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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施伯牙大笑道:“唐姑娘还真是伶牙俐齿。”说着,转身将被子扯掉,露出女子的上半身,上面还有许多青紫的掐痕。

施伯牙看着女子,恶狠狠道:“快滚!”女子连滚带爬地下了床,捡起地上已经被撕破的衣服跑出了房间。

施伯牙看着唐芙,假笑道:“经唐姑娘一说,本公子心里也颇为内疚,我这就去看看大哥。”

唐芙笑:“那我就不打扰了,再见!”说着,立刻起身往门口走去。

施伯牙看着唐芙的背影,说道:“唐姑娘还真是心善,不过我劝你今后还是少多管闲事。”

唐芙身子顿了顿,没答话快步离开了房间。出门看见之前的女子还跪在台阶下,看到唐芙出来,俯身说道:“阿六多谢姑娘。”

“不是什么大事,你还是快走吧。”

阿六遂起身匆匆离开。唐芙心想,看她的模样的确是有几分姿色。想着,也离开了北院往自己房间走去。转眼间,唐芙住在有施已经半月有余了。

施伯汗的伤势也已经大好,意味着他已经可以上阵杀敌。距离姒桀攻打有施已经有一月有余,唐芙知道,离有施陷落已经很快了。而有施会献出他们的牛羊马包括美女——末嬉。

可是至今她都没见过这位被世人评价为绝世美人儿女子,难道还真是养在深闺人不识?这几日,唐芙看着外出守城的人越来越多,回来的却越来越少,甚至施伯汗三兄弟有时候都带伤回来,第二天不管伤势如何,又要咬着牙去。

唐芙什么都不会,只得每日在城里安抚妇女们的情绪,尽管如此,整个有施部落仍处在一片愁云惨淡之中。

这日,唐芙像往常一样准备出门去转转,看看百姓如今的情况如何。刚要出门,便看见施伯汗被人浑身是伤的抬回来,眼眸紧闭,嘴角还在不断地流血,染红了他整件衣服。

唐芙急忙招呼人去请大夫,身后的施夫人突然尖叫了一声,扑到施伯汗身旁失声痛哭,唐芙忙拉住施夫人,安抚道:“夫人别担心,施大公子不会有事的,我已经叫人去请大夫了。”

恰好请大夫的奴隶这时回来,对唐芙说道:“大夫说,"那边还有几个士兵受了重伤,请您稍等一会。”

唐芙还未开口,施夫人突然嘶声吼道:“什么士兵?不过是几个奴隶罢了,竟然因为几个奴隶而让我的汗儿等,真是岂有此理。你!”施夫人指着刚才的下人吼道:“你再去请他来,否则就滚出有施!”

下人忙再跑去请大夫。施夫人抱着施伯汗不肯进房,唐芙只得站在一旁干着急。施伯汗慢慢睁开眼睛,耳朵里听着母亲嘴里的祈求,眼睛却渴盼看到那个绚烂而沉静的女子。

唐芙看见施伯汗睁开眼睛,生怕他是回光返照,忙上前看着他道:“你怎么样了?”施夫人看见儿子睁眼,激动地又哭又笑又催促下人去请大夫。

施伯汗看着唐芙,她的表情很焦急,眼神很清澈,这样静静看着她,仿佛身上的伤不是那么难过了似的。施伯汗颤抖地抬起沾满了血的手轻抚着唐芙的脸,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唐芙焦急的握着他的手,道:“你别有事啊,你有事了有施怎么办!”

施伯汗虚浮的睁着眼睛看着唐芙,晕了过去。施夫人推开唐芙,大喊道:“汗儿……我的汗儿……”唐芙额头划下三根黑线,对施夫人说道:“施夫人,伯汗大哥没事,他只是晕了。”

正在这时大夫匆匆忙忙赶来,忙拉开了施夫人,将施伯汗送到房中。唐芙正想跟着大夫去房里,突然看见施夫人突然晕倒在地。唐芙忙上前扶住她,招呼着下人将她送回房中。

施夫人醒来的时候唐芙又忙上前去安抚她的情绪,施夫人看着唐芙,声音恍惚:“汗儿怎么样了?有没有事?”唐芙摇摇头答道:“现在还不知道,大夫还在房里。”

施夫人流着泪,哭泣道:“都怪他父亲,叫他不要冒犯大王他不听,现在汗儿又受了伤,不知道牙儿和邑儿怎么样了!”唐芙安抚道:“夫人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两人说着话的当口,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脆如铜铃,清如黄莺的声音:“阿娘。”两人应声转头看去,唐芙只觉得她如今是看见了妖精转世了,她就站在屏风旁,整个人却散发出妖媚的风情。

淡黄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看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长发飘扬佩戴着翠绿荷瓣簪。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浮影摇枝流目盼,簪花扶髻从容步,一足三颦生姿娇,回首一探万千瑶。就是这样的形容都无法表达出她身上散发的娇媚的滋味。就连唐芙作为一个女人都不禁为她倾倒。

施夫人望向门口,像是有了一点精神似的,看见末嬉,突然厉声喊道:“嬉儿,你怎么出来了?”被唤嬉儿的女子轻声答道:“如今的形势,难道女儿还要躲着不曾?”

施夫人道:“你来了又有何用?徒增烦恼。”女子道:“可我担心阿爹和哥哥们,在屋里也心神不宁的,就想着出来陪陪您。”说着又转头看着唐芙,惊异道:“咦?这位姐姐是谁?”

唐芙笑着答道:“我叫唐芙。”施夫人又道:“她在途中遇难,是你大哥哥救下的她。”又转头对唐芙道:“她是我的四女儿,叫末嬉。平日里战乱频繁,一直没准许她出院。”

唐芙震惊!这就是末嬉?历史上第一个间谍?有名的宠妃?史官们说的红颜祸水?唐芙看着末嬉:“末嬉姑娘真是倾国倾城啊。刚才我见了也都被你迷住了。”末嬉娇笑:“姐姐你取笑我。”唐芙道:“我何曾取笑你,不信你问问你阿娘。”

施夫人望着末嬉,叹息道:“她这模样在这里,倒不知是坏是好了。”末嬉走到施夫人跟前,笑道:“哎呀,阿娘,别瞎担心。”

唐芙心想,你娘可不是瞎担心,你娘是未卜先知!唐芙看着两母女说着话,默默退出了房间。又去施伯汗的房间看了看,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他看起来更加的虚弱,唐芙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毕竟这是她来到这里第一个见到的人,他救了她,还给她吃的,给了她穿的。不至于让她流落街头甚至是被夏军抓走。她的心里是很感激的。

第一次见到他,他端正地坐在一边探究地看着她,却并没有无礼的举动。甚至遇上夏军的时候,他也舍命保护她。而如今他躺在这里,气息微弱,面色苍白。可是,这不能成为留下来的理由,一旦有施陷落,他们成了俘虏,她又该何去何从呢?所以,她必须得走,最好能找到成汤,跟他共事,她才能在这里活下来。否则……唐芙越想,越觉得前途一片黑暗。唐芙坐在床边,看了施伯汗许久才终于起身,决绝离去。

将近傍晚时分,唐芙才猥琐地偷偷摸摸骑了一匹马往湖边跑去。唐芙表示,战争年代,偷马是个技术活。对于一个不会骑马的偷马贼来说更是难如登天。

好在,她至少还是跑出了有施的范围。她可不希望她还没跑出来就被有施将领抓回去了,到时候她可不好和施夫人解释。之前来的路上她就一直观察地形,到了有施之后还反反复复回忆了好多遍,最后还将它的大致描了下来,现在只要按照路线走,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而且来的时候她也做了充足的准备,穿的是施伯汗纯白的外衫,还有一件全白的大氅,就连边袖上的滚边也是白色的。

这样的白色在雪地里不但容易隐藏,而且还有一种雌雄莫辩的感觉。头发随随便便绑在脑后,这样如果遇到危险还可以装装男子,让人家不至于小瞧甚至欺负她。甚至她还藏了一把铜制的刀具,如果遇到危险至少还能反抗一下。还带了一些吃食,她可不想再感觉一次那种饥饿的滋味儿了。

唐芙骑在马上,又兴奋又害怕,轻手轻脚地招呼着马儿,可过了一会她就意识到不对了。这马完全不给力呀,叫它往右它往左,叫它往西它往东,唐芙一开始还不敢怎么打,实在不耐烦了才用手拍打几下马屁,可它仍旧不合作,站在原地转了几圈了,唐芙头都要转晕了。

看着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唐芙无奈,只得翻身下马拉着马儿往纸上画的路线走去。不知走了多久,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唐芙猜测大概是夜里八点左右的样子,她按照画的路线走了许久都还没有走到湖边,唐芙只得暂时先停在路上,拿出包裹里的几块糕点慢慢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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