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九霄之上的九重天阙,乃是九天上古神之一脉的皇族王族,以及受到天帝许可之人才能居住的地方。而位于地面上的领地,则是那些神之血脉比起皇族王族来说,并不纯粹的九天神族的居住地。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分化,还得往前追溯到数万年前的那一段佳话。
先代天帝天玄澜不顾族人反对,硬是娶了西海鲛人一族的女子月汐为妻,对她宠爱非常,不久便诞下五子。虽然其追求相守一生的勇气值得的称赞,但是却因此牵扯出了以后的一堆麻烦事。
也是从这一代起,传承自上古的神之血脉被稀释,众神便依照神之血脉的纯粹度,分出了五族。
这五族依照血脉排名,是天族,火族,水族,冰族和风族。天族血脉最纯,所以天帝之位代代都在天族内传承。风族血脉最为稀薄,在其他四族的排挤下,离开了九重天阙。从此九重天上只剩四族。
自天玄氏最后的血裔天玄溟失踪后,四族之间针对天帝之位的暗斗,也终于被搬上了台面,成了明争。其中以水族尤为甚之,甚至直接对天族下了战书。
直到数万年前魔神现世,矛头直指九重天。四族才就此停戈,同仇敌忾,对付魔神。直至三百多年前,九天杀神白芷将其封印,才告一段落。
这些陈年旧事新一代的小神自是不知,但随着魔神复苏,杀神白芷重返九天。这些陈年旧事才又重新流传了起来。成了老一辈神向新一辈神科普八卦的东西。当然,众神八卦的中心,便是白芷。
提到白芷,老一辈神不由得面露敬畏之色。
“谈到掌管杀伐之事的杀戮之神白芷大人,她好像原本并不是九天神明。”一位资历极老的上神故作深沉的开口。
一名小神立刻来了兴趣,连忙向这位老上神讨教:“那白芷大人原本是哪里的神明?又为何能位列九天神籍?”
老上神咳嗽了一声,道:“白芷大人虽并非九天之人,应也是位上古神族。据说她以前是神山雪域的守护神,真身乃是火凰。当年天玄氏的第一任天帝,将她招到九重天来做了祭司。但其中到底是怎么个原由,我也不甚清楚。”
要说众神最爱嚼舌根的,与白芷有关的逸闻,倒还有这么一件。
据说当年天帝亲自做媒为白芷订了一门亲,对方乃是当年的护法将军天清瑾。但是不知白芷后来为何突然提出要退婚,但是没得到应允。再后来天清瑾突然隐退,不知所踪,这件事到最后也每个着落,就只好这样算了。
众神对此猜测不断,直到有一天,不知哪个人突发奇想,给了这么一个解释:
白芷曾收过一个徒弟,乃是天帝的养子,剑神凌慕华的弟子天凌风。虽然做师徒讲,但并未行过拜师礼,严格上讲并不是师徒。而这两人朝夕相处,日久生情好上了。于是天清瑾便忍痛割爱,成全了这两人。
因无人敢去当面质问这三个人实情,且这个理由说的深得人心,便也成了公认理由。
这三人在树下讲的欢快,殊不知他们八卦的主人公就在树上面带微笑的听他们瞎扯。
最终,以跟在白芷身边的九尾天狐夜幻忍无可忍,化作人形下树撵跑这三个人才算作罢。
“他们说的那么过分,为什么你不去管管?”
面对夜幻怒气冲冲的诘问,白芷一脸淡然:“嘴长在他们身上,爱怎么说是他们的自由。再说这样说的人那么多,我也不可能一个个去把他们的嘴封起来。总之当个笑话听听也不错。”
听闻此话,夜幻长叹一口气,一脸你赢了的表情。
白芷移开视线,透过枝叶的间隙望向天空。想起方才那几人聊过的,她与朱雀,也就是天清瑾的婚约。
那的确是先代天帝为她订下的婚约,那时她还年轻。。
彼时怀着一颗少女心的她,虽与朱雀不熟,也没有对他抱有多大的感情,但还是对这门婚事抱有期待。
当时九天众神都觉得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如果那时她没有无意中听到那句话,或许,他们就真的在一起了。
从那些话中,她知道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包括她本为何人,以及她存在的价值。
她没有怀疑那句话的真假,因为她没有父母,没有家人,也没有名字。她最初的记忆,就是那一片没有任何生命的荒芜雪原,以及漫天飞舞的大雪和凛冽的寒风。
这些,都足以证明那句话的真实性。
而现在的这个名字,是将她招到九重天的那位天帝给她的,而在那时,她也定下了及时以生命为代价,也要守护九重天及其血裔周全的契约。从此作为天族的守护神,守护着天帝之位的传承。直到现在,她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了。
只是她还不知,就因为当初定下的这个契约,她的一生就和一个人牢牢绑在了一起。
“你不打算去见见那些人么?他们还不知道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吧,白芷。”
面对夜幻的突然发问,白芷愣怔了几秒,随后明白了过来:
“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时候到了他们自会找上门来。况且……”
白芷微微一笑,神色狡黠:“况且你不认为偶尔让别人担心一下也是件好事么?”
夜幻无言以对。
半晌,说了一句话:“我觉得你比我更适合当狐狸。”
对方笑而不语,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折扇开始悠闲地扇风。
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为什么自己就被这样一个人救了,为什么自己就答应跟在她身边了。
夜幻开始抬头望天思考答案,良久,得出一个结论:
那是因为自己太知恩图报了,对待这种不要脸的人就该忘恩负义!
“夜幻,你说我什么了?”树上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
夜幻瞬间后背发凉狐狸毛乍起。想必那位姑奶奶是用了术,知道他方才心里所想了。
“不,我什么也没说,您是幻听了,幻听。”
白芷叹口气,不再追究,继续看天。
夜幻抬头看向树上的白衣女子。黑色长发用银蝴蝶簪随意绾起,面容清丽秀雅,只是身形显得有些单薄。
自他认识她以来,她的容貌与那一袭白衣如雪自是从未变过的。唯一变的只是她眸中比初见时多了一份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