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心悲愤,蓦地,又一口鲜血从腹部涌出。
身边聚集了更多人,齐钰、少林寺方丈、蓝田玉……
他突然一把抓住凤离的手,仇恨之火燃烧在双眸中:“离儿,杀了他!”
凤离微微一怔:“爹?”
凤千度双唇颤动着,什么武林盟主,什么功高盖世,到头来只是一场空,一场空啊。为了虚荣,虞敏走上了这条路,为了虚耀,他害死了对自己最真心的妻子,到头来呢,他得到了什么?一个埋葬了十七年多的耻辱!一个用自己妻子的血和清白换来的盟主之位!还有一辈子的孤独!
“离儿,杀了他!”他暴怒道:“是她害死了你的母亲!你要为你的母亲报仇!”
凤离愣住:“爹,你说什么?”
冷一刀和蓝田玉异口同声道:“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凤千度的双眸像是要渗出血丝来,他咬着牙看着凤离,语气不容置否:“离儿,今日你若杀不了这个畜生,你将来就没有颜面去见你的母亲!你的母亲,爹今日才知道,竟是断送在了这个畜生的手里!”
凤离浑身一颤,他从未见过父亲如此失态的愤怒,可是,父亲说这个人杀了自己的母亲。父亲做事一向很有分寸,既然父亲这么肯定,那便不会有假。
母亲,那个未曾谋面的母亲,那个在他脑中勾勒过无数个慈爱面孔的母亲,竟是被这个人害死,让他和雨卿从小便没有享受过一天母爱……
胸口一股火热的气流袭涌了上来,他猛然站起,凝望着他的父亲,双拳紧握:“是,爹!”
话落,他唰地抽出了腰间的软剑,拔腿刺向了谭天笑。
洛儿紧跟其上:“凤离,我帮你。”
冷一刀着急道:“大哥,你倒是说话呀,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边,谭天笑面对着身后突如其来的两个人,迅速地后退一步,冷笑道:“怎么?输了就要心服口服,难道你们想耍赖不成?”
凤离唰唰地甩出两道剑影,怒声道:“还我母亲的性命!”
谭天笑冷哼道:“这又是玩的那一招?”话落,见那洛儿也拔剑而来,不禁喜形于色:“好,今日可是你们主动挑衅,让谭某连赤影剑一并拿下。”
洛儿冷笑一声:“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谭天笑甩开双掌,跃到自己徒弟身边,接住了徒弟扔出的一把玄铁剑,毫不示弱地迎了上去。
凤离的剑通体雪亮,薄刃如纸,随着他拔出腰际,如行云流水般,青光乍现,他的身子也如那软剑般轻盈,手腕抖动之间,软剑如盘树之蛇紧紧缠在了他的手腕上,映着日光反射出点点星光。
谭天笑的玄铁剑乌黑闪亮、寒气森森,一看便知是断金切玉的宝物。他大喝一声,在面前划开一波气流,左掌横空而出,气势汹汹。
先前凤千度与谭天笑的决斗已经暗暗将谭天笑的阵势显露了出来,所以他率先出手,抢占了有利之势。
洛儿称不上是使剑高手,但是看他们彼此进退的步法,她还是能够看出谭天笑在剑法上的极深造诣。而凤离,随着谭天笑的的宝剑出鞘,缠绕在手臂上的软剑迅速舒展开,剑身笔挺,由此可见,凤离对剑术的练习也并非一朝一夕。
阴森森的剑气,立即从两人身边迅速扩散了开来,洛儿原本准备上前与凤离一并作战,可她似乎感受到了凤离心中那股强烈的愤怨,面对自己的杀母仇人,他或许更喜欢自己自己去解决。于是她停驻在一边,静观其变。
旁观的诸人一片嘈杂,甚至有人上前想阻止凤离和谭天笑的决斗,毕竟他们怎么也弄不明白凤千度突然说要杀了谭天笑,武林大会上,怎么可以无缘无故地自相残杀?
只听得凤千度大喝一声:“今日谁阻止我杀这恶人,便是与我凤千度过不去!”
众人哗然。
蓝田玉焦急道:“大哥!你倒是说呀,这究竟怎么回事!”
凤千度踉跄着站起,双眸中的怒火直逼向谭天笑,随后发出令人心寒的一声凄笑:“蓝兄弟,一刀,这个人……我居然容忍他多活了这么多年!你们的嫂子,就是被他……若不是他,你们嫂子不会死,是他安排了十七年前的那场鸿门宴,是你们的嫂子用她的清白救了我的命,一切都是这个畜生所为!而我却被蒙在鼓里近十八年!今日若不杀他,我无颜去见我的夫人!”
说完,他一腔带血急怒喷涌而出。
他说的虽断续而含蓄,可是蓝田玉与冷一刀却都明白了。当年,他们二人亦是对这位嫂子非常敬重,得知嫂子难产而离开人世的消息后,他们无不感到痛惜,可是没想到,她的死竟是这样的原因。
冷一刀紧紧握拳,牙关咯咯直响,突然道:“蓝掌门,你快为大哥疗伤,待我亲自去取那畜生的狗头!”
说完,他的刀已经脱鞘,瞬息之间与他气神合为一体,朝着谭天笑冲了过去。
一片刀光从冷一刀的佩刀上发出,寒森森地极为猛厉,刀身旋转,犹如千百点星光游离在半空,突兀地插进凤离与谭天笑的中间,与谭天笑的玄铁剑碰在了一块,发出铮铮地脆响,震得人耳鼓生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