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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点燃黎明

黑暗浓郁得窒固于虚空。队伍十人都穿着贵族侍卫的黑甲,于零时出发,策马南向恶魔战争之痕,直奔黎明双柱。伊多的任务是焚烧黎明双柱,向整个双冠王国发送起义的信号。

是的,起义。这是清歌坦诚告诉他的。她是红色九月盗贼团的成员。为了解放奴隶,组织派了数百名成员潜入奴隶聚集地,她是其一。在潜入黑山训练所后,按照计划用幻术诱使奴隶们做梦,然后宣传诺伊女神的信仰,等待黎明燃烧之时,用信仰的力量煽动奴隶起义。

伊多还记得当时的情景,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怯怯述说,几乎令任何男人都生不起气,其实他自己也没觉得有什么可生气的。在濒死时,他就在想为何会无数次经历兄弟死亡的痛苦,每天都仿佛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他突然意识到整个双冠王国的大地每时每刻都在发生这样的悲剧,无数的奴隶每天在失去亲人、失去朋友,甚至失去自己的生命。他不过是千万人中的一个,也许诺伊女神真在看着他,指引他接受使命。

伊多拭****眼角的泪花,问。“结束后,愿意同我一起去源大陆冒险吗?”

她点点头。伊多洒然一笑,挑选自愿参加的角斗士,翻身上马,立刻出发。而清歌则留在潘德里安的庄园,一边准备起义,一边联系组织准备策应。

他们小心翼翼的避过恶魔战争之痕残留的魔怪,漆黑的夜幕中,东方升起一颗璀璨的星,星星之下黎明双柱参天峙立。其中一座即使很远也能看出残缺,传说那象征着人类对恶魔宁死不屈的巍巍战魂。今日之后,也许另一根将象征着人类对自由死不妥协的执着追求吧,伊多想到。

“伊多大人果然为神所眷,启明星升起了,黎明即将来临。”说话的是一个年约三十的角斗士诺克顿,他是双冠王国的人,曾经是名强悍的冒险者,但因为招惹了贵族,被设计破产后,不得不卖身为角斗士。他十分熟悉这里的地形,对贵族也十分痛恨,所以伊多选择了他。

“喊我伊多吧,大人听得变扭。”伊多拍拍他的肩膀,示意后面的队伍放缓速度。

众人勒马,不紧不慢的接近黎明双柱。在双柱之下,还驻扎着一队约五十人的王国侦查军,随时留意恶魔战争之痕的魔物动向。

伊多等人接近黎明双柱,果然被帝国士兵拦下。

“大胆。”伊多身旁的诺克顿引马而出。“我们可是斯坦因将军的家族侍卫。将军之子阿尔文爵士希望能够借黎明双柱用下,这是他的信。”

伊多下马上前拿出信递给士兵。士兵不敢怠慢,拿信就去汇报上级。虽然海风吹得十分凉爽,但伊多依然觉得浑身燥热。

“该死的。这么晚了。”一个士官打扮的人出了哨所,向伊多等人走来。他嘴里骂骂咧咧的,显然是怨恨伊多等人打断其睡眠。

“不好意思,打扰了大人好梦。”诺克顿下马从怀里掏出一盒从潘德里安宴会上顺来的贵族香烟递到那人手中。“我们也是奉阿尔文爵士的命令,最近爵士迷上了个精灵女人,非要得到,这不,听说她喜欢浪漫,于是就重金买了烟火让我们来浪费一下,他等下就带女人来看。”

“信里都说了,不过王国法令可不许,我也很难做。”士官深陷的眼窝带着暧昧的神情。

伊多递给诺克顿一袋金子。诺克顿抬手塞到士官怀里。“放心,有问题爵士会亲自找斯坦因将军解决。”

士官手捂入怀里掂掂,满意地点点头。“行,但尽量别闹太大动静。”

他刚转身,伊多突然上前,用刀隐蔽地抵住了士官的后心,向哨所走去。其它角斗士纷纷下马,跟在他身后。

砖木堆成的围墙里,依稀看出帐篷林立其中。伊多逼迫士官喊开大门,众人平静的步入其中。伊多向身后暗示,然后一刀捅死了士官,剩下的人摁住守门的士兵割断了他们的喉咙。伊多吩咐两个身材与士兵相似的士兵换上衣服守在门口,自己与其它人则悄悄潜向帐篷。

帐篷里,士兵们睡得很香,伊多突然紧紧捂住一个人的嘴巴,短刀划开他的喉咙,再缓缓放下。他就像黑夜中收割生命的梦魇,一个,两个,三个,每个数字都代表着一条鲜活的生命。他最后摸到一张床前,却发现没人,他伸手摸到床上,还暖暖的,他知道要糟,猛地向门口跑去。

“敌袭!敌袭!啊.”惨叫声惊起。伊多冲出帐门,整个营地都骚乱起来。他看到一个角斗士劈翻了那名士兵,但已经来不及阻止。

“拿起火把投到帐篷上。”伊多命令。

火焰四起,场面越发混乱伊多一马当先,见人就砍,他听到有人再喊。“集合,所有王国士兵往我这里集合。”

只见一名彪然大汉从正中的帐篷走了出来。他拿着一把偃月大刀,神情凶猛,引着一众回过神来的士兵向伊多杀来。

熊熊火光中,伊多听到四周传来角斗士的怒号还有惨叫,王国士兵却日益稳定。他心急如焚,仗着刀摸向为首的大汉。

“王国狗贼拿命来。”伊多没有选择潜行,他必须吸引所有士兵的注意,为其它人争取机会。“我乃斯坦因将军秘密派来抓拿叛贼的特使,降者免死,继续同流合污者杀无赦。”他刀锋直指壮汉,在众人惊愕间,直接猛刺下去。

“大胆。”壮汉长刀横切,逼开伊多。“他们根本就是敌寇,杀光这他们,所有人重重有赏。”

伊多还想喊,壮汉的偃月大刀已经劈到面门。伊多侧身避过,刀锋却是一道掠在左肩上,留下深深的血痕。对于这些凶猛的重兵器,伊多上次就吃过血斧的亏,这次面对大刀依然只能靠灵活周旋。但壮汉舞刀如一轮圆月,周身泼水不进,伊多被逼得节节后退。越来越多的士兵围到四周,伊多知道马上就要功败垂成。

“该死。”他一脚揣起地上的火苗,飞向壮汉的脸,逼得壮汉躲开,自己退开,索性将身体上胸甲扒开,露出血淋了的胸膛。双手举刀凶猛的怒吼着,冲向壮汉。“杀!!!”

壮汉一刀劈出,伊多却是突然一停,在壮汉兴奋的眼神中微微后仰身体,刀锋险险划过鼻尖,带走了半边鼻梁。伊多闪电般弓身弹起,再次跃冲而来,全力劈下,刀身直接斩入到壮汉的脑壳中,伊多一脚揣开那还带着不可思议眼神的尸体,一刀劈下他的头颅,血面狰狞。“我乃斯坦因大将军的密使,此寮私通王国叛军,我奉命斩杀,你等速速投降,不然杀无赦。”

士兵们终于崩溃了,纷纷放下了武器。伊多知道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但他一定要装得强势。提起壮汉的头颅,插在一根王国的旗帜上拄于地。大声命令。“所有士兵听令,马上准备柴火,点燃黎明双柱,向王国告危,我们的敌人就要来了。”

士兵们惊骇,居然在伊多的命令下,用木柴以及伊多自己带来的燃料堆上了黎明双柱的顶端,伊多举着火把,扫视了天空中明亮的启明星一眼,将火把投入燃料中。

熊熊大火从黎明双柱的底部开始燃起,逐渐蔓延而上,火光冲天而起,向苍穹暗幕装牙舞爪。伊多站在悬崖上远眺着大海,终于黎明在天与海的边际绽放出金黄色的光辉,大海从漆黑变得蔚蓝,参天双柱就像煌煌火炬指引着黎明走向双冠王国的丘陵与田野。烽烟从王国的每一个角落升起,伊多粲然一笑,自由的海风吹起他的乱发,他转头看向了遥远的源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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