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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变得更强

治禹隐约走进了一个迷雾黑森林,深林深处透着幽绿的光,树木枯萎了,教堂废弃了,墓碑也斜七扭八,残破不堪,蝙蝠在教室休憩,乌鸦停在枯枝上,偶然发出尖锐的嘶鸣。这里有很多的墓碑,却不是在地上,确实在沼泽上。治禹看到自己的母亲的墓碑就夹杂在其中,墓碑上放还放着母亲的“白赤蝶”,治禹看到沼泽的远处悬立这一个女人,女人悬直的长发,白色的衣裳,月光泄下,勾勒了她的轮廓。治禹向女人伸出手,向前走去,他的一直脚快迈进了泥沼,突然一声喊叫,治禹收回脚,回头看是青涔……

治禹惊醒,他睁开眼,看到还睡着的靑涔,他松了一口气,就在刚才,他惊慌了,他害怕了,他以为自己掉进了沼泽,再也看不到靑涔。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一直只有母亲,一个人,充满了他的生活,失去了母亲,是他最沉重的悲伤。他失去了正常人的生活,也不再接受其他的人。这些年,除了生存和学习,其余都是空白的。这是他选择的对母亲的哀悼的方式,他选择了这种生活方式。

在潘百丰告诉他母亲是自杀的时候,他就已经无法从母亲自杀的阴影中挣脱,他已经发生了改变,他对潘百丰和潘家恨意已经****,他要潘家的人要付出同等的悲剧。

他已经在策划打击潘氏,他放弃身上所有的一切和潘百丰对抗,但是他的心里从来没有想过放弃靑涔,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紧紧拉着靑涔。为什么就在他决定带着靑涔一起沉沦的时候,既然生了这样的梦?

白蝶谷邂逅后,他一直不信任,她一直逃避,他们的恋情一种处于一种阴郁不明的环境中,就像似森林的夜晚,就像是那一片沼泽地,周围的植物都枯萎了,残留腐烂的根,散发着腐朽的味道,让人感的压抑和阴暗。

但是唯有她,治禹愿意和她深陷沼泽,一起埋葬在无尽的黑暗和窒息中,不见天日。

但是对抗还没有开始,靑涔已经被逼地走进了绝境,她手腕上的伤,是他心上隐隐的痛。

一样的伤,一样的痛,他差一点就像失去母亲一样永远地失去她了。

为什么悲伤的后果都是靑涔来承受,为什么都是她,为什么他不能替她承受这些。

治禹移动椅子,更加贴近靑涔,他的眼睛再没有从靑涔的身上离开……

涵雨看着躺在并列在床上的靑涔和文儿。医生说文儿因为精神紧张,加上又受了些刺激,所以晕过去了。

看来这些日子她过的也不好,这段时间发货时那个的事情不只折磨着靑涔,也折磨着靑涔身边的人。

涵雨有些后悔。刚才他说的话太重了,伤到了她。除了靑涔,她也是一个敏感的人,她一直都没有倒下是因为她以为她比靑涔更坚强,她倒下的时候也许怀着对靑涔愧疚的心情吧,恨自己不能完全保护靑涔。

但是这个傻女人,从来没有分清楚真正想伤害靑涔的人。

涵雨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到了靑涔床位另一边,治禹挺立而坚定的背影,他,现在也被这种情绪折磨着。

只相距了隔了一个床位,涵雨却感觉到治禹的痛苦,他更疏人了。就像他初识他时一样,拒人于千里。

他在等待,等待报复他父亲的时刻。

这一个星期,治禹并没有直接回到学校而前往美国筹措资金,志在拿下白蝶谷的所有权。

涵雨其实并不赞成的治禹的做法,尤其是现在,治禹已经带给靑涔的生活太多的冲击,现在的她已经不能再承受任何刺激了。治禹现在向潘百丰公开挑战,无疑是让靑涔在治禹一个危险的风浪口上。

“治禹,你有没有想过,你父亲并没有骗你。”

“我只相信我自己了解到的。”

“你妈妈的事情也只有你这个儿子去揣摩,你心里很清楚,她的个性造就了她的悲剧。”涵雨希望治禹能承认事实。

治禹突然站了起来,身后的凳子发出了刺耳的声音,靑涔似乎听到了声音,紧蹙了眉,转了个身,又睡着了,但是治禹看的出靑涔睡的很不安稳。

“你妈妈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你为什么不愿意承认。我们已经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了。”涵雨也站了起来,他希望治禹能接受这个事实,他知道她阻止不了治禹,但是他还是要说,“……也许你忘了妈妈会活得快乐些。”

“事情远远没有结束!我会查出为什么她要选择走上这条路!”

如果当初他能读懂母亲的眼神,如果当初他没有和治鹏厮打,也许他就不需要离开,母亲也不会因为思念他变的郁郁寡欢。但是她相信母亲不会扔下她就走的,一定还生了别的事情。他相信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也许结果比现在还要差,你还要继续吗?”

“我要知道真相,我不想以后在有人跑出来告诉我已经发生的一切,而我什么都做不了!”

“那么靑涔呢,只关注你和靑涔的未来还不足够吗?你不能要求一个爱你的女人陪你一起复仇!一起沉沦!”

涵雨不能阻止治禹的决定。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人能阻止治禹,即便是潘百丰。涵雨相信即便是潘百丰知道了也不会阻止,他现在应该明白了,他阻止不了治禹。也许只有靑涔,涵雨想到的只有靑涔。

靑涔!治禹狂躁的头脑似乎稍微冷静了,靑涔……

“我已经失去了这么多,上天还会让我失去母亲后再失去靑涔。”也许治禹也有过短暂的犹豫了,放弃这一切,和靑涔一起离开。但是最后他还是做到简单的离开,但是她已经决定,等这一切彻底结束的时候,他会带她一起离开,远离这一切的纷争。

治禹第一次承认自己的自私,在这个时候,他却不让靑涔离开,他希望她陪在自己的身边,陪着他度过这段最难熬的时间。

“那是几年?你知道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再让靑涔去冒险。你有没替她想过,她已经被逼得无路可走了。”

治禹很明白,靑涔很像母亲,如果她不能给靑涔足够的安全感,靑涔就会走上和母亲的同样的路,他想起靑涔手腕上的血晕,如果他再继续,他就有可能真的失去靑涔了。治禹的身体就像被泼了冷水,他冷的抽搐。

文儿闭上眼睛颤动,私奔!复仇!到底治禹的背后牵扯了多少的恩怨,他要把靑涔拖入万劫不复之地。

这时安静的医务室走廊响起铿锵有力的高跟鞋声,行者的人不由自主地往门的方向看去……

蒋少秦来了!蒋少秦来了。

她似乎没有意外见到了治禹,

蒋少秦径自道,“我会带靑涔靑涔去意大利。你也该明白现在只有离开这里对靑涔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你们两个的关系已经变得不简单了,现在不是靠你们两个孩子能够决定处理。你不适合和靑涔在一起。”

“我要带她走!”治禹直直地看着蒋少秦,他在请求蒋少秦把靑涔交给他。

蒋少秦有些惊讶,过了一会重新开口,“我也欣赏你的勇气,也认可你们的爱情。”

治禹殷切的眼神看着蒋少秦,治禹想说服蒋少秦,这是他以前不会做的事情。只要凭他,没有他不能做到事,但是现在,不是了,靑涔的意志是他最不能掌控把握的。

治禹知道了有些事可以放下,有些人永远不能放手。

“我不能把靑涔交给你。你应该看到了,把靑涔交给你就等于把她推到了人群前,她会成为众矢之的。现在外面的人还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事,等有一天这件事再被报道出来,你认为靑涔还能承受吗?她也就没有任何的前途可言了。”蒋少秦现在念念不忘的还是靑涔的前途,她不想她一手培养的女人会在那些流言蜚语中。“现在你什么都知道,我想你更应该有了放开靑涔的理由。”

“那些你们认为是问题的问题,都不是我认为的问题。我不会接手潘氏,所以也不用担心。”

蒋少秦觉得惊讶,治禹竟然不会接手潘氏,他不知道他放弃的是什么!蒋少秦想不到任何的理由来解释他甚至可以说愚蠢的决定,最后她只能归咎到他的年轻。

潘百丰不放放任他的治禹这么做。治禹在出生的时候,就已经被决定了血统,而她不会蠢到为了女儿去挑战潘百丰,去挑战潘氏几百年的基业。

“这就是你对抗潘百丰的唯一的方式?你不过是对他的一切都选择置之不理、漠视。当你足够大时,你不会是今天的决定。治禹,你还不够成熟。”

“我很清楚我要的是什么。”

蒋少秦觉得治禹在说话的口气就像是他根本不屑,她觉得好笑。“你要把这所有的都拱手让给治鹏吗?也许你这样的选择是对的。”

这就是她不喜欢治禹的原因。

蒋少秦不能从对面这个骄傲的少年的脸上看出点端倪,他总是力图掌控他想要的一切,脸上总是没有多余的表情,这点她很不喜欢她。而且她的心里存着对治禹太多的不确定。

相反的治鹏是她的偏爱,在治鹏的身上她看到的是野心和进取,也因为她自然的好感——治鹏不管是外貌还是出事风格上更多的遗传了潘百丰。即便到现在,她还没有完全放弃撮合治鹏和靑涔的想法。她一直认为像治鹏这样庞大力量的人的人才能给靑涔安全感。

治禹并不想去揣测蒋少秦对治鹏抱有多大的期望和期待。

她还不知道治鹏在靑涔这个悲剧中充当的角色,但是她一厢情愿差点把她的女儿逼上了绝路。

他握紧了拳头,面对蒋少秦的嘲讽,他还是没有告诉蒋少秦那个她钟爱的年轻人就是会了靑涔的人。

治禹全身发抖,更坚定要带走靑涔的决心,不管她愿不愿意,他一定要带走靑涔。

“你能给靑涔我都可以给她,你不能给她的,我也能给她。” 治禹绝对有能力这么说,在美国他已经有自己的公司。

蒋少秦可以从治禹的自信预料到他以后的成功,她清了清喉咙,“有一天你有足够的力量战胜你父亲时,你再来告诉我这句话。如果你能证明这一点,我很情愿把靑涔交给你。”

也许蒋少秦受了治禹这一刻的决心的影响,不由自主答应了治禹,治禹需要证明他自己,她也需要证明女人看男人的眼光。

两个人就像似定下一种口头协议,这也治禹的意愿不相违背。他们的立场对立但是他们又变成了盟友。

靑涔的睫毛扑朔,治禹知道靑涔快醒了,牵着她受伤的手,也就牵连着他的痛,他等着她慢慢醒来。对靑涔他总是有太多的不忍和不舍,不管他应经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他都不可能放下靑涔。

靑涔朦朦胧胧,刚才在睡梦中恍惚听到些点声音,似乎是妈妈的声音,但是她听到的内容在她醒来时她就忘了。但是刚才短暂的梦境还是让她觉得后怕。靑涔梦到自己和治禹的距离在慢慢地拉远,她眼睁睁的看着治禹在她的面前消失却不能阻止,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变的越来越轻了,一股晴朗的汽液从她的身体里流出,她低头看着自己的皮肤,在快速的萎缩和死亡,她最后剩下的眼睛看着自己变成黑色的烟灰。

她睁开了眼睛,她先看到了治禹,还有蒋少秦,她宅在她的床头,刚才的不是梦。

蒋少秦没有多余的话,她让靑涔直接起身回家。

治禹猜不透这个女人到底对靑涔在坚持什么,但是这一次他无话可说,现在他本不该来见靑涔的,现在的靑涔呆在家里是最安全的。

靑涔看着治禹,他没有阻止,他同意母亲带走她。靑涔没有多说什么,这段时间,她和蒋少秦的关系就像以前一样,蒋少秦每天限制她的行踪,其实根本不必,从潘宅回来后,她几乎不愿意出门,甚至是学校。靑涔很敏感,但是她忽略她看到或者已经听到的。

她根本不需要收拾东西,但是她还是磨蹭了一会,到最后,她只能跟着蒋少秦回家。

治禹目送着和她离去,她快到走廊出口的时候,她追了上去,把靑涔用尽自己的怀里,完全没有理会蒋少秦的目光。

他的头贴着靑涔的头,在她的耳边轻语,“等我,事情结束了我就去找你!”

靑涔不知道靑涔明天要去做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明天母亲就会带她离开,但是她还是点头,答应着,“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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