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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鼻孔与情绪

相对于眼部的结构而言,我们鼻子上的肌肉结构要简单得多,比如说是鼻肌横部与鼻肌翼部之类。鼻子的肌肉结构虽然简单,但是鼻子的真诚是值得肯定的:你可以想象,一个人利用自己的鼻子去欺骗别人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这首先是因为鼻子比较难控制,其次就是别人压根儿就不注意这个。

人有几个鼻孔

我们每介绍一个表情区域的时候都要扯点“题外话”,鼻子部分也不例外,例如人有几个鼻孔?别急着回答,在非常一般的情况下,绝大部分读者在面对如此犀利的问题时回答总是错误的。

人有多少个鼻孔这个问题要从鱼类说起。我们知道鱼类有两对鼻孔,一对位于鱼身体前侧用于呼吸,而另一对鼻孔则位于身体的后侧用于排水。四足动物由鱼类进化而来是进化论中一个不争的事实,而人到底有几个鼻孔?这大约要从晚古时代开始说起。

泥盆纪是晚古时代的第一纪,距今大约有3.95亿年,并且持续了大约4,000万年之久(4,000万年的时间在悠远的宇宙长河中犹如昙花一现)。在泥盆纪有一种原始肉鳍鱼,不要小看这种鱼,它和人有几个鼻孔这个带有哲学思辨的问题有着密切联系。

与现代鱼类的鼻孔不同,原始鱼外部只有一对鼻孔,而在它们前排牙齿之间有两个类似鼻孔的小洞。这说明同更古老的鱼类相比,这种原始肉鳍鱼的上颌骨和前上颌骨裂开后又重新进行了组合,一对外鼻孔通过这一断裂带深入口腔内从而形成内鼻孔。

原始肉鳍鱼这个古老物种的化石于20世纪90年代在曲靖被发现,发现者是两个中国人,一个博士、一个院士,后来这种原始肉鳍鱼被命名为原始肉鳍鱼肯氏鱼。肯氏鱼化石展示了从鱼类四个外鼻孔到四足动物的两个外鼻孔、两个内鼻孔的过程。在此之前,内鼻孔的起源问题争论了100年,肯氏鱼的发现平息了这个持续一个世纪的未解之谜。

原始肉鳍鱼肯氏鱼的前排牙齿之间有两个类似鼻孔的小洞,在人类胎儿的早期,牙齿中间也能看到类似的豁口,如果豁口无法连接,就会变成腭裂。

如今包括人类在内的四足动物,都已经完成了从四个外鼻孔到两个外鼻孔、两个内鼻孔的漫长的进化之旅,陆生脊椎动物利用肺进行呼吸,要让空气进入肺部,就必须有一对与外鼻孔相对的内鼻孔,于此同时内鼻孔也是脊椎动物适应陆地生活的重要特征之一。

人有两对鼻孔,一内一外,而不仅仅是两个。当然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本节真正的内容自然是围绕鼻孔的变化和行为表情展开的。我们可以先来说说鼻孔。

例如,鼻孔张大就是一种有效的非言语信息。鼻孔张大背后隐藏的是一个人高涨的情绪。当一个人处于神经兴奋状态时,鼻孔就会张大,如果读者还记得的话,此处的兴奋就相当于三个维度识别面部表情的“注意—拒绝”维度,我们也可以进行大致的推理:当人快乐、愤怒的时候,我们的鼻孔会张大。

另外,鼻孔张大同样也是一种意图线索,它表明一个人可能正打算做出某个动作。当人打算做出某个动作或进行某种反应的时候,兴奋就会在神经上进行传导。

但是如果仅仅靠鼻孔的张大去判断别人潜在的行为或者反应的话,这显然是牵强的,我们需要配合更多的信息才能作出更合理的判断。在公共场合如果一个人注意下方,同时双脚摆成外八(一前一后)并且伴有鼻孔张大,这就是潜在的逃离反应,这个人就可能带有逃离现场的意图;也可能是战斗反应,说明这个人可能马上要与别人争吵或者是打架。观察鼻孔微表情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进行有效的自我保护,因为你身边的人鼻孔张大代表他可能要对你进行暴力行为,暴力行为源自愤怒,愤怒时鼻孔张大,并且会皱鼻。

皱鼻的含义

那么皱鼻与表情有着怎样的联系,哪些微表情中包含皱鼻的行为表情呢?我们可以看一下皱鼻与六型面孔的关系。

在六型面孔的厌恶中,并没有写到鼻子的行为,但是我认为厌恶的表情当中依旧包含皱鼻的行为表情,嘴唇上抬的同时会带动鼻子纵向的运动从而形成鼻子轻微的皱纹,当然我们不能用是否皱鼻子来判断一个人是否处于厌恶的情绪。

而在愤怒的表情中,鼻子的变化就比较明显了:鼻孔张大,鼻翼向上提升而形成鼻翼两侧的沟纹。鼻孔张大是为了一次性吸入足够量的空气来获得准备战斗的能量,而鼻翼两侧形成沟纹的时候,配合我们的眉毛在面部就会形成一个“X”的形状。

那么,我们能不能利用形成的这个“X”来判断一个人愤怒与否呢?

案例:一桩爆破案件(题材来自《Lie To Me》)

这是一个关于“X”的案件,这个“X”在《Lie To Me》的第1集中就有出现。美国FBI探员找到了这个爆破案件的嫌疑犯,尽管FBI使出浑身解数,但依旧对爆破地点一筹莫展。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FBI请来了莱特曼博士,没错,就是“人肉测谎仪”——莱特曼。

莱特曼博士开始审问一个光头嫌疑犯关于爆破案件的细节。根据FBI探员之前锁定的爆破案可能发生的区域,莱特曼博士提出了以下几个关键点:

1.现在烟酒火器爆破物品局(ATF)正在搜索州内最大的两所黑人教堂的每个角落。

2.炸弹在黑人聚集的郊区。

3.ATF从南布里奇市开始搜索。

4.集中搜索洛顿市。

当莱特曼博士说出“炸弹就藏在洛顿市”的时候,嫌疑犯的脸上就出现了这样的表情。

原理:“X”代表愤怒。

分析:

电视剧中对这个表情的解释是“嫌疑犯暗暗表示自己的不屑”。我们可以发现他下压的眉头(虽然当时的嫌疑犯没有眉毛)与鼻子两侧的沟纹形成了一个不是很标准的“X”。我曾经在做一篇《Lie To Me》的电视剧笔记时,对于这个表情询问了很多同专业的朋友,其中很大一部分也在看《Lie To Me》,他们都表示这个表情看上去不是简单的“不屑”,好像包含更多的是不满的情绪,并且觉得他有些生气。我们在眉毛部分中提到双眉下压是愤怒的一个重要微表情特征。只有下压眉毛和皱鼻同时发生的时候,才会产生面部的“X”状行为表情。

那么“X”状行为表情能否说明这就是一个愤怒的表情而不是厌恶的表情呢?有人会说,愤怒时会有皱鼻行为,厌恶时也会有轻微的皱鼻行为。但如果是表示厌恶的话,眉头应该不会出现明显的下压。更为关键的是:在这张截图中,光头嫌疑犯的眼睛是睁大的,根据趋利避害原则,眼睛应该有闭合的趋势才对。所以“X”形还要配合“睁大的眼睛”才能确定是愤怒的表情。

轻抚鼻子属于安慰反应

前面我们提到了皱鼻子,下面我们要说的是摸鼻子。

在很多时候我们都会摸自己的鼻子,这部分内容按道理说应该放到微动作的大篇中进行阐述,但由于其中也涉及到鼻子,所以在这里先作简单的讲解。

摸鼻子属于微动作中典型的安慰反应,并且说到摸鼻子,就不得不提到海绵体。海绵体是一种勃起组织,外面包有坚厚的白膜,内部由结缔组织和平滑肌组成海绵状支架,其腔隙与血管相通。

海绵体也的确存在于男性的鼻子中,大致位置应该是在鼻尖。

鼻子的海绵体有多大?没有海绵体鼻子会有哪些变化?这些我都不能够回答,因为我也不知道,但我们依旧可以了解海绵体的工作流程,大致分为:当人说谎(感受到压力)的时候,体内多余的血液流向人的面部,血液的流经导致海绵体充血膨胀,在这之后的几秒钟内鼻内的海绵体会由于血液的缘故而膨胀数毫米,海绵体的充血又让说谎者觉得鼻子不舒服,最后就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下意识地触摸鼻子。我突然想到了说谎的匹诺曹,说谎之后鼻子会变得非常长,可能是因为匹诺曹鼻子的海绵体特别发达或者是特别大的缘故,相信这样科学的解释还是比较合理的。

那么女性鼻子里面是否也有海绵体呢?我们似乎不能直接证明这一点,而更多地应该倾向于去间接地证明。事实上,许多女性在说谎的时候也会触摸自己的鼻子,这就说明了海绵体的普遍存在。日常生活中,我们的鼻子常常发生微妙的变化,这和流经鼻内海绵体的血液的量息息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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