,你怎么蠢到如此地步!你要知道,正是依靠这棵老树你才得以扶摇直上,攀援着它你才能往上生长,难道你不明白吗?要不是黑刺李的棘刺,你这可怜的家伙早就被那些过往的客人踩死了!”

气急败坏的旋花很想予以反驳,但是老蜥蜴犀利的话锋令它有口难辩。

“我看见你呀!与其徒劳无益地拼命地往上钻营,不如在邻居中间和睦相处。”老蜥蜴叹息道。

藤蔓

因为有树篱作依靠,藤蔓才有机会往上生长、攀登。

当它攀缘到了树顶,向四周一望,看到在路的另一边围有另一道树篱。

“啊,我多么想到那边去啊,”藤蔓说,“那边的树篱比这边的更大更美。”

藤蔓伸出了双臂,一点点地向对面的树篱越爬越近,最后到达目的地时,抓住了一枝树丫,兴奋地把它缠住。

没过多久,一些路人经过这条路时,看到了藤蔓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便毫不犹豫地把藤蔓扯了个稀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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