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飞始终没和姬芸说他们是干啥的,姬芸一问他就骗她说是在市场上倒蹬菜的,见啥好赚就倒点啥。姬芸也不懂,有时想跟着他俩,梁飞说啥也不带着她,后来看她实在是在家呆着憋得慌,就把梁跃留在家里陪她玩,自己去市场上转。
这一天,天气暴热,太阳底下站一会儿就晒得受不了,脚下的柏油路都软乎了,市场上的小贩都支着个防晒的棚子,不过还是热得受不了,都找阴凉地方乘凉去了,远远地看着菜摊。这热天儿街上也没几个人,偶尔有两个卖菜的过来,不是穿着大裤衩子的爷们,就是手里就捏着点零钱的娘们,梁飞在房檐底下盯了半天也没有合适的对象,心想:不怪梁跃说,这市场上永远也混不着大钱,别说大钱,就是小钱也困难。
都十二点了,梁飞啥也没弄着,自己掏腰包卖了点菜回家了。
一进家门把他吓了一跳,只见梁跃只穿着个大裤衩子四仰八叉躺在炕上,姬芸也只穿着个小短裤和件小背心躺在炕的另一头,俩人都睡着了。姬芸的小裤头是昨天梁飞给她买回来的,让她套在裤子里边穿的,这么敞着穿显得就太小了一点。看着姬芸小背心下微微突起的****,梁飞心想但愿他俩是两小无猜,可别做出啥不好的事来。
梁飞从里屋拿出一床毯子盖在姬芸身上,这一盖还把她盖醒了,姬芸揉着眼睛说:“你回来啦,我还没做饭呢。”
“不用,你睡吧,今天我做。”梁飞去了厨房,他正忙着做菜,姬芸跟出来了,站在他一旁。
“有事么?”梁飞问。
“我今天上厕所的时候,好像有人偷看我。”姬芸小声说,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姬芸的心里真的把梁飞当成亲人一样,有什么话都想找他说。
“啥?是不是梁跃?”梁飞很生气,脱口问出。
“不是,他在屋里呆着了,我自己上的厕所,上到一半就感觉厕所上边的通风口那有个人影趴着,我一抬头,人影一晃就不见了,我当时吓一跳,以为大白天的又闹鬼呢,后来出去一看,通风口那有两个男人的大脚印,才知道是有人在偷看。我听我妈和阿姨们聊天说起过,说有的男人不要脸,就爱偷看女人上厕所。”
梁飞摸摸姬芸的头,说:“没事,等大哥要是抓住这个不要脸的就狠狠揍他一顿。你以后别上大道的那个厕所了,我买个便桶,就放在咱家院里那个装煤的小仓子里,你方便完了就拎出去倒在厕所里,这样就没事了。”
“那我也在院里方便,省着往大道跑了。”梁跃不知啥时候站厨房门口了。
“去!你挺大个小子别那么懒。”
“你就是偏着小芸,我咋就不行呢?”
“小芸不是小嘛!上个厕所你也争,你去也行,以后大家方便完了倒桶的任务就是你的了。”
下午,梁飞还真把便桶买回来了,放在装煤的仓子里,这时是盛夏,还没用装煤,暂时作为厕所还挺宽敞。有了新厕所,梁跃和姬芸都挺新奇,姬芸去过以后,没一小时工夫梁跃去小便了两趟,就是谁也不愿意去倒桶。
梁飞说:“都不愿意倒是吧,那就轮班,一三五姬芸倒,二四六梁跃倒。”
梁跃说:“那你不用啊?”
“我也就是夜里起夜用。”
“那你咋不倒呢?”
“星期天归我。”
“就一天?”
“谁让你俩尿多了。”
话虽如此,以后的日子里基本每天都是梁飞去倒的马桶。
吃过晚饭,梁跃带姬芸到隔壁老桑头家看电视去了,就剩下梁飞不愿意过去,自己呆在家里。本来对门的老王头比较热情,看梁飞家没有电视,总爱招呼梁跃和姬芸两个孩子过去看电视,可梁飞没让,他总看老王头是个笑里藏刀不怀好意的人,就不愿意和他接近。告诉梁跃,想看电视就悄悄到桑叔家看去,别看老两口不怎么说话,但绝对是好人,也不像王光头那样爱打听人家的事儿,你俩也别白过去看,有啥活就帮着干点。这俩孩子都是机灵鬼,眼里有活儿,过去几回就把老桑头两口子哄得屁颠屁颠的,一到晚上俩孩子要不过去老两口还常趴墙头招呼呢。
虽是傍晚了,天还是闷得很,梁飞喝了不少的凉水来解热,喝的肚胀了他也去煤仓子里方便了。
刚尿完,听着隔壁有水声,听得还挺真切,他往墙上一看,墙上有一个小孔好像透着亮。这时天还没有黑,外边比煤仓子里边亮得多,这个孔的亮光是从隔壁白馨月家院子里透过来的。
梁飞好奇,趴在小孔上往那边一看,不由得看得他面红耳赤,剑拔弩张。只见那边的院子里,白馨月脱得赤条条的在冲凉呢!白嫩的身体上挂满着水珠,显得那样的晶莹剔透,如白玉雕琢一般。
梁飞哪见过这阵势,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成年女人没穿衣服的画面,而且是他心旷神怡的女人,他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很不道德的,但就是挪不开眼睛,脸全趴到墙上,鼻子都顶瘪了,恨不得不眨眼的欣赏这梦中情人的美妙身材。在白馨月转过来面向他的一刻,他的心都在抖动。
直到白馨月洗完澡,穿好衣裤进了屋,他还在墙上小孔趴着呢,过了好半天才缓过味儿来,知道人家不会再出来让他看了,这才出了煤仓子。
“看到西洋景了吧?”墙头上忽然有人说话,吓得梁飞差点没坐地上,人在做了亏心事时胆子是最小的。抬头一看,光秃秃的脑袋,正是老王头。
“你有事呀?”梁飞很不满意地问,总是偷偷趴人家墙头的人多膈应人呀!
“我是说你是不是看见西洋景了?”王光头压低了声音说。
“你说啥呀?我没听懂。”
“你还和我装,你是不是偷看人家姚家媳妇洗澡了?嘻嘻……”王光头发出黄鼠狼般的奸笑。
梁飞脖子都红了,“谁偷看了,你瞎说啥?”
“开门,我进去和你聊。”
梁飞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打开了大门。俩人进了屋,王光头显得开诚布公地说:“别不好意思啦,告诉你吧大兄弟,你仓房里的洞就是我挖的,你刚才进去时我就看见了,我一直听着那院里没有水声了你才出来,还一劲儿摸裤子,你不是偷看是干啥呢?”
“是你挖的洞?你啥时候挖的?”
“那都是去年夏天的事呢,我看你和我都好这一口,我就和你说了吧,去年夏天这房子已经空着了,我有天傍晚路过姚家门口,听见院里边有水声,姚老太太说‘你老洗啥,也不怕冻着?’就听她儿媳妇说‘天太闷,不洗洗睡不好觉。’那小声音那个甜呀,姚家媳妇你也看见了,长得不说像天仙一样,那也是少有的美女呀!我当时心就一动,有心看一眼吧,她家的院墙太高,大门也严实,啥也看不见,再说守着大道趴墙头也怕被人家看见,我就想到这院了,那时空着没住人,我就跳进来垫着砖趴在墙头一看,当时我都流鼻血了,真的,一点不扒瞎!后来我就控制不住了,没事就听着那院里有没有洗澡的水声,有水声就跳到这院里来偷看,为了不被发现就在你家仓子里抠了个洞,嘻嘻,今天我才知道,原来不止我好这个,你也是同道中人呀!”
梁飞看着奸笑着的王光头,心里说不出的恶心,问道:“这么说你经常偷看人家媳妇洗澡了?”
“有时候老姚太太洗我也看。”
“呵呵,那还真不要脸。”
“彼此彼此,要想我不把你偷看人家的事说出去,以后咱俩一起看咋样?”王光头进来和梁飞说这么多,主要的就是要说这句话。
“明天我就把窟窿堵上,这么做太缺德!”梁飞生气地说,他都恨不得抽王光头俩嘴巴。
“行啦兄弟,装啥正经呀?你不是也想看吗,要不你咋趴那么半天呢?”
“我没趴,也没偷看人家,我是……我是在里边方便来着。”
“算啦,方便还用把头拱墙上吗?你照照镜子看看你那一脑门子土吧!”
梁飞下意识地擦了一下脑门,果然都是土,“我是无意中看见的,以后也不会再看了,这要是让人家知道了,咱们丢人不说,让人家馨月怎么活呀!”
“嘻嘻,叫的挺亲热,还馨月,她要是个好饼能嫁给姚老七?”
“啥意思?”
“你肯定不知道她爷们现在蹲监狱的事吧?”
“蹲监狱?不知道呀,听房东说她丈夫是木匠,不是出去打工了吗?”
“木匠不假,以前还在房产公司有正式工作呢,后来不愿意上班,老旷工,总是上午去报个道就走,总是上半天的班,人家都叫他姚半天儿。再后来打了经理的小舅子被开除了。前年又拿刀捅人被判刑了,说是判八年呢!他就是一流氓,在整个隆安市都有名,他这个老婆多半也是他讹来的,要不就也是个破鞋,要是好人能跟他嘛!”
梁飞半晌无语,王光头以为他在想自己提出的条件呢,也没再说话打扰他。梁飞没想到原来白馨月这么命苦,丈夫蹲监狱自己还要任劳任怨的照顾婆婆,自己要是再和这老色鬼去偷看人家那可真是猪狗不如了。
过了一会儿,王光头问:“考虑的咋样?谁也不搭啥,顶多我再在墙上挖个洞,这福利也就夏天有,冬天想看你也看不着,总不能上人家扒人家衣服看吧?嘻嘻……王哥虽然色可没有那个胆儿。”
“滚!”梁飞一声断喝,把王光头吓得一哆嗦,随即也翻了脸:“你吼啥?好像你多清高似的,要不就吵吵出去让大家都知道。”
“吵就吵,大不了我搬家,我看你有没有脸在这住!”
王光头还真被他叫住了,不错,自己在这住一辈子了,前后院没有不认识的,虽然人缘不是很好但这个人还是丢不起的,他以为抓住了梁飞的短处才敢这么说的,没想到人家不吃这套。
王光头一边往出走一边说:“你就装吧,好,我不看了,你自己偷着看吧!”
“我说了,明天我就堵上,谁要再看谁就是王八犊子!”
第二天,梁飞真就堵上了那个窟窿,还在墙上又抹了一层水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