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草很想向李一民告密。她不想让李一民吃亏,又担心李一民多心,以为她从中坏事。她干脆啥事不管。她想,你们都是成年人,还是单位领导哩。所有的果都是自己种下的因。你们自己去解决吧,又何苦一个外人去掺和。
过了周末,沉寂了两天,周一下午,福子又打来电话。福子说,她老公正和她办离婚手续。明天就去领离婚证。章草说,你老公不是说暂时不离婚吗?福子说,他是男人。他忍气吞声陪我走东窜西往脸上抹屎已经很难得了。换了我一定先把老婆打残了,再找人去修理李一民。我知道他一定是受不住了。他需要尊严。我理解他。我算是明白了。我为自己的错误埋了单。离婚就是对我的惩罚。孩子没妈妈在身边了,我也没房子了。我就带辆车出来。那个车花哨得狠。男人开着也不合适。我贷款买的那套房子就给他和儿子了。算是我给儿子的抚养费。现在的问题是李一民也要受到惩罚。一个巴掌拍不响。李一民怎么能逍遥法外呢?
章草问你在哪里?要不要我过来陪你。福子说,在找咖啡屋。李一民主动给我老公打了电话说要求见面。我老公分析,肯定是单位的纪委找他谈了话。李一民要求见面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威胁,一是和解。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威胁的可能性很小,和解的可能性很大。他不会因小失大的。他总得答应我一些条件,否则问题只会进一步升级。
章草问你准备谈什么条件。福子说,要么娶我,要么赔我一百万。
章草觉得这两条全是无稽之谈。福子又问,姐,那天你带我去参加酒宴介绍过我是有婚姻的吧?章草说,我就带你去了一次,谁有意去介绍这个?你带朋友去吃饭会介绍你朋友有没有婚姻吗?吃饭就吃饭,哪来那多话?你们后来那么长时间,难道他没问过你有没有婚姻?福子说,其实大家都知道我是有婚姻的。我怕万一上法院,想请你站出来为我作证。章草说,与我有什么关系?我难道要你们男盗女娼了吗?按你的逻辑,以后杀人的要怪做刀的,摔跤的要怪修路的。外因是变化的条件,内因才是变化的根据。酒席上有多少男女啊,后来出了问题,都要追查谁带他们到一块儿的吗?别找我,我不会去的。早给你说过,不要玩火,你却不听。现在出问题了,却把责任推别人身上。我告诉你,与李一民吃饭的女人多着哩,是不是每个女人都像你一样出了事?你记住一句话:人生中所有的问题都是你自己量身定做的。
章草这样说,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福子别把李一民逼到法庭上去。解铃还靠系铃人。解决问题的关键是当事人。法庭和外人只是强制手段。章草相信李一民会让福子得到满意的答复。
章草很怕福子的电话。每次与福子谈话,她都火冒三丈。她好端端的心情搞得一团糟。章草发完火,又觉得福子可怜。章草请福子去歌厅K歌。她说,去释放一下吧,别把自己搞得太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没有过不去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