攘外必先安内,既然现在内已经安完了,下一步就要攘外了。
通过最近几次的战斗,刘卓阳已经深刻体会到,战争决不能发生在自己的地盘上,战争的破坏力是巨大的,既然现在茂县已经是自己的了,就决不能让它在受到破坏,否则自己守着一个烂摊子,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所以刘卓阳决定趁现在邓青峰兵马未聚齐,打他个措手不及,让他成为防守方,转被动为主动。将无形的压力转移到敌方,让邓青峰摸不到刘卓阳的路数,不敢轻易出击,只能被动防守。
刘卓阳将所有三千军队拉到了离常山县四十里的地方安营,果然把邓青峰的所有安排部署给打乱了,只得仓促间将队伍都拉到了常山县一带等待时机。
现在刘卓阳的军队已非以前的乌合之众,经过多次战斗的磨砺和有计划的训练,现在已见狼虎之师的雏形,此次在极短的时间内就陆续搬迁到了指定军寨,扎营安马,一切井井有条。计划要两三天才完成的编制工作,居然在一夜之间就告完毕。由此也可见,刘卓阳治军,的确有些真本事。
第二天的清晨,一夜劳顿的大军并没有耽误训练。各方将领率领着本部的兵马,在营地之内进行了日常的训练。忙了一夜没合眼的刘卓阳,四处观看了大军的操练情况,刘卓阳现在的士兵都是雇佣军,是职业军人,比起邓青峰‘闲时为农战时为军’的府兵来说,个人战斗力要强上几分。只不过,刘卓阳仍然隐隐感觉,这支队伍差一股精神头,少了一些凶悍之气,或者说霸气。这种底气,跟国家的命脉是紧密相连的。现在国运不济朝纲失统,当兵的人也难免有些心中惶惶意志不坚,没有超强的凝聚力和必胜的信念。
刘卓阳清楚,这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问题。一个军队的精神面貌,首先取决于国家的富强开明与否。其次就是受将帅的能力与人格影响。相比而言,王二虎手下的兵,更像是一群来自荒野的恶狼,而方久成的兵,则显得更加内敛而守规矩,像是豢养的猎狗。二者相拼起来或许难分高下,但精神头儿却是明显的不同,各有各的妙处和缺点。
在军营里走了这一遭以后,刘卓阳心里算是有了个底。当天下午,刘卓阳将张彪这些核心大将召集到一起,开了第一个军事会议。
中军帐里一面矮几,上面放着地图,刘卓阳等人围坐在旁边,会议开始。刘卓阳手中拿着马鞭,指着地图说道:“这两天来,派出的斥候连连回报,邓青峰在我们前方的必经之路上,布下了三道封锁线,设立了三个军镇。常山、泾水、鹿泉这三个地方,如同一个三角形,互为犄角,加上发动的壮丁和各县的衙役捕快和私兵,三县兵力不少于万人。现在看来,邓青峰是打算将我们挡在常山一线,和我们来个消耗战。诸位说说,有什么看法?”
张彪冷哼了一声,说道:“自从我们立足以后,屡战屡胜,斩敌无数,杀得他们心惊胆颤不敢再与我正面交锋了。于这是这才深沟高垒的设下了防线。这三个军镇其实早早就存在了。只是之前没有这么多兵马。”
“我对邓青峰的兵力,产生了一点疑惑。”历来谨慎的方久成,这时候说道:“按理说,他没必要将兵马屯扎在这三个地方来对付我们。将近一万人马对我们占有绝对的人数优势?所以我猜想,最近这三个军镇的增兵,是他新召来的村勇壮丁。以邓青峰的为人,老本钱是舍不得丢的,必定死死抱在身边。新召来的人就不心疼了,于是让他们在前方筑起了防线。”
刘卓阳皱了皱眉头,缓缓点头道:“言之有理。如果我是邓青峰,也会派一支人马顶到前方来探探我军的虚实,而且能为自己多争取准备的时间。所以,我们要用闪电的速度,迅速撕破他这三道防线,直达环山府,杀他个措手不及。这样,我们才能在局面上占一些主动。”
张彪想了一想,说道:“现在情况有点不明朗,并不太好进兵。而且此次领兵的很可能是环山府的驻防将军杜善。”
刘卓阳接道:“杜善这人你熟么?”
“有点印象,见过两次。”张彪说道:“据说茂县的的总兵蔡衍是他的徒弟,上次我们夺取茂县是射死了蔡衍,想来这小子是要来报仇的了。这小子我不太熟悉,只听说马上功夫很是厉害,使一杆铁枪,曾经夸说要挑尽天下英雄。”方久成冷笑一声,王二虎不屑的道:“癞蛤蟆打哈欠。”
众人都呵呵的笑了几声,刘卓阳说道:“敌方虚实未明,我们还是按捺一下再说。敌众我寡,犯不着盲目涉险的跟他们急战。李纲,多派几轮斥候出去斥探他们的军情,早早回报。而且有一个重要的消息不要遗漏了——他们的军粮,屯扎在哪里。我看这三个军镇形成了一个三角形,按道理来讲,他们应该会将军粮屯扎在三县合围之下的云阳县。你们看,云阳的地形,也比较适合囤粮,有一处山坡,方圆数十里,地势较高,这样军粮就不易受雨水侵害。”
“嗯。”李纲深表赞同的点头:“如果我是大将,也会将粮草囤积在这里……可是将军,莫非你想毁了敌人粮草?这个地点,在三县合围之中,似乎并不太好动他的主意。”
刘卓阳思索了一下说道:“先刺探消息再说。敌军如果一直深沟高垒据险防守拖延时日,对我军是大大的不利。眼下之际,我们必须要想个法子,让他们自己先动起来,或者是乱起来。李纲,传令斥候,今日夜间酉时之前,我要敌军三个军镇的详细资料。”
“是!”李纲一抱拳,沉声应诺。
当天夜晚,李纲派出的斥候不辱使命的完成了任务,将敌方三个军镇要塞的情况摸了个清楚。
常山、泾水、鹿泉这三个地方,形成了一个三角,以常山离刘卓阳的屯住地最近,仅隔四十余里。三个军镇的统兵大将,正是张彪预料的那个杜善,总人数大约有一万人。以三个军镇为支点,整个三角形的防线上,严密布下了数十个卡哨岗亭,所有人等一律不得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