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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像领导的秘书

民宏

张春在县招商办公室担任秘书职务,因相貌与主任王汉东近似,又听王主任的话,所以王主任每次出差都会将他带在身边,他很是得意。这次,张春又跟随王主任到沿海城市洽谈招商事宜。当天晚上,他按捺不住心头的骚动,以会见老朋友为借口,招了个发廊妹在另一个宾馆开了个房间。正当他尽情地享受时,没想到有两个例行查房的警察闯了进来,将他和发廊妹带回了派出所。张春知道,嫖娼的事情如果传到单位,自己的前程肯定是豆腐掉进灰堆里—再也拎不清了。于是,他装疯卖傻,拒绝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第二天上午,他知道不说出身份将被处以15日的治安拘留,便灵机一动,说自己叫王汉东。

“你凭什么证明你是王汉东?”警察显然不相信。张春装作无可奈何地说:“我是××县的招商办主任,我告诉你们几个电话号码,你们可以核实我的身份。我认罚,求求你们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不要将此事告诉单位。”他说完,告诉了警察几个电话号码。

警察非常认真地打了几个电话,得知××县的招商办主任王汉东确实到这里出差来了,而且这些人描绘的王汉东的长相也确实像张春。还不放心的警察又叫张春与这些人分别通了电话,张春将王汉东的声音模仿得惟妙惟肖,终于让警察相信了。派出所责令他交纳五千元罚款。

张春提心吊胆地过了十几天,见丑事仍然是捂着的,就稍稍松了口气。

这天上午,他被铁青着脸的王汉东叫到办公室,王汉东二话没说就扔给他一张公文纸。张春颤抖着手拿过来一看,是《治安管理处罚决定书》。担心的丑事终于暴露了,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哆嗦着说:“王主任,我、我跟你几年了,只玩了这、这—次啊!”“你就是玩半次也不该栽在我的头上啊!”王汉东额头上青筋直跳,眼睛里喷出怒火。“王主任,我错了!我悔过!”这节骨眼儿上,张春知道自己只能装龟孙子。王汉东眼睛一瞪说:“公安局将《处罚决定书》的副本直接寄给了县纪委,今天早上,张书记将我叫到他办公室,叫我作出解释。你认为我该怎么解释?!”接着又说:“你马上去向张书记坦白吧!记住,只要还我清白,你不会有多大的事。”张春急匆匆地来到纪委张书记的办公室,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进行了悔过。

张书记语重心长地批评道:“张春啊张春,我不知道该怎样说你才好!嫖娼被公安局逮住罚了款,应该受到教育了吧,可你走出派出所竟然又以王汉东的名义再次嫖娼,难道这就是我们县的干部形象?亏你还是招商办的干部,以你这样的形象,如何招商引资?”

“张书记,我只是以王主任的名义嫖娼一次。”张春以为听错了,认真地纠正说。

张书记盯了张春一眼,拿出一张公安局的公文,没好气地说:“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接到公安局‘王汉东嫖娼’的两份处罚决定书,既然你已经承认了冒名王汉东嫖娼的事实,还在乎一次、两次吗?真是岂有此理!”

“张书记,冤、冤枉啊!我只、只玩了……”话到这里,他突然想到王主任的精力也特别旺盛,明白那一次肯定是王汉东以自己的名义干的,想到王汉东临走时说的那句话,便把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你还有脸喊冤枉?!”张书记气愤地拍了一下办公桌,说,“我当纪委书记不到半年,已经接到各地公安机关反映你在外嫖娼的公函有七八件了,以前都是王汉东给你求情,又考虑你人年轻,应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所以都是交由你们单位处理。你大小也是个干部,又是个党员,难道就是管不了自己那个不争气的东西?”

闻听张书记的一顿教训,张春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心里盘算这个黑锅背不得。刚要开口否认,王汉东暴怒的那张脸又在眼前晃动,张春不由得一阵发慌,觉得心脏已“咚咚咚”地跳到了嗓门,呼吸也感到困难起来,失魂落魄之中,身不由己地说出一句,“张书记,我真的只犯了一次错误啊!”

“各地公安机关与你无冤无仇,他们会冤枉你?早有文件规定,各地公安机关要将查处党员、干部嫖娼的情况通报违法者所在地的纪委,难道你没有学这文件?!”张书记板着脸说,“你每次出差都是和王主任一路的,这为你创造了多大的方便啊!”张春这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得到王汉东的赏识,也明白了王汉东为什么每次住宿都要用他的身份证登记,而且以鼾声太响为由要住单间。

张书记更加不满了:“难道是王汉东栽赃你?但你刚才不是明明承认你在栽赃王汉东吗!”张书记把“栽赃”两个字说得格外响,情绪也更加激愤,“如果不对你严加惩治,你肯定不知锅儿是铁铸的。”

张春还想辩白几句,见张书记的脸阴沉得让人发憷,便耷拉着脑袋,蔫蔫地走了。

几天后,张春分别接到县纪委和监察局的处分通知:“开除党籍留用察看一年;开除公职留用察看一年。”他多次嫖娼被公安机关处罚,而且还创造了一晚上连嫖两次并且都被警察抓住(其中一次还是以领导的名义)的奇迹,这消息像风一样的传开了,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他的亲朋好友都对他敬而远之,妻子也向法院提出了离婚。他越想越气,便找到了王汉东。

王汉东轻轻地笑了笑,安慰他说:“不要怪张书记过火,一晚上嫖娼两次都被警察抓个正着,换了任何人都会认为你是超级腐败。”

“可是,我有天大的冤枉啊!”张春委屈地说。

王汉东拍了拍张春的肩,意味深长地说:“看在两个‘留用察看一年’的分上,什么都不要说了。我在位一天,别人休想将你赶尽杀绝!你现在不是稳坐秘书的宝座吗?”“我妻子骂我是个‘超级腐败’,她坚决要与我离婚啊!”泪水在张春的眼眶里直打转。

王主任咧开嘴,爽快地说:“难道你想在一棵树上吊死?天涯何处无芳草?办公室的小刘不是对你有意吗?”

张春眼前顿时浮现出小刘经常在王汉东面前颤抖丰胸扭动肥臀的样子,小刘与王汉东那点猫腻,张春比谁都清楚。前几日,一向会察言观色的张春,瞧着小刘微微突起的肚子,还真为王汉东担心了一阵,甚至怨恨自己关键时候不能为领导分忧解难。这会儿,机会真的来了,张春却“哇”的一声,放声号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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