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没有你炼不出的药。本人可是也如此认为?”白子芥忽然想起一个人的话,于是稍微改了一点内容,问道。
“到了那天就知道了。问我这么多,你还没有说你为什么要跟着来?”
“想着你这么晚一个人回去不安全,就来了。”
“你怎么就确定我今天必然回去?”
“因为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之中。你向来不喜欢浪费时间再无用的事件上,而现在你手头有更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你自然会赶着回去。”
“如果是这样,那我直接和大哥说不就可以了。他绝对会陪我来的。”
“可是你没有这么做,为什么呢?”
因为白芷不想让大哥总像看小孩子一样看着她,好像这么多年她都一点长进都没有。是的,只是她白小姐的强烈的自尊心在作怪而已。
“走吧!哪那么多废话!不过,这是你自个儿跟来的,可别想着算是还了我的人情。”
“那个~暂时就先欠着吧。白芷要记得时刻提醒我才好。”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但也有人说大恩不言谢。”
“那是在提醒对方不如来点实际的!”
白子芥不再讲话,默默跟在白芷后面。两个人的距离不远不近刚好一只手臂的长度。难得秋雨之后的晴天,夕阳静好,美景如画,只是到底是人在画中走还是画中人在走呢?后来谁都没有开口,沿着城中的方向安静地走。白子芥自始至终都保持着起初的距离,看着白芷单薄的背影,心情有些复杂,只是说不太清楚。
顾依依在广安城已经住了二十来天,却依然没逮着机会与白子芥单独相处。白子芥每次都是行色匆匆。这让顾依依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顾依依非常喜欢这首小令,晚间又想起就将其写在了画布上。画的是空谷幽兰,清新又有些许哀伤。
顾依依吃过早饭就去直奔碧玉园,谁知却吃了闭门羹。下面的人只说是大清早就匆匆出去了。顾依依问去了哪里,得到的回答也就三个字不知道。明明在一个屋檐下,要好好碰个面还真的不容易。顾依依只好往回走。来到后庭院,只见花木繁盛姹紫嫣红如同春夏。顾依依不禁停住了脚步,细细欣赏这美丽景致来。月季。海棠。玉兰。石榴花。兔牙红。山茶。风信子。长春菊。瓜叶菊。芍药。晚香玉。万寿菊。千日红。三色堇。鸡冠花。非洲菊。满天星。睡莲。石竹。丁香。木芙蓉。慈姑花。顾依依简直数不过来。
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花园的尽头。这尽头竟然是一堵围墙,围墙上有一个极具设计感的镂空窗户。从镂空格子里隐映出许多花草植物。围墙那边的花草格局却与庭院里的花不同。窗户那边的花草都是被精心栽培,直接种在地上面。没有任何的花盆器皿。就好像农家院落里的小菜园一般。
广安城里难道有人种菜?顾依依很想继续一探究竟,但是不知道从哪里可以穿过去,只好原路返回。
住了这么久,她以为自己已经把广安城参观的差不多了。东门通往城主白泽的府邸帝景苑,穿过南门就进入了二少爷白蕲的花颜坊,西门过去就是是三少爷白子芥的碧玉园。四小姐白芷的府邸本来是在北门里的听雪楼,但不知何故,她却一直住在东门与西门之间的长生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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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是前代城主钦赐。外人只道是风格迥异的四道门,却不知道各府邸却别有洞天。顾依依第一次在广安城闲逛,都迷路了。兜兜转转许久,都没有找着回房间的路。还好碰到了城主,那日,城主便亲自作向导带着她将整个广安城,看了个遍。
顾依依现在想起来,白泽并没有过多的介绍长生阁,甚至今天整个花园后面的院落也不曾提到。
走到房中,顾依依依然不知道该不该问问白泽,那个院子有何玄机。“小姐,三少爷回来了。现在还在东门。”岑儿喜气洋洋地说道。
岑儿是白泽拨给顾依依的贴身侍婢,一直非常细心的照料顾依依,自然也深得顾依依的喜欢。“总算回来了啊。岑儿,我的头发可有凌乱,要不要换身衣服?”顾依依坐在青玉妆台前,整理仪容。
“这件霞彩千色梅花娇纱裙非常适合小姐,配上这飞天髻,简直是仙女下凡尘。”
“岑儿,把那只蝴蝶步摇取来。”
“是。”
反反复复对镜三四次,顾依依方才安心出门。
岑儿看着顾依依这小心谨慎的样子,心底越发确定一个事实,无论如何,才子佳人当真般配。
再过一个小时便是晚膳时间。
白芷与白子芥在东门分开,她径直回了长生阁。流觞并不在屋子里。白芷四处寻找了一遍,依然不见人影。难得回来不见她的身影。既然时辰还早,有好些日子没有去惊华园,不如去看看。白芷将男装换下,在衣柜里取了一件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换上,拿掉发簪,长长的头发如同瀑布披在后背。白芷把头发梳好,对镜半刻,还是把头发稍微绾了一下,拿了一只云凤纹金簪戴上。
经过走廊的时候竟然碰到了顾依依,岑儿也在后面跟着。顾依依很礼貌地向白芷打招呼。
“白小姐,上次真是多谢你了。”顾依依其实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治好自己伤的人是白芷。但是,她却一直把心思放在了白子芥身上。整个永安城的人现在都成了她们世无族的恩人,她实在不该如此疏理。
本以为这样单独碰面势必要受白芷的颜色,谁知她根本不在意。白芷说:“顾小姐,不必放在心上。你该感谢的人是我大哥和白子芥。”因为顾依依是白子芥带回来的,所以白芷一直都没有仔细瞧过她的面容。今日细细端详,确实是个美人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