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色:“难道皇上就这么有把握?”
“是完全有把握。”楚傲宸眯起眼,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请王爷拭目以待。”
说完,他飞快地执起一子,落在了最为玄奥的地方。
秋天的长空显得格外肃杀,偶尔掠过的一排长雁,更是增加了几许单调与清冷。一如寂静的德阳宫,洛儿满腹心事,下面的奴才们也不敢大声宣扬。
她疲惫地靠在美人榻上,心里挂念着落霞山庄的情况。突然,一个人影在窗外闪过,她警觉地坐了起来,小梅正在燃着熏香,见她这样,以为她想出去,于是问道:“公主有何吩咐?”
她心里暗暗思索了一下,淡然回道:“突然想起了御膳房的银莲羹,你去拿一盏过来。”
小梅欠身走了出去,她打开窗户,冷冷道:“是谁?”
没人回应,余光扫过雕花镂空床沿时,蓦地被一抹白色吸引。
是她曾经被秦天云拿去的那枚玉簪!还有一封信函。
她的心猛地抖动了一下,单手撑住窗沿跃了出去,却早已不见什么人影。
她急忙打开那封信,只见上面的几行字龙飞凤舞,写得苍劲有力,只是那内容,让她不由得怒火中烧!
“落霞山庄一事纯属意外,那煽风点火之人已被本王处决。此毒不会立即取人性命,公主可暂时放宽心,不过解药却并未带在身上,本王深感歉意。但是此解药非比寻常,异常珍贵,为避免事出意外,还得烦请公主陪本王回犁都一趟,本王定当将解药亲自奉上。北秦,秦天云敬上。”
好个非比寻常、异常珍贵,明摆了就是要威胁她跟他回北秦!
她愤愤地将那玉簪握在掌心,明眸中耀动着危险的气息,自言道:“欺人太甚!”
这时,通报的小太监急匆匆地赶来,告知了秦天云入宫的消息。
“皇上命奴才来报,请长公主前往沉香殿共进晚宴。”
洛儿嘴角不屑地扬起,满是挑衅地味道回道:“回皇上个话,就说本宫一定准时前去。”
沉香殿,在经历了十天前的那场惊心动魄的浩劫之后,皇上已经命人以最快的速度改造了一番,各式各样的木楼随处可见,虽然还只是建了一个雏形,但是远远看去,倒已经有了几分古朴雅致,被毁坏的花木林全部用竹子替换,流水从竹林里穿过,带走了散落在水中的花瓣,却一点都不显得凌乱。连那些不经意的假山石在细看下,都呈现着一定规律的形状和坡度。夕阳西下,倒影在湖中摇曳,洒下一片金辉。这里,鸟语花香,景色优美,俨然成了一座世外小岛。
秦天云只带了两名随从,在太监们的带领下,他踏上了临水而建的白玉桥。
大漠气候恶劣,百姓多以游牧打猎为生,除了皇城犁都。而论经济,北秦确实比不上繁华的大禹。都说中原人喜奢华,好风雅,讲排场,今日得见,果然是如此,这也是中原人没有野心,眼光放不远的原因。不像他,从小对物欲淡薄,只喜欢坐在高高的马背上,瞭望着远处巍峨神圣的雪山,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率领着千军万马,冲过那道阻隔,挥鞭南下,将自己的脚印踏遍每一寸热血土地,用自己的双手描绘出一个磅礴大气的天下。初进西陵,他暗暗在心里就许下了誓言,不久的将来,在这片繁华的土地上,高高竖起的,必定是北秦的大旗!
楚傲宸一身龙袍,早已在金碧辉煌的宫内等候,陪伴他的,是同样荣装的皇后。
皇后叶紫依一身大红的凤袍罩体,修长的玉颈旁,衣襟上皆镶着名贵的珠宝,闪闪夺目,映衬着她晶亮的眸子,灿若繁星,一颦一笑之间,高贵的神色自然流露,让人不得不惊叹于她清雅灵秀的光芒。
就连殿内伺候的宫女们都是别有一番风情,低领的纱衣下,雪白的****若隐若现,身姿轻盈,面容含笑,娇俏动人,而她们全都赤露出莲藕般粉嫩的脚踝,秀美的莲足轻点白玉地面,更加衬得那肌肤白皙无比。
秦天云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目光只是粗略地扫过这些庸脂俗粉,上前用北秦的礼仪恭敬道:“皇上,皇后娘娘。”
而这时,赵万山去了圣金宫。他终究是无法脱开这个局,在废黜懿旨上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晚宴即将开始,楚傲宸下了一个手势,吩咐传菜。
秦天云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诧异道:“皇上不是说邀请了太后娘娘与长公主么,怎么不见?”
楚傲宸朗朗笑道:“太后娘娘近日迷上了佛事,说是暂时不能参加盛大的场合,至于长公主嘛,王爷与她也算是旧识了,也许这会她正在精心装扮呢。”
秦天云心里隐隐感觉到一丝不畅,却面色沉静道:“既然如此,那就等长公主来了再开席也不迟。”
楚傲宸豪爽道:“怎可让王爷等待,我那皇妹的性子王爷也知道,她才不会拘泥于什么凡俗礼节。”
说罢,他抬手一击掌,那艳丽的宫女们随即长袖广舒,轻纱摇曳,像是浓浓的云雾般从一旁泼向殿中央,诱人的眼波频频顾盼。
秦天云眉梢一扬,赞叹道:“贵国的女子确实温婉可人,而皇后更是倾国倾城,宛若仙子下凡,本王可是羡煞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