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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姨娘!”秋深的夜晚,外面挂着冷风。云尘坐在御书房,仔细地审视着大臣们递上来的奏折。待发现有人靠近之时,身上已是披了件外套。

琰琰忧心一笑,隆起的腹部让她的行动着实有些缓慢。

十年前,蓉儿去逝之时,凌王在召告天下她逝去的消息时,也同时写上了自己的名字。那是很不解,直到她看到了岑风。

岑风虽进宫当了宦官,但不曾阉割,这是她后来才知道的事情。

依稀记得那时,凌王拿出一张地契交到自己的手中,并告诉自己珍惜眼前人,便转身离去。他是一个好人,也是一个好男人。后来,渐渐地,琰琰才知晓这件事的原委,只因是蓉儿最后的遗嘱。也正因为如此,她用着另一个人的身份来回与皇宫,细心的照顾着云尘。

“姨娘,弟弟快出生了是吗?”早先见过一些女子在皇宫中行走,听义父说,那些女子在孕育宝宝,而自己也是从腹中出来的。很奇怪,为何那圆圆的腹部,会装下自己这么大的一个人呢?

云尘挑起纤眉,小手放至琰琰的腹部,触摸着她腹中的孩子,小声说道:“弟弟要怪,不能欺负姨娘。姨娘是很疼弟弟的,尘儿也会很疼弟弟的!”她是皇宫最小的孩子,见到别人不是叔叔伯伯就是哥哥姐姐,现在她终于可以听到别人叫她哥哥的时候,她保证,一定会好好地照顾他,不让他受到任何的伤害。

“尘儿长大了,知道心疼人了!”照顾她十年了,十年的时光,为了她,她已经失去了太多可以抓住的美好。岑风是个善良的男人,知道自己的苦处,也不着急要孩子,可她也知道他是多想为岑家继承烟火。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是她欠他的,所以她会用生命去爱他与他。

“姨娘,尘儿真的长大了吗?”尘儿将头部抵在琰琰的腹部,动作很轻,以免伤到了她未出生的弟弟,虽为十二岁,语气中的无奈让人听着是何其的心酸。

“尘儿长大了,只是他们还没有发现而已!”大臣们对尘儿的不满她早就知晓,只是失去了皇太后这个位置,她无法帮助他。

“姨娘,真的吗?尘儿真的长大了?”那为何那些大世们总是说自己是个毛孩子,不懂如何管理朝政之事。可是她是有思想的,她也知道该如何处理那些繁锁的事情,但都被他们无情的否决。

“是啊,尘儿长大了,知道什么是对是错,知道什么是善是恶!”琰琰轻抚着自己的腹部,嘴角扬起幸福的微笑。

“你们在说什么?”门外传来冷淡的声音。

尘儿站起身,打开门扑进了玉树的怀中,撒娇的叫道:“义父,姨娘来看尘儿,尘儿在问姨娘尘儿到底有没有长大?”偶尔撒撒娇,对于尘儿来说已是难得。她不能像正常的孩子,在父母的怀中撒娇,在父母的怀中窃笑。她的一举一动被任何人监视着,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站出来指责她的不对,而她,却只能默默的承受着。

突然好想娘亲,好想父亲。栩言哥哥说,他们在一个很远的地方幸福的生活着。只是,很远的地方她能够触摸得到吗?他们不曾知道,三岁的那年,她看见过一人,跟父亲的画像像极了,他蹲在自己的面前将自己抱进怀中,轻声地叫着自己。她是体会过父爱的人,至少,在那一刻起,她已经将那个将她拥入怀中的男人当成了她的父亲。

“琰琰,身体如此沉重,尘儿的事你就少点操心吧!”岑风身为他的首下,琰琰更是他佩服过的女子,他们对待尘儿的好,他心领了。只是有时候,尘儿是需要经历过大风大浪之后才能够真正的成长起来。被保护的孩子永远都不会知道外面的险恶,而尘儿,现在就是这种情形。

“凌王说的极是,只是心中微微不放心尘儿,便想着就过来了!”想来太过鲁莽,毕竟已经深夜,她在启元王朝的历史上已是一个死去的人了,如今虽顶着别的名字生活着,但这样大胆的出入皇宫难免会让宫里人起疑心,但一想到尘儿一个人独守在这冷漠的宫墙内,她的心就会悬着放不下来。

“义父,姨娘来看尘儿不好吗?”难道义父也不喜欢自己了吗?

“尘儿难道忘了姨娘怀有身孕吗?傻尘儿,义父不是反对姨娘来这里,而是担心她的身子知道吗?”当初蓉儿说欠她一份情,便用计让她出了宫,并与岑风喜结良缘。

她的一生都在为别人着想,独独忘了自己。与玉溪的日子,似乎多是少聚多散,现在,他们也终该永远在一起,永不放开了吧!

“那,姨娘,以后不要来看尘儿。尘儿可以出去看您!”尘儿嫣然一笑,面容泛起了一层悄人的红晕。

“好,好!”凌王似乎有话要说,想必又是因为太皇太后的事。

已经十年了,无论尘儿在怎么努力,始终讨不到她的片刻关心。她毕竟是尘儿的亲生祖母,难道这一切还不够吗?

“义父,您怎么了?”见玉树的脸色越加的沉暗,尘儿小声问道,心跳动着,害怕着。她很少见到义父如此,他的表情让她害怕了。

“义父没事,好了,尘儿,天已经很晚,义父送姨娘回家,你也赶紧休息吧!”真是个可人的小家伙,若是位女儿身,不会比她的娘亲差得了多远,只能比她娘亲更上青出于蓝。如若蓉儿在天有灵,也该满足了。

“嗯。义父慢走,姨娘慢走!”送走了她最依赖的长辈,云尘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纤细的手臂抵在下鄂思索着什么,小嘴不时翘起,更是突出她的可爱。

推开门,走至院子中,一轮明白照在头顶,让她不在那么害怕黑暗。

金钗拔下,乌黑的长发散落至间,遮住了那张倾城倾国的面容。

她是女儿身,从小她就知道。娘亲曾经说过,若真的隐瞒下来,恐怕就在也没有机会做回女儿,享受女儿家的待遇。

为了娘亲,她可以什么都不要。

玉树他们并不知道尘儿什么都知晓,连玉树每天必拜的人她也知道,是她的娘亲。在娘亲的坟墓旁,还有她的父亲。他们就那样依偎在一起,诉说着彼此的天长地久。而她,则要承担起父皇的重担,面对一切犀利的目光。

记得父皇离去时说过的话:身为帝王,为的是百姓,想的是百姓,一切都是为了百姓。

百姓?

三岁那年,是父皇口中的百姓逼死了自己的娘亲,让自己失去了依靠。这就是百姓,势力的百姓。

“谁?”瓦片落入地上发出轻脆的声响,尘儿微微一愣,双手拔下腰间的银针射向屋顶。

“好歹毒的女子!”一声高傲的声音婉若从天而降,白如雪的衣裳随风飘动。他稳稳的落在地上,站在她的面前,目光看向云尘之时,已是被她的面容所吸引。

好美的女子!

年约十二三岁,但那张自然的美无需掩藏,一头乌黑的长发更是衬托她的五官的绝美。她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大胆的打量让云尘不自觉的锁了锁眉,冷淡的目光也同样的审视着他:他看上去应有十五六岁,清俊的模样,目光婉如天上的星星随着他的眨动煸动着。笑容颇有点人不风流枉少年之意。白色的衣袍吹起一角,黑色的长发用竹簪束起,随着秋风,似乎还能够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草的味道。

“你是谁?”这是皇宫,怎么会有陌生进来而不惊到侍卫呢?云尘的眉头松开,脸色的警惕还是放不下去。

“你又是谁?刚才是你放的银针吗?看来,我娘说的真对,越是美丽的女子就越是歹毒,小妹妹,你的歹毒更是尽一层楼!”少年轻轻一笑,不带一点嘲讽之意。

眼睛眨动着,在次瞄了少年一眼便低下了头:“银针是我放的如何,不是我放的又如何?人歹不歹毒恐怕还用不着你来说吧!”好狂的一个人,他身上虽没有霸气,但自然的王者气息还是摄住了她的魂魄。

从来都没有人一个人能够拥有如此的气息,就连她的义父都不曾有过。而他……他究竟是谁?

“你好霸道!”少年自知在说下去也没有什么好处,转身即要离去,突然而至的脚步声震住了她,脚步微微一用力,便跳上了屋顶,还不忘了将那个跟他抖嘴的小丫头一起带上。

“你干嘛?赶紧放我下去,否则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这到底是个什么人,为何要将她掳上屋顶,他究竟有什么企图?

“闭嘴!”少年打断她的话,目光看下院中走动的御林军,大手不禁用力的紧了紧。

云尘皱了皱眉头,因为他的力度,让她感觉到了痛。

“放开……”云尘张开嘴,想要大声地叫喊着,直到那张黑下来的脸蛋贴进她之时,她已乖巧地闭上了嘴。

女人真是麻烦,女孩也不例外。

少年张了张嘴,红唇直接凑上吻住了那柔软的唇部。云尘瞪大着双眸望着那张看不清的面容,小手紧紧地攥在一起,却忘了挣扎。

等御林军的脚步声远去,少年才松开她的红唇,面部微微有些泛红,还喘着粗气。

云尘摸过自己的红唇,甜甜地,她竟然有些迷恋他的唇部。好奇怪的感觉,刚才他将舌头伸进了自己的嘴中,应该是很恶心的,可为何她会没有那种感觉呢?

浓浓的眉毛下乌黑发亮的大眼睛偷偷瞄了身旁的少年,又匆忙的低下头,回想着他刚才的举动,羞涩着。

拉起他的双手,一句话都没话便咬在了他的手臂上。

少年痛叫一声,快速将她推至一旁,却还未来得及触摸手上的疼痛,身子纵身翻过,接住了那正在往下滑落的身子。

“你欺负我!”倚在他的怀中,云尘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有些哭泣。他竟然敢推自己,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在屋顶吗?就差那一秒,她就真的掉下来,他一定是有意的。

“我、我没有!”少年被她突然的哭声给震住了,声音立刻软了下来。他这辈子,最怕女人哭了,还好,他身旁的女子都是严格训练的,偶尔会有女子在他身边哭,可也从来没有人会像她这样,哭声让他的心……竟然莫名的疼痛了一下。

“你就有,你明明就有!”云尘吸了吸鼻尖,小声捶打在他的胸口,泪水毫不客气地踏在他白色的衣服上,不一会,胸前已是被她的魔掌弄的脏兮兮的:“你刚才将舌头伸进了我的嘴里,明明就是欺负。我咬你,只是以牙还牙,你竟然想要将我推下来!”他是个坏人,栩言哥哥从来都不会那样对待自己的。

少年听罢,脸色又一次泛起了一层红晕,被她的话又气又想笑,嘴终还是一并忍了下来:“好,小姑奶奶,就算是我欺负你好不好?咱能不能不哭了?”第一次接到任务就这样败在一直小丫头的手里,父亲定要则怪才是。

“什么就算,明明就是你。”云尘睁开那双朦胧的双眸,眼神有了一丝的不解:“谁是你姑奶奶?”

少年彻底被她打败了,抱着她的手臂开始有些酸麻,想要将她放至地上,不想她的手臂已经紧紧地环住了他的玉颈,让他无法挣开。

这样的姿势太过暧昧,少年的呼吸更加的粗重。

“小姐,你该下来了吧?”少年的语气越加的无奈。

下来?

云尘看了看他们之间的关系,唯美的面容上终是有了一点笑容,双臂收回,纵身从少年的怀中跳了下来,双手拍打着身上的灰尘,看向少年多了份鄙夷。

“坏小子,若不是看你初犯,我定会将你抓起来,送进大牢,午时斩首!”敢对她这般无礼,那些大臣,老糊涂可以对她指手画角,可他一个小子也敢如此对她无理。她大有人大量,暂且不与他计较这些,但这笔账她会记下来的,等到日后他在犯之时一并处决,到时候,看他还有几个脑袋可以还。

“臭丫头,好狂的口气。若不是看在你是女孩子的份上,我早就不客气的给你一掌了,早知道你这张嘴这么厉害,刚才就该让你摔在地上!”这个臭丫头,还没有人敢对他这般说话,就连他的父皇虽对自己很严厉,都说话从来都不是这般不讲理。

“你蛮不讲理!”

“你恶人先告状!”

“你无耻下流!”

“你小肚鸡肠!”

“你、坏小子!”

“你、臭丫头!”

“哼!”

“哼!”

二人的关系闹僵了,云尘的脸色铁青,少年更是青筋暴露。

月光穿越厚密的云层,放肆地洒在二人的身上。二人的面容终是有了些缓和,但目光对望之时,还是充满了仇恨,谁都不恳先让一步。

“赶紧给我滚!”他胆敢在顶自己一句,她保证他的下场会死的很惨。

“你说滚我就滚,岂不是很没有面子!臭丫头!”刚才的眼睛一定是被雾给迷住,他竟然会说她长的好看。她哪里好看,又不比正常多些什么,不还是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一对耳朵还有那细的看不轻的眉毛。

她不是臭丫头,是丑丫头!

“你、坏小子,这辈子,别让我在见到你!”云尘一个银针从腰间掏出射向少年,少年身形一转,食指与中指微微用力将银针稳落的夹在指夹,望着那跑开的身影,目光最终收回到那枚银针上。

“南宫云尘,云尘?很美的名字!”扬起的笑容无法掩饰少年心中的惊喜,短短的一个不期则遇,他似乎找到了自己想要找到的东西。

五年之后……

繁盛的启元王朝,又是另一番令人难以忘怀之地。

轩辕殿内,一名少年正坐在殿中弹着琴,宫外传来的脚步声让她的声音突然停止,身子站起,完美的衬托着她的身形。

“臣女参见皇上!”一袭紫色的衣裳翩然走至大殿内,身形微微一屈,对着那张精人的面貌平淡的道了句。

似是看惯了栩言的帅气,皇上的唯美,子静的安逸与星乐的可爱。这宫里的四个活宝,让她知道了什么生活,不仅仅只有平淡二字,还有许多许多的东西,而她,似乎发现的总是太晚,时间流逝的太快,而她已经二十三岁了,这对于她们同龄的女孩子来说,知道的事情总是太晚的。

“平易姐姐?脸色有些苍白,是不是病了?”云尘站起身,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已是将笑容重新挂回脸上。与她相识五年,大似是通过子静哥哥才知道,启元王朝有这么一位才能的女子,她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是难得的一位才子。至于她与子静哥哥的感情,或许,已是超过了她能够想像的泛围。

“没事!皇上,臣女今日前来,是想要告诉皇上一件事?”平易起身,任由云尘拉着她的双手。虽说不太喜欢,但终究还是没有反抗。认识五年,她不仅仅对自己,似乎对所有的女子都是一样的,说话的声音都俨然像个女儿。

“嗯?很严重吗?”她很少见过她如此郑重地对自己讲话,而且还满带着忧愁。

“嗯,对于臣女来说是!”那是她一辈子的事,又怎么可轻言说小呢。

“是因为子静哥哥?”见平易惊讶的点头之时,云尘已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们这对恋人,看上去很平静,但总是会偶尔渗杂点风雨,让人甚是不懂的相处之道,如今,想来也多半有平大人的事情。

子静本就不爱官,平大人又太过势利,若真想让他娶了平易,恐怕这岳父这一关还是很难过的。

“要不我直接下一道圣旨,让你们近快完婚可好?”想必,也只有这样平大人才能够不推辞。

“可是以后呢?”以后还是要回娘家的,总不能不见吧!

“以后?以后的事情长远着呢,谁能够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平易姐姐,你是真心爱子静哥哥对的吗?若真的爱了,何必在乎那么多人的话语,你们应该用日后的生活告诉他们,你的选择是没错的!”子静哥哥为人那么好,她相信,他会给她一个很幸福很幸福的生活。

平易迟疑着点了点头,谢了恩典转身欲要离去之时,去听到森公公在外面说了句:“宣王到!静侍卫到!乐御医到!”

平易想躲已是躲不及,只得站在云尘的身旁,目光垂下,不敢直视子静的目光。

子静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云尘身旁的平易,浅淡的笑了笑,见她一直低头,终是顾忌到云尘没有开口问。

“栩言哥哥,你怎么回来了?嫂嫂呢?”他不是陪嫂嫂去游山玩水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打住,你哥哥我虽不风流成性,但也不是个随便的人,何况,那位李小姐还是你星乐哥哥的心上人,你倒真希望我们兄弟成仇呀!”栩言连忙伸手制住一脸兴奋的云尘,任她依在自己的怀中,玩弄着自己落入胸前的长发。

“星乐哥哥的?”这个问题有点严重了。

当初也是因为应了义父的请求,特地宣旨让哥哥与李小姐出去游玩的,可没想到竟然错打了鸳鸯。但那李小姐的眼神似乎是喜欢哥哥的,难道是自己看错了不成?

目光望向星乐,星乐则低着头,清秀的脸上挂满了尴尬。

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显然栩言是有意将这个烂摊子推给自己。他倒可以扔的洒脱,害得自己跟在他的身后扫这个破摊子。

“好吧,不论是你们谁的,只要你们喜欢就好。哥哥,你真的没有一个意中人吗?”就边木头般的子静哥哥都找到了自己所爱之人,以哥哥的聪明应该早有目标才是,怎么会迟迟没有动静呢。

“你的栩言哥哥想要打一辈子光棍喽!”星乐见机会来了,连忙附了一句,还不忘讽刺一下栩言。

栩言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揽着云尘的腰间走出了殿外,将里面的三个狠狠地甩在身后,都未曾回过头:“尘儿,宫外流传着一副画,我曾经叫人打探过一张,那画像上的人,似乎……是你!”也就因为这个,才让他抛下游山玩水的机会,特意的通知她。

画像?

自己?

云尘摇摇头,似是没有听懂栩言话中的意思,双眸颇有些不解。

“你身穿黑色衣袍,披散着长发,指夹玩弄着长发。我可以肯定,那张画肯定是你!”那张画究竟是如何传到宫外的,还有,是谁画的?他怎么会知道尘儿是女儿身呢?

“哥?”他早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了?她一直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

“傻尘儿,你的事情当哥哥的自是知晓,否则也不会让你随便地就扑进子静或者星乐的怀抱了。”栩言点了点头的鼻尖,宠滋地神情又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帘:“我现在很担心,但尘儿放心,哥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无论是为了妈咪或者爹地,或是尘儿自己,他都会坚持到底,没有人可以伤害他的尘儿。

“哥,你是担心这些画会传进太皇太后的手中?”云尘觉察到了这事情的的严重性,神精紧张的收缩着,拉着栩言的双手问道。

“不仅仅是这个原因。那些大臣,虽已经臣服与你,但也只是表面,恐怕他们会因此而大作为章,若是提出检查你的身体,一切真相大白,到时候,父王都保不住你!”他以为这个秘密会藏一辈子,可是,五年之后被人发现,却是尘儿正准备一展鸿图之时。

“哥,我不会有事的。纵使他们知晓一切,尘儿也顶多会让出皇位,到时候,坐上皇位的除了义父就是你!”他们都是她最亲的亲人,无论是谁坐上了这个皇位,她都会很高兴。她也相信,他们会努力的保住自己的性命,也不会让他们伤害到自己。

“尘儿,放弃皇位不是说的这么容易。那些大臣若是有意针对你,恐怕你唯有一死才能够制止那些幽幽之口。”就像十五年前,他们逼死了自己的妈咪,如今,重蹈覆辙,会用同样的方法逼死他的妹妹。

他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在次发生。以前,他还小,不懂得那么多。如今,他长大了,他有能力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人。他们敢动尘儿一根毫毛,他会让他们付出最惨重的代阶。

“哥,我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云尘在心中对自己说了千遍万遍,可最终,她还是害怕的!

害怕一切,更害怕娘亲与父亲那双失望的眼睛!

大殿之上,云尘坐在龙椅之上,目光扫过台下哄乱的一片,眉心紧紧地皱起,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咳嗽了一声,殿上顿时安静了。

“皇上,臣等都见过一副上等美人图,臣特将其带在身上,若皇上有兴趣,臣愿意为皇上效劳。”开口的是平大人,语气是那么的咄咄逼人。

栩言倒吸了一口气,望向台上郑静自若的云尘,暗自替她捏了把汗。

“平大人既有如此大的兴趣,朕又怎么可以驳了大人的面子呢!来人,呈上来!”平大人口中的上等美人图,想必就是栩言哥哥提起的画像。暴风雨终于要来了,看来,这是一场硬仗,而她,只能赢,不能输。

因为她……输不起!

一副华丽的艳丽美人图呈现在众大人的面前,大臣们交头结耳的议论着,不时看上龙椅上正含笑望图的皇上,皆不知道他的笑意为何?

“臣斗胆,这副上等美人图,与皇上可曾相似?”平大人继续追问道。

“相似?自是相似!”看来,平大人这次是有意要针对自己的了。

“那为了证实这副画的不真实性,可请皇上证实一下这副画还有外面的流言是假的!”早先听到这类传言,他本是不信,毕竟,君与臣之间,君为上,臣为下。可是外面的流言越传越真,让他无法在不怀疑,联想到皇上以往的种种,更是可疑。

“证实?平大人这话着实不脱,但朕不想与你一般见识。请问,哪位大臣敢来上前验证朕的真假呢?”她冷笑一声,整个大殿又一次陷入了安静。

大臣们低下头,心中各自都有一把杆称。

上去验证皇上的确为男儿身那就是触犯龙体必是一死;若是验证出皇上是女儿身,男女有别,何况是皇上,更为一死。

平大人也退至了身后,没有在开口。这件事情太过冒险,他必须要丝量一番。

“你们不敢是吗?”云尘信心实足,自是知道他们不敢上前,语气更是底气十足。

“他们不敢,哀家敢!”大殿外传来威言的声音,栩言真正的担心终于到来,双拳握紧,本想要冲上前去护在云尘的身边,不想子静与星乐及时的抓住了他们,让他无法动弹。

俨颖一袭黑色凤袍走进了大殿,摆在地上的裙摆随着她的走动而移动着,全身的气质更为高雅。

“皇孙参见太皇太后!”自己难道不是她的亲孙女?她为何要处处的找自己的麻烦呢?这个时候,义父偏偏又去陪娘亲去了,双手出了些冷汗,额头已是被汗水所打湿,刘海贴在额头上,有些凌乱。

“都平身吧!皇上,哀家这次来,并非要找你的麻烦,只是有些事情,说明白讲清楚,自是堵住了那些人的嘴!”俨颖说的如此大方,而云尘听起来,却感觉她是在处处针对自己,一点活路都不给自己留下。

“皇祖母想要给皇孙搜身吗?”云尘强颜化笑,眉间藏着潜潜的伤感。

十五年的光阴,她终是没有得到她的赞同,让她的心冷了,也失去对她爱的权利。云尘闭上双眸,金钗拔下,黑发一泻而下,一张娇魅的脸上落下几滴清泪,但依旧如此的高傲:“这样的结果,皇祖母该满意了吧!”

她有意让自己出丑,有意想要置自己于死地。在她的心中,除了这个皇位,究竟还有什么才是重要的?

人心,那么的难以琢磨,那么的让人寒心。

“尘儿?”她当真是位女儿家?

俨颖愣住了!她来大殿并非是想接穿她的身份,而是为了能够让大臣们闭上嘴,亲自检查。她已是打定主意,就算她真是女儿家,她也会隐瞒一下,只是她太过冲动,散落的长发让她的身份暴露无疑。

“这……”这让她该如何收场。

台下的大场们开始议论了起来,声时更是斥向站在台上婉若雕塑般的女子。

云尘冷笑几声,霎时,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只见她拔下腰间的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手指,鲜血立刻落于桌上,染透了那张白净的纸张,艳红的如此耀眼。

“我身上流着的是我父皇的鲜血,而且父皇的遗昭你们也都是见过的。你们都是我朝元老,曾侍奉皇爷爷与我父皇,朕相信你们的衷心,也对你们敬意三分,但敬意可不是寓意害怕!”鲜血还在流,云尘的随手一摆,已是让台下的几排的大臣沾到了她的鲜血。

栩言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大步的跨上前,护在了她的身旁。

“哥,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云尘轻笑着将挡在自己前面的栩言挡到在了自己的身旁,继续开口说道:“巾帼不让须眉,相信有些道理各位大臣比朕懂的还要多。女儿如何,男儿如何,一代女皇武则天不是同样被人家所尊重。”

“但我朝从未有过女子当王的先例!”大臣们还是不太服气。

“那朕就首例第一!”她的坚定震住了所有人,也包括栩言在内。

“皇上,颢永王朝太子殿下在宫外求见!”森公公急忙忙地跑了进来,见到一头散发的云尘也不感觉到惊讶,附在云尘耳畔小声说道。

他绝对相信,等到那位高贵的殿下带来的东西必定会让他的皇上更加的惊讶的。

“宣!”颢永王朝的太子?他们启元王朝向来不与颢永王朝有所来往,他来做什么?

云尘随手将长发盘起,金钗别于发丝上,重新换上了庄言的神态。栩言已是悄悄退下,对于云尘的大胆他已是心服口服。

众大臣皆一致闭上了口,等待着森公公口中的殿下。

“谢雨泽参见皇上!”他的袍服雪白,一尘不染。头发墨黑,衬托出他发髻下珍珠白色脖颈的诗意光泽。秀的身材中,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目光贪婪的望着龙椅上的人儿,嘴角始终挂着最完美的笑容。

依稀记得五年前的那个晚上,他依旧穿着一身白衣,却是与自己顶嘴,如今,似是温柔了许多。

他说:他叫谢雨泽!

“殿下遥远而来,不知所谓何事?”她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平静,从他的眸中,她读到了一些别人觉察不出的神情。

“求亲!”他轻笑。

“何人?”魅眼相望,少有的女儿神情展现无疑。

“皇上本人!”他依旧平淡如一。

台下一片寂静,保持同等的沉默。

“哦?想娶朕?娶朕的礼金可是很大的!”巧颜相笑,目光闪闪发亮,一如他初见她那般的神情。

“一个王朝如何?”他问道。

纤细的手指放至下鄂玩弄地望着他,又是一笑:“不知众大臣是何意见?”

众大臣见状,哪里还敢保持什么沉默,纷纷跪至地上异口同声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算是认了?

云尘满意一笑,对上雨泽那温柔的眼神。随手一摆,恰似一朵美丽而孤傲的花朵绽开一般:“条件不错,值得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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