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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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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让我和他假结婚?有没有搞错?不是说拍婚纱广告的吗?”美到不食人间烟火的绝色女子却因为眼前这个骇人消息而惊得柳眉紧蹙。

“你算盘未免也太精了吧,你在卓新不过是二线,凭什么一个广告拿二百万的酬劳?”一双睿智的眼睛饶有趣味地望着美人。

“可好歹我也在上升态势,这结婚的消息一出,身价一定会大跌的。”美丽的脸上嵌了一对黠眸。

“三百万。”一口价,他不是菜场里的零售商,花钱就是为了以最快的时间和方式达到目的。

“可是,如果你说的那个人没有及时赶到呢?”三百万,真的好诱人。但是,如果他要引的人没引来,自己岂不是完蛋了?“那你就嫁给他喽。”自己看中做表妹夫的人,难道还亏了她不成?

“哈。”她怪笑着,嫁人,谁有那八辈子的闲工夫。

“我不同意,太荒谬了。”一直静坐在一旁的元皓突然开腔。

新娘还没搞定,新郎又闹意见,纪泽脉真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用错方法了。应该直接就给这两人下了迷药,拍些********寄给喻颜的。对啊,早先怎么没想到这个省时、省力又省钱的办法。虽然恶俗了点,但至少他不用这样浪费时间。要知道,他的一小时有多少珍贵。

“我告诉你,这个表妹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就算真的为她取消了婚礼她都不会回来的。”她从来不为没有悬念的事而费神,这点,应该是骨子里有着纪家血液的人的共性。

“难道我结婚她就会回来不成?”用结婚这个方式,而且新娘还是个年轻貌美的名模。太恶搞了吧。

“肯定会。因为她会窝火你半年就变了心,她会好奇你究竟娶了个怎么样的女人,她更会担心你。”十年的猫不是白当的。就算老鼠再狡猾,也早被他掌握了所有的脾性。

“担心我?”自己要结婚,她有什么可担心的?

“她对你就是会母性泛滥呀。你若是要结婚,她必定会担心你又被用心不良的女人给欺骗了。”似乎她就是因为母性泛滥而糊里糊涂爱上他的吧。

元皓因纪泽脉一番话而陷入了沉思。他说得没错,若自己要结婚的消息传出去了,她一定会担心自己再遇上纪小月那种用心不良的女人。凭她对自己的一番深情,她不会放得下心让自己娶一个未经她审阅的女人。纪泽脉果然很了解她。

“可是……贺仲翔……”就算她回来了又能怎么样。她现在已是有夫之妇。

“他不构成问题。”若是喻颜对贺仲翔有一点点的爱意,那么可能这件事会复杂许多;若是贺仲翔不要如此坦荡能够再卑鄙一点点,可能喻颜的离开也会有一番波折。可是,他们之间偏偏少了那么点“若是”。所以凭贺仲翔对喻颜的爱,当她心意坚定时,除了放手和祝福,这个男人不会做出任何不得体的事情。

“那好,我听你的。”自纪泽脉那充满自信的眼神中,元皓仿佛也感染了自信。他的喻颜,就将回到他的生命里了吗?这次将不再是梦境了?

“可我有意见。这对我而言,涉及太多。”见元皓答应了,解雨故意拖延,现在是万事俱备,就缺她这个新娘了,才不信不能坐地起价。

“既然你不方便,那你回去吧。”卓新有的是模特儿。会选中解雨,纯粹是因为她那副贪钱的样子让他觉得很有意思。贪钱的美人他见多了,可是美到连阅女无数的他都惊为天人,又可以贪钱贪得那么理所当然的人,她却是独一无二,仅此一家。

“好啦。既然是你纪副总开口,就算吃点亏,我也不会有怨言。”她又不是笨蛋,才不会放过这个净赚三百万的机会。再说了,就算正牌不来,她也照样可以扮她的逃跑新娘。嘻嘻,到时候她要多约几家知名周刊来,拍下自己美美的样子才好。

纪泽脉露出一个“早应该这样”的笑来。这个女人,永远都知道什么是最有利的。

“颜,我想元皓的婚礼我可能没办法去了。”贺仲翔抱歉道。

“是吗?”她脑海中仍辗转着那个请柬上新娘的容貌。好美!相片上的她一身白纱,散发着一股隐隐的茉莉花般的清美,也难怪他短短半年就变了心。可是,这样一个出众的女孩子,为什么会选中条件平平的他?担心又会是第二个纪小月的出现。他已经被伤得够多了,再伤一次,他承受得了吗?

“因为法国的一个合作商出一些棘手的问题,这可能直接影响到下半年的营业额。我必须亲自去解决。”贺仲翔有着不得不缺席的理由。

“那我也不去吧。”她放得下心吗?

贺仲翔始终没有抬起的眸,因为她的回答而亮了亮,“其实你不用管我,自己去吧。我知道你想给他送祝福的。”

“可是……”她犹豫着,语气不再坚定。

他眸色中的闪亮顿时暗了下来,“去吧,你也好久没出去透透气了。”虽然很想强留她在自己身边,可是跟着自己,她却日渐枯萎,爱情一点也强求不得。不得不承认,元皓才是她这朵奇葩需要的空气。

“那……我在上海等你。如果你事情完成得顺利,来上海和我汇合?”她想出了最妥当的办法。

“好。”他微笑着,轻哄道,“你该去洗澡了,明天去买些漂亮的衣服。我不想别人说你跟着我半年,变得不如从前了。”

“嗯。”她开心地应着,连踏上楼梯的脚步都前所未有地轻快起来。

叹了口气,直到她离自己越来越远了。贺仲翔掏出手机接通了律师的电话,“John吗?你可能得出一趟远门了。”

房子被一个单身男人租去了?还是昼伏夜出的类型?算了。既然这样,就随便找个宾馆吧。反正也只是短期逗留。原本她是不想这么早回来的,可是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早几天较为妥帖。她必须赶在婚礼进行前,摸清新娘的一切底细才行。打通了那个效率极高的私人侦探的电话,允诺资料会在后天早上送到。那剩下的时间,她可以尽情地去逛淮海路、南京路了。真是太想念这些地方了,不知不觉间,血液里仿佛已经融入了上海的气息。一回到这座城市,便会有回到家般的归属感。

“喻总监?”Mandy不敢相信地望着眼前这个一身靓衫的喻颜。以前见惯了她的套装打扮,只知道那些名牌穿在她身上很显气质。可没想到,穿着休闲衣裙的她竟然美得这样炫目。

“Mandy?”见到悉日的爱将,她的心情也是大好。

“喻总监,你不是出国嫁人了吗?怎么会回上海的?”Mandy不无惊讶。不过眼见喻颜越发娇艳美丽,也盘算着,或许真该接受男友提出的移民打算。

“我回来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她微笑着,因为遇见Mandy而更踏实地感觉到自己已经踏上了上海这片她热爱的土地。

“最近结婚的人真的好多,我也有好几个朋友要结婚。对了,喻总监,你知不知道,以前在设计部的那个元皓,最近也要结婚了。”一见熟人,Mandy的八卦本性又暴露出来。

“是吗?他现在不在雅麦了?”他跳槽了?也是。他这样的才华,完全可以有更广阔的发展空间。

“你不知道吗?元皓早就不干设计这一行了。他下海经商了,自己开了间酒吧,就是那间有名的‘寓言’。生意好得不得了,听说他现在已经是千万的身价了。厉害吧。”早知道他会成为千万富翁,当初就该多注意他的。

“寓言?”喻颜怎么觉得这名字好别扭。

“是啊,竟然和你的名字同音。不过,是寓言故事的寓言。”Mandy一语道破天机却不自知。

“哦。他现在这么有名,那妻子一定是名门淑媛吧?”她不着痕迹地将话题引入自己感兴趣的范畴。

“不是的,她是模特儿。不过长得特别美,听说若不是因为身高与世界标准稍微矮了一点,她肯定可以到达一线的。”Mandy的八卦功力,岂是一朝一夕练成的。

“模特儿?”喻颜不禁微微皱眉。那是个充满了心机、阴谋、攀比的行业。那种地方,真会有不染俗尘的仙女吗?

“嗯,追她的人听说不少呢,她的绯闻也不少哦。元皓很厉害,竟然能把她搞定。”“郎财女貌”的故事,亘古不变啊。

“是吗?”她心底越发不安起来。究竟他要娶的,是个怎么样的女人?

越看手中的资料,喻颜越是坐立难安。这个貌似天仙的女人竟然有着如此多的暧昧关系户。根本就不是一个如外表那样清纯、脱俗的人。怒意难歇的冷眸触到资料上某行字时突然瞪大。

6月拍摄纪氏珠宝平面广告,与纪氏副总经理传出绯闻,后不了了之。

纪泽脉?这女人竟然和纪泽脉有渊源?对于这个玩了十年猫鼠游戏的表哥她其实根本知之甚少,可是外公是个特别注重门风家教的人,纪氏的孩子绝不可能出现这种捧明星玩模特的桃色新闻。而一向以外公马首是瞻的纪泽脉怎么可能会同这个女人有过去?她又望了眼资料中夹带着的若干张生活照。不可否认,这个女孩实在美得让人忘记了呼吸。纪泽脉终究也是男人,动心亦是难免。不对!纪泽脉看中的女人,纪泽脉的猎物、纪泽脉的目的,凭他的个性不得手绝不可能罢休!而自己的请柬又是由他送出的!那他和这个女人之间……

她必须阻止这场婚礼。连忙扔掉手中的资料,向他可能在的地方赶去。

出租车停在了寓言酒吧门口。

喻颜仰头去望,那大大的霓虹招牌下,竟然横着一句“你是我的寓言”。心莫名地揪了揪,难道他真的是为自己才开的这间酒吧。只是巧合吧?笑自己想得太多。就算初衷是这样,在遇到解雨这个美人后,他想必也已经忘记自己这个“寓言”了。在踏入酒吧的一刹那,喻颜的心跳突然加快起来,忐忑到她几乎想退缩了。这样贸贸然让他中止明天的婚礼他会怀疑自己的动机吗?他对解雨的感情会不会已经深到无法自拔的程度了?一想到他曾经对自己的那片用心如今都悉数被用到另一个女人身上,呼吸便不顺畅起来。不管了!无论怎样,一定要把自己的想法让他知道。她只是在为他着想不是吗?她没有任何的私心,何况她在澳洲还有丈夫呢。这样想着,人也仿佛坦荡起来。

轻叩了叩酒吧台,她唤来服务生:“请问,你们老板在吗?”

“小姐,我们老板和朋友出去了。”服务生礼貌地答着,脸上挂着一抹职业的笑容。

想必是惯有的打发客人的招术吧。

“你过来。”她招手让服务员侧耳过来,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两句。

只见他脸上顿时没了笑容,一脸错愕地望向喻颜。

“元皓是和谁出去了?”喻颜浅笑着问。

“和纪先生,名字我真的不知道。”服务生连忙提供自己所知道的所有资料。

该死!竟然让他捷足先登了。

“那我就先走了。”她微笑着华丽地转身,离开的同时,手已摸出包中的手机。

走到酒吧门外,借着路灯光亮,喻颜重重地按下那个该死的家伙的电话。

“你们在哪里?”这个奸诈的家伙一定早就算准了自己晚上会去“寓言”。

“哦。是你啊,你好不好?”电话那端的人一副夸张的熟络口气,显然想让旁人误会她是商业伙伴。

“好得很。你给我说清楚,元皓是不是在你旁边!”

“当然、当然,你说得没错。”他仍是那样夸张地应着,却自电话中传出他小声向身边人告辞一下的耳语。

“颜,好大的火气呀。”声音又回复了带着磁性的笃定。

“你和那个解雨是什么关系?”她劈头盖脸就直入主题。

“解雨?”纪泽脉装傻地反问着。

“别装蒜了!元皓的准新娘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她恨透了他这种不紧不慢的样子。

“颜,你的效率还挺高的。回来才三天,就已经开始调查了。”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他却明显是承认了她的怀疑。

得到他肯定的答案,喻颜心头一紧,“元皓会娶她,根本是你的安排?”

“别这么说。他们可是自由恋爱,自主婚姻。”他懒懒道。

“你喜欢就自己留着,干什么把她踢给元皓?”喻颜错愕到无法想象。眼前,仿佛看到化为飞蛾的元皓落入了纪泽脉这个毒蜘蛛撒下的大网中。

他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叹气道:“必须有人和井上家联姻。”

“哈!你不能给她名分,也没必要让元皓替你还债吧。”真是气死她了,什么逻辑,竟然这样设计元皓!

“颜,话不要说得太过分。解雨温柔漂亮,能够嫁给元皓,是他的福气。而且,我以后会在经济上给予他们资助的。”

他把元皓当成什么了?吃软饭的小白脸吗?竟然要靠老婆的情人去资助?

“你少来这套。我告诉你,那个解雨明天不准嫁给元皓。”她直接命令自己表哥不许把地下情人推销给她的前男友。这关系,还真是错综复杂得很。

“那请问,你让解雨嫁谁呢?由你带给元皓的创伤该由谁接解雨的班去抚平呢?”纪泽脉在电话那端冷笑一声,“而且请你别忘了,你已经是有夫之妇了。这样阻挠前男友的婚礼,似乎不妥吧?”

一时语塞。是啊,她已经没有阻止的资格和权利了。再说,他一定是很爱那个解雨才会下决心娶她为妻的吧。如果知道了真相,对他不又是一次重大的打击。怎么办?如何才能两全?

教堂门口挤满了闻讯前来的杂志记者,各方宾客也陆续入席。一对佳偶将在这个庄严肃穆的地方诞生,一段才子佳人的童话将在这里划上幸福的句点。众人都翘首以盼,只希望那个神圣的时刻能早些到来。

元皓不时抬腕看表,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透过隔帘的缝隙向堂内张望,她还没来。她该不会不来了吧?还是贺仲翔不让她来?自礼服的上衣袋中掏出那张已经被胸口温度熨热的纸来,小心翼翼地摊开,满目都是她漂亮的字。她会来的!她一定会来的!隐隐间,心里就生出这种默契的感觉来。

俊眸转至身边端正摆放着的四方礼盒。这里面装着的,是他给新娘的惊喜。不是给旁边那间房中那个准备扮自己新娘的人,而是自己心上的那个人儿。

“新郎,时间到了。”婚庆公司的工作人员在门外叫了一声。元皓连忙又朝堂内张望了一眼,仍是没来。他无精打采地站起身,知道自己该开始扮演新郎的角色了。

教堂上方的喇叭中传出悦耳的《婚礼进行曲》。

她怎么没来?

新娘缓缓步入礼堂。

她怎么没来?

新娘由她父亲搀着朝他含笑走来。

她怎么没来?

神父庄重地念着新郎的誓言。

她怎么没来?

“那么元皓,你愿意娶解雨为妻吗?”神父慈祥的双目中写满了鼓励和期盼。

他只是沉默着,没有开口。

观礼的人却已经开始起哄——

“快说愿意。”

“愿意。”

“我愿意。”

他始终沉默着。

“好,很好。”神父忽然说着,仿佛已经听到了他的承诺。这是怎么回事?他并没有说过呀。

“神父,我并没有说呀。”他诧异地问。

“说什么?”已经望向解雨的神父目露不解。

“我愿意呀。”元皓有些着急。

神父眼中含着无比的宽容,声音也是那么柔和:“孩子,说一次就足够了。”

元皓错愕地瞪大了双眼,眼看着神父以相应的誓言相应的语气询问解雨。

“那么解雨,你愿意嫁给元皓为妻吗?”

“我愿意。”解雨微笑地答着,脸上满是温婉的幸福。

“我反对!”一个由门口处传来的声音打破了原本的一片喜气洋洋。

“我反对!他们不能结为夫妻!”

是她!她终于来了!

“你的反对理由是什么?”神父似乎碰多了类似的事情,并不像堂上其他人那样震惊和意外。

“因为我怀了新郎的孩子。他不可以不给我一个交代,就娶别的女人,他更没权利向上帝宣誓只爱着那个女人。”一番话犹如炸弹立刻引燃全场。

怀孕了?元皓回过神来,又惊又喜的目光落在喻颜的腹部,却发现穿着收腰窄身裙的她,丝毫没有怀孕七八个月的迹象。惊讶的黑瞳移至她唇边那抹浅笑上,顿时明白了,那又是她惯用的“喻式”谎言。他不自禁地,唇角也上扬起来,望向她的眼却再也移不开了。她好美,和每晚梦中出现的时候一样美。

“你必须为我们的孩子负责。”指责他的语气又冷又硬,而那双含笑的眸子已泄露了太多的秘密。

“好,我负责。”他缓缓向她走去,完全忽略了身边那个笑容僵硬的“新娘”,“就算你后悔了,我也不会放你走。”说罢,伴着在场众人的抽气声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不怕我逃回澳洲?”她发自内心地笑着,如初春的阳光般明媚。

“海角我都不怕。”天涯海角,他跟定了。

“那现在就走?”她偷偷去瞧身后的新娘,好像眼中含泪,满腹委屈。没办法,她原本真没打算抢亲的,可是谁让他这样搂着自己不放了。唉,谁让自己扮惯了坏女人的角色呢!

他点头,原本就是一场为了她而设计的婚礼。如今能被她主动“抢”走,真是完美到不能再完美的结局。

望着两个渐行渐远的人,被众人围成一团的解雨顿时泪如雨下。有没有搞错?明明说好是她甩掉新郎做个潇洒的逃跑新娘,怎么待那个喻颜一出现就全乱套了?他们怎么可以不按给出的剧本演呢?现在竟然变成他跟着别的女人跑了,扔下她独自面对一切。不要啦!这让她以后怎么见人?由襥襥的弃夫倒成了弃妇,她亏大了啦!纪泽脉,想用区区三百万让自己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没门!

在喻颜的复式房内,传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叫。

“什么?原来是这样!”天哪!听完元皓一番话,她才知道,自己竟然被该死的纪泽脉给骗了。

“那你为什么会迟到?”他真怀疑她再晚些到,自己说不定会被莫名其妙地推入洞房。

“还不是我那个变态的表哥,早上竟然派了两个人立在门口说是不许我外出。”这纪泽脉做戏还真做得够地道的。想到自己这么聪明的人竟然被他当猴耍,真是恨到牙痒痒。

“那你是怎么赶到教堂的?”他轻轻挑起她的一缕发,绕在指间把玩着。真是享受极了同她腻在一起的感觉。

“那个……那个南京路好像比我走时又多出了几家店面。”她竟然也有这种硬转话题的笨拙时候。

“颜,”深眸直直注视着她心虚的双眼,“不许回避话题。”他想了想,又不放心地补上一句,“不许撒谎。”

“世界上最笨也是最有效的那种方法,用床单。”她灵机一动,用宾馆床单才得以安全着落。当然,这也多亏了她是住在二楼。

“你疯了!”搭在她腰间的手臂本能地收了收。

感觉到他的紧张,她心里涌过一阵甜意。

“以后不允许做这么危险的事了,知道吗?”他轻托起她小巧的下颌,给她下了禁令。

“哪来这么多以后,我又不是职业抢亲手。”她小声抱怨着。

被她难得一见的可爱逗乐了,他轻啄了一下仍微噘着的粉唇,“你想抢别人的丈夫,我还不让呢。”

一听到“丈夫”这词,喻颜仿佛被电触一般,本能地跳离元皓的怀抱,“该死!我忘记了一件事情。”是的,她把自己的丈夫忘记了。虽然只是名义上的,可她毕竟不是自由之身。

元皓自她的神情立刻了解到了一切,眼中的喜悦也渐渐凝重起来,“你会和他离婚,对吗?”他问得那么轻声,因为实在不够确定。大半年的时间,整整七个月,她都是在他的呵护下生活着。七个月,即使没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也足够发生太多的事情。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摇着头,为自己那么渴望自由又那么害怕伤害了贺仲翔而矛盾痛苦。

“颜,不急。我们慢慢来。”他不要看到她这样两难。一切的错都在自己,若不是自己当初的伤害,她又怎么会失去理智地向贺仲翔寻求温暖?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她反复地说着,茫然而无措。

“丁冬,丁冬,丁冬……”持续有礼的门铃声表明有客人来访。

元皓皱眉,自己鲜有客人,会是谁?

“刷”的一下打开门。门口立着的,是个有着灰色眸子的高大洋人。

“你找谁?”是不是走错门了?

“你好,我找贺夫人。”来人一口流利的澳式英语。

“贺夫人?”浓眉因这个称呼带来的不悦而拧结,却还是闪身为来人让出路来。

“我就是贺夫人,有事吗?”已经听到门口那段谈话,喻颜礼貌地笑问。

“你好,我是你丈夫的律师John。”洋人同喻颜握了握手,来意却颇让人费解。

“仲翔让你来这里找我的?”喻颜纳闷。他自己为什么不来?不是说好办完事情就会赶来的吗?

“是的,他让我转交给你一份东西。”John自包中掏出一个大大的信封来,是她熟悉的牛皮纸质地。

难道……难道是仲翔发现了自己藏着的那些素描图?可他没必要让律师从澳洲赶来只为了让自己知道,他发现这些图了吧?

有些不解地打开信封,发现里面放着的并非那些图,而是两份英文文件,她拿至眼前仔细一看,竟然是离婚协议书!立刻翻到最末页,果然,“贺仲翔”三个中文字签得刚劲有力。

“他这是什么意思?”她希望律师能给自己一个解释。

“贺太太,你只要签名或盖章,那你就自由了。贺先生说,这是他想了很久,才想到的相识四周年礼物。希望你会喜欢。”贺先生还挺有创意的,竟然送离婚协议书给太太做礼物。

“他……”喻颜未来得及说,声音已哽咽,鼻尖泛起的是对他浓浓的亏欠。她最不想伤害的,就是这个从来只是默默给予自己爱的男人。他怎么可以这么好、这么纵容她?这辈子,她都偿还不清了。

“我不能签。”平复了一下情绪,她斩钉截铁地拒绝。

“夫人,先生说了,如果你是按自己的心愿选择了离开,他虽然会痛苦,但感谢你的尊重和诚实。如果你违心地留在他身边,他会痛恨你的虚伪和对他的亵渎。”

他要的不是报恩,不是愧疚,更不是没有心的躯壳。那样无意义地捆绑,只会让两个人天长地久地痛苦。

读懂了律师捎来的话,她握着笔的手颤抖着,签下了“喻颜”两字。她可能这辈子都没签过这样弯弯扭扭、毫无美感可言的名字。在挺拔的“贺仲翔”旁边,“喻颜”显得古怪而可笑。难道是字如其人吗?这不知是太过震惊还是激动所造成的结果,却仿佛暗契了他们之间的宿命。

一朵纸制的百合被递至她鼻下。喻颜诧异地拿过来,细细端详,竟然是当初他送自己的那朵。怎么机缘巧合之下,又到了他的手上?

他微笑着,为她展开那朵花,花心里的秘密一览无遗。那一排排绢秀美丽的字体,无不敲打着他滚烫的心脏。

“颜,我爱你。”他以额轻抵她的,温柔的气息被她长长的睫毛扇开。

“我也爱你。”她笑着,说出了在心底藏了许久许久的那句话。

心为之一颤,这不是黑暗的夜,这不是迷乱的沉睡中,这是她清醒的白天。终于,他听到了她亲口倾诉。

轻吻上渴盼了如此之久的唇、那张会逸出让他心颤话语的唇。这吻,将会天长地久。

尾 声

“小帅哥,你们老板呢?”常客敲击着桌面问道。

“我们老板在家陪老板娘呢。”他整了整象征领班职位的领结,微笑着答道。

“你们老板娘?”就是抢亲的那个剽悍女人吧,“哦,她是不是快生了?”显然这个熟客是八卦好手。

“老板的私事,我们这些打工的可不敢管。”每天都要应付一打这样的客人,很烦哪。

“还以为你们可以多知道一些内幕呢。”据说他们的老板娘可有心机啦。若不是以子逼婚,元皓早就是那个名模解雨的老公了。元皓这男人,还真够衰的,眼看到手的绝代佳人,竟然被一个大肚婆给破坏了。男人啊,还真是不容易啊!

“帅哥,有没有什么喝的?”又是颇为熟稔的口吻。领班大人不以为然地抬了抬眼,却发现还真是熟人。

“Fanny姐,你今天来照顾生意啊。”小领班赶忙大献殷勤,“尝尝我们最新的‘笑拥寓言’吧。”

“是你们老板起的名字吧。”Fanny一听名字便猜个正着。说真的,老大还真是不够哥们,竟然表面一副很不理喻总监的样子,背地里两人早就暗生情愫。害她在看到那天抢亲的报纸时,还硬是傻了半天,不懂喻总监怎么会去搅和起老大的婚礼来。更丢脸的是,她还一个劲地去跟周围朋友拍胸保证,元皓一定会向媒体解释清楚的,这喻总监摆明就是挟私报复。谁知等了好几个月都没有澄清的说明,反倒是那天来泡吧,惊闻老大已经娶了喻总监,知道自己完全上当了。

“是的,不过酒是我们老板娘调的。”说到老板娘他就开心,他可是店里第一个知道她身份的人。老板娘就是信任自己,抢亲前一晚酒吧这么多人,就只告诉了自己她的身份。这种信任、这种殊荣是几个人能享受得到的?他是铁定追随老板娘了。

“呵,你们老板娘。不简单啊。”Fanny微笑着,向空中举了举杯。无论如何,还是要祝福他们。

这世上,最值得祝福的事,便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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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族学作为一门新的学科,正在兴起并走向成熟。其中关于政治史的研究尚还红火,文化史(包括伊斯兰教史)的研究也正蒸蒸日上,然而经济史研究则似乎显得薄弱,甚至未引起足够的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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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杳士平在窥虚了道之时终是借着界元之力窥见了过去的一切因果,更感受到了那些曾经高高在上,如今却被天道之门阻隔在外的存在们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天道不公啊!”“他杳士平不过是个山野草民,资质又是极差的四个半,要出身没出身,要资质没资质,要资源没资源,一路修行更没遇到过什么逆天的机缘,他凭什么就能修成正果!”“我们又凭什么不能?”杳士平轻轻一叹忽略了这些无妄之念,目光坚定的穿过时间和空间的阻隔投射到那无尽的虚无之中,那里才是自己该追逐的方向吧,可这些虚无又将归于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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