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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女人的故事(4)

“陛下,我一到本国,就听说你德高望重,爱民如子。因此,不畏路途遥远,历尽艰难险阻,仰慕而来投靠您。但在我进城时,遇上一件麻烦事,本该告诉您,事情是这样的:我昨晚来到城外时,城门紧闭,我露宿城外,正当打瞌睡时,忽然看见四个女巫走了过来。其中一个眼尖的女巫,看我蹲在墙下歇息,跑过来,不停地用脚踢我,用尾巴打我。我十分气愤,拔出匕首,就向她肩上刺去。女巫受伤后,一声不吭,拔腿就跑。另外三个女巫也随着跑掉了。由于天黑,不便追赶。待她们走后,我捡起地上的首饰盒,才发现里面全是珍贵的首饰。我不愿贪图小利,只因仰望陛下恩德,我便把这个名贵的首饰盒送来献给国王。”银匠说完就告辞而去。

国王起初半信半疑。待他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果然尽是珍贵首饰。国王在欣赏时,突然发现了送给宰相的一串珍珠项链。他想不通项链怎么会落到女巫手中?于是,他立即派人把宰相召来问个明白。

宰相一看项链,承认是国王送给的那串。但他已把项链又送给那个漂亮的歌女了,不知道是怎么落到女巫手里的?

国王为了把此事搞明白,要宰相召歌女进宫查问。

歌女跟随仆人来到宫里,国王二话不说,随即命令脱掉歌女上衣,在右肩上果然有一未愈刀痕。见此情景,国王气愤已极,想不到他一直憎恶的女巫竟然能选进宫中,在他身边妖言惑众这么久,没有人发现。

可叹那美貌歌女,还没有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送入枯井。真是祸从天降,她欲辩不能,欲哭无泪。

住在旅店中的银匠得知处死歌女的消息后,他十分庆幸,暗自高兴阴谋得逞。二更天以后,他悄悄溜出旅店,来到处死女巫的那口枯井旁。此时,那歌女尚未饿死,正在井底悲惨哭泣。枯井旁的茅棚里有几个士兵在看守。银匠来到枯井旁,找到一个领头的,对他说:

“老总,这个歌女根本不是什么女巫,她被我陷害了。由于我太爱她了,所以才出此下策。要不,我们做个交易,我给你1000个金币,你让我把歌女带走,你看怎么样?”

那个头目听完银匠的话,既佩服他的机智和胆识,又恨这个人做事太绝。可他一想到那意外的1000个金币,也就不再多考虑了。待他收下金币后,就帮银匠救出歌女,并让银匠走得越远越好。

银匠费尽曲折,终于得到画中的美人。他带上姑娘,昼夜拚命赶路,顺利回到波斯国,从此他俩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妃子讲完故事,还继续哭着要喝毒药。国王经不起她的纠缠和恐吓,便重新下令处死王子。

第五个大臣的故事

国王三番五次改变主意,把那些大臣闹腾开了。但他们一致认为,无论如何要不惜代价,全力说服国王释放王子,以免造成严重后果。第五个大臣又一次担起劝谏的重担,他来到国王面前,直截了当地说:

“国王,我给你讲个“终身不笑者”的故事。”

终身不笑者的故事

从前,京城郊外的一个财主家里极其富有,家财万贯,田地万顷,出入车马不断,穿着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生活得有滋有味。财主老来得子,疼爱有加。但当他死时,儿子年龄还很小,啥事不懂。稍大成人后,家产便全由他继承了。儿子和财主的性格恰恰相反。财主是个吝啬鬼,惜钱如金,而儿子却出手阔绰,花钱大方,花天酒地,整天高朋满座。

要不了几年,财主遗留下的家产几乎被儿子花得一干二净。没钱用时,他就卖家俱、房屋,最后连奴婢也卖了,最后,财主的儿子变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虽然他一时受不了,但总得吃饭,穿衣,活下去。逼无可奈时,他就去给人打短工,一年以后,他才真正体验到生活的不易与艰辛,但此时后悔已来不及了。

有一天,财主的儿子照例等人来雇他。这时,一老者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抬头看见老者威严高大,身躯挺拔,貌慈面善,显得十分富贵。财主的儿子觉得有点奇怪,心想:“这位陌生的长者,为何盯着我看?”

老者似乎是个智者,顺口说道:“虽然你我素不相识,但我被你的气质所吸引,以前你家中一定很富裕吧!”

财主的儿子不愿再提往事,就绕个弯说别的事了。

老者见多说也没有什么意思,就告诉财主的儿子,想请他去做个帮工,帮助照料10个老人,平时除工资以外,另外还有好处。不过,当那些老人哭泣的时候,他既不许多问,也不许向外张扬。

财主的儿子见有人给事做,分外高兴。虽然对方条件苛刻一些,但也有好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没有多想,连连答应,站起来,跟老者走了。

老者带财主的儿子洗过澡后,又换上了新衣服。经过一番打扮,财主的儿子又如以前一样英俊潇洒了。他紧跟老者来到一幢房子前,只见房屋雄伟壮观,整齐大方,错落有致。房前屋后都有花园,园中有喷泉,花鸟成双成对。院里有一排宽敞的大厅,装饰华丽,地板全由七彩石做成,地板上铺着丝毯;天花板上琉璃光芒四射。在这个大厅里,坐着10个老人,都身穿丧服,正在哭泣,显得十分伤心,像是死了非常重要的人物。财主的儿子正欲询问,猛然想起老者说的话,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这时,老者端来一个匣子,递给财主儿子,告诉他里面有3000个金币,可用这些钱来照顾全体人员的饮食起居。

财主的儿子取出匣中的钱,放入自己的口袋里,认真料理每天开支,老者个个都很满意。无奈10位老者受不了这种哭泣的折磨,虽然被照理得条条是道,但他们仍一个接一个地死去、最后只剩下老者和财主的儿子了。一老一小,两人守着这个空荡荡的大房子。

这一老一小两人在一起生活相处了好几年,渐渐也有了感情。他们格外珍惜生命,两人互相帮助,又过了几年,老者的身体也支撑不住了,病情一天天恶化,眼看要不行了。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财主的儿子才向老者提出了自己心中多年的疑问。

“老人家,这十多年来,你看我的表现如何?”

“孩子,这些年来,你任劳任怨,竭尽全力,无微不至地照料我们,我永不忘记。”

“既然如此,我想问你老人家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坦诚相告,否则于心不安。”

老者早已料想到他的问题是什么。便对他好言相劝:“孩子,开始我已给你说过,别管我们哭泣的事。我们的罪受得太多了,不想让你走老路。”财主的儿子显得很坚决,非要问出不可。无可奈之时,老者没有办法也只好直言相告:“前面有道门,锁了多年,你一旦打开,灾难就会降临在你身上。我们以前不听劝告,才遭此劫难的,望你三思而行。”说完这话,老者就死了。财主的儿子有感于老者的恩德,悲痛不已之时,独自将他装殓,埋在花园里,与先前死去的10位老人为伴。

财主的儿子埋葬了最后一位老人,回到屋里,顿时感到非常寂寞孤独,他十分感伤。休息的时候,他反复想起老者临终的话,好奇心驱使他一定要进门去看个究竟。于是,他悄悄来到了那道门前,他发现门上加了几把厚重的大铜锁;门板上布满了蛛网,看来,很久无人动过了。

这道门里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让老者们对此十分恐惧,不让我打开呢?财主的儿子站在门前,思虑良久,不解其意。有好几次他想冲进去,但又都控制了自己。他就这样在进退两难中煎熬了七天,最后还是决定冒险去看一看,否则,怎么也安不下心来。于是,他再次来到神秘的门前,用力砸开那四把铜锁,推开那扇门。只见门内有一条通道,又窄又小,只能容下一人躬腰进出。通道修长乌黑,一眼望不到尽头,显得有点神秘莫测。

财主儿子决心已下,他不无畏惧地往里钻。一连走了三个小时,才发现前面有一丝光亮,他心中大喜,认为快到尽头了。于是,他快步走了出去。眼前又是一亮,原来通道连着大海,前面是一望无边的波涛,海鸥在海面上飞翔。正当财主儿子心旷神怡的时候,灾难突然降临了。一只大雕飘然而至,直冲向财主儿子,两只巨爪抓起他向远处飞去。财主的儿子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击昏了,待他醒来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偏僻的荒无人烟的海岛上。

现在,财主的儿子才真正后悔当初未听老者的话,以至于落到这地步。多亏岛上有野果充饥,有泉水解渴。他每天都在岛上四处行走,希望碰到路过的船只救他一命。

一天,他又行走时,远处过来一只小船,靠岸停下。奇怪的是,小船是用象牙和乌木做的,十分小巧精致。船上坐着10个美丽的少女,宛如10朵鲜艳的荷花。财主的儿子正看得出神时,10个少女一一上岸了。个个杨柳细腰,亭亭玉立,真是美如天仙。其中一位少女款款向他走来,并从手中的一个金丝小包里取出一套龙袍和一顶王冠,她自然地为他穿戴打扮好。接着,众少女一拥而上,拉拉扯扯,将他带到船上,而后扬帆而去。

这一切进行得非常迅速,当财主的儿子醒悟过来时,小船已在海中继续前进。10个少女都笑容满面地看着他,让他一时不知所措。他也不敢说话,只是心里默想:“她们是谁,带我去什么地方?”后来,他索性新上眼睛什么也不想了,随便她们向哪走吧!当他又一次睁开眼睛时,船已靠岸了,岸上有一支威风凛凛的军队。10个少女又一齐拥他上岸,上岸后,她们又把他塞进一辆镶着珠宝、玉石的马车里。车夫扬鞭赶马,马车向前飞驰而去。而那些士兵则分列马车两旁,催动坐骑,寸步不离地保卫着他。

财主的儿子虽有许多疑问,但身不由己,没机会提问,只好听之任之,直到马车停下来,10个少女为他掀帘下车。他定睛一看,面前是一座宫殿,周围园林环绕,鲜花不断,蜂飞蝶舞,好一派自然景观。财主的儿子虽然见过大世面,但他还是第一次见此美妙的景色,仿佛自己是在梦中。

就在他沉醉其中的时候,宫殿的大门缓缓而开,无数美丽的少女从里面一齐涌出,把他团团围住。接着,一个头戴王冠、脸蒙面纱的人从容而出,身后有数骑随从。他来到财主儿子面前,下马说道:“你辛苦了,我要好好招待你。”声音细腻动听。财主儿子心中暗想:“这想必就是国王了。他从远方把我弄来,又以如此厚重礼节接待我,到底是何意思呢?”

正当他疑惑不解的时候,国王拉起他的手,将他带进宫中。宫中金壁辉煌,耀人眼目。国王让他在一把金交椅上坐下,自己坐在他的旁边。礼节过后,国王摘掉王冠、揭下面纱,财主的儿子这时惊呆了。原来,面前的这位国王,竟然是一位年轻貌美、含情脉脉的多情少女。少女莞尔一笑,轻启朱唇,说道:“你对自己所经历的事,一定感到非常新奇吧?我会好好告诉你一切。”

“我是这里的女王。这个地方有一个风俗,女子当兵出征,管理国家的一切大事;而男子则在家耕田纺织,洗衣做饭。你在岸上见到的军队,都是由女子组成的。昨晚主托梦与我,有一年轻人流落在荒岛上,让我派人去接你,回来后结为夫妻。今天一早,我就派人把你接来。现请来法官与证人,为我们订婚并举行婚礼。”

财主的儿子到现在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这一切全是女王安排的。但他深知自己出身卑微,怎能配上才貌超凡的女王呢?他便廉虚地说道:

“陛下,我十分感激您的救命之恩,但我无法答应您的要求,因为我一无所有。”

“只要你和我结为夫妻,整个国家都是你的,还愁没有金银财宝吗?”

财主的儿子想通了,何况女王又长得倾国倾城。如果只凭自己的条件,怎么也不会找到这门亲事。他满口答应下来。女王一听,忙让宰相进宫议事。

宰相年龄已老,头发白了一半,但很庄重。她应召来到女王面前,行礼过后,问女王有何事吩咐?女王将实情相告,让她先办订婚一事。

宰相马上请来了法官和证婚人。她们都是白发苍苍的老妇人,个个都有一副高大威严的架子。女王将自己订婚和结婚的日程给她们详细讲了一遍,让她们即刻准备,并发布文告,普天下都来为自己举行婚礼,庆贺场面,空前壮大。

新婚之夜,两人无比恩爱。欢乐之余,女王特意告诉丈夫,一定不能去开那道锁着的门。财主的儿子这次把女王的话牢牢记在心上。

一晃,七年过去了。自从他与女王结婚后,二人和和美美相互信赖,实在让人羡慕。由于女王整日忙于管理国家大事,财主的儿子闲久了,也坐不住,便又想冒险去开那道门,猜想里边可能会有更好的事情在等着他呢。于是,他又把妻子的劝告当作耳旁风,跑过去打开了那道门,看到门里边竟是从海边抓走自己的大雕。

财主的儿子再也碰不上以前的幸运了。那只大雕抓起他就向空中飞去。一个多小时后,大雕把他带到了来时的靠海通道口。大雕把财主的儿子丢下来后,说道:“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说完就飞走了。

这下财主的儿子实在太后悔了。天天与女王作伴,多幸福的日子,而他现在怎么也找不回这一切了。想到这里,他伤心得泪流满面。正在他痛苦不已的时候,传来一声问候:“孩子,别太悲伤了!”他望望四周,空无一人。此时,他才悟出这是主对他的忠告。于是,他不再幻想重新回到妻子女王身边去,沿着原来的通道,回到了从前的那座庭院。

回厅以后,景物依旧。直到此时,他才如梦初醒,完全理解了当初那些整天哭泣的老人了,都是与自己一样的境遇。

从此,他就独自在屋内哭泣,自责不止。直到老死,也没有笑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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