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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后悔

走错了N条街,找错了N条巷,终于将雷少霆这灾星送到他家门前,我完成重任似的说:“好了,你自己进去,我要回家了。再见。”再见,再见,永不相见。

雷少霆说:“哦,你不送我进去?”

我说:“你带钥匙没?”

“带了。”

我再次吼道:“带了钥匙就自己开门进去,OK?”

雷少霆掏了掏被我振聋的耳朵,说:“哦,那我等下再进去吧,先送你回学校。”说着自己又要上刚熄火的小跑车上。

苍天在上,请原谅我有如此狠心的想法,但是我现在真的真的很想拿把铁锤将雷少霆他丫的脑袋敲开,看他是真傻还是假傻。

“雷少霆,你自己头上有伤,还失血过多害头晕,你送我回校那里自己怎么回来?”尽量用最平静的声音问他,我忍,我忍,我忍忍忍。

“那呆会你再送我回……”

“嘭……”

对不起,雷少霆,我不是和你的头过不去,也不是和你的鼻子过不去,只是我真的忍不住了,紧握的拳头没有经过大脑就挥向了你的脸。

我现在终于明白过来,每个人都是有潜力的。如果那次在咖啡屋那个火鸡再多说几句话刺激刺激我,没准儿那把水果刀真的会刺到他胸口上。

看着抱着头蹲在地上的雷少霆,我认命地将他扶起,从他身上拿出钥匙,开门,然后找医药箱。谁让他那么不经打,就挥一拳,现在头上的伤也裂开了,鼻子也流血了。咱虽是一个嚷着要变坏的女孩,但良心还是有的。

废话,如果他流血流死了,咱明天得蹲大牢了。罪名就是:一拳将人拍死。

好不容易清理好雷少霆的伤,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我准备走了,雷少霆才正色道:“太晚了,一个女孩子回去不安全。”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如果不是他,我现在早就在床上和周公的孙子下棋呢。

雷少霆说:“要不你睡我这里吧。”看到我的眼神越来越寒,雷少霆连忙解释:“你睡楼上我睡地上,卧室的门都可以锁着。

“不行。”我没得商量地说道,这是他家,有锁他会没钥匙吗?

“那……那我送你回学校吧。”说着起身去拿车钥匙。

“不行。”丫的,他想死别拉人家陪葬,万一在路上犯头晕什么的,他死了不要紧,撞到人就不得了。

“二选一,一是睡我家,二是我送你。”

“不选。”

“真的不选?”

“哼。”

雷少霆一步步逼近,眼光散发着一种叫做危险的光:“真的不选?”

我战战兢兢地说:“选,选,我选睡楼上。”好吧,我承认我很没种,看到他眼里那种想咬我一口的绿光,我不敢不选啊。

雷少霆这厮这才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送我上楼,指着最大的那间卧室说:“今晚你就睡这间房吧,放心,没你的批准我绝不上楼,放心睡吧。”

检查门窗都锁好了,最后还是有点不放心,将床头那个柜子移到门前,如果那厮有钥匙开门,弄出的响动我都会吓醒的。做完这一切,我才全身轻松的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将雷少霆十八代翻出来慢慢骂着。

骂着骂着,周公他孙子来叫我了。

与周公他孙子下棋时,我心里还在想:他丫的,我后悔了,我后悔不应该选择睡楼上,应该选择让雷少霆那厮开车送我回学校,然后早上起来盯着新闻看,看他有没有被撞死。

瞧瞧,我这一个晚上多累啊。

我是被吓醒的。

真的,我梦到有个女人拿着枪要杀我,我死命地跑,她在后面拼命的追,我跑着跑着,感觉脸上有异样,抬手一摸,就被吓醒了。

两只眼神一睁开就发现雷少霆那张英俊的脸贴在我眼前,手指在我脸上有下没下的乱摸。

我倏地坐起,看着雷少霆尖叫:“雷少霆,你个死色狼。”呜呜,我的清白啊,全毁在这个色狼手上了。

雷少霆掏掏耳边,说道:“女孩要温柔点,不要那么彪悍。”

我抓起旁边的忱头,使出吃奶的劲儿砸他的头:“你丫的雷少霆说好了不进这屋子的,你赔我的清白,你赔我的清白……”

雷少霆边躲边说:“兰青,冤枉啊,我是早上翻窗进来的,我真的没动你。”

哼,我当然知道你没动我,姐的衣服还好好的穿在身上呢。如果你真敢动我,拍你的不会是忱头了,而是砖头。可嘴你依然是不停的叫着:“打死你个死色狼,打死你个死色狼。”

我砸地正欢着,雷少霆一把抢过我手的中忱头,将我推倒在床上,两手撑在我肩头,很那种很危险的语气问:“打够了没?”

我就这么瞪着雷少霆,忘记了回他的话。是的,是瞪,两个眼睛睁地大大的那种瞪,瞪着他,看着他的脸离我的脸越来越近,近的都可以闻到他呼吸带出来的清爽味道。

然后,再近,再近,近的差点可以鼻尖对鼻尖。我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脸也在直冒热气。

“怎么不说话了?嗯?”雷少霆挑着眉,性感的唇近在眼前,就这么诱惑着、考验着我。

我意识地摇摇头,如果这时候说话,肯定会将字句全吐到他嘴巴里去。

雷少霆有点遗憾的说道:“如果你现在的眼睛不瞪那么大,气氛肯定会比现在好。”

“看来我是打扰两位的好兴致了?”房门被推开了,一个美少妇款款进来,雷少霆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连忙坐正。

“你怎么到这来了?”雷少霆脱口问道。

“哟,肯定是想你了才来看看呗,打忧你们啦?”美少妇可怜楚楚地问道。

我经不住好奇,开口问道:“雷少霆,这位美女姐姐是?”

雷少霆没说话,美少妇倒是笑盈盈地开口了:“妹妹叫我姐姐就得了,我是雷少霆如假包换、明媒正娶的老婆。”

我吓的连忙从雷少霆的床上蹦下来,开玩笑,人家老婆来捉奸了。

“那个姐姐,你……你误……”误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个穿睡衣,一个躺床上,说误会你相信吗?

美少女睁着大眼睛,问道:“妹妹,你想说什么?”

“呵呵,没什么?”我讪笑着,此刻除了赔笑我还真不知说什么,妹妹?姐姐?丫的,还真将我当雷少霆的小三了。

“好了,冰儿,别闹了,我送兰青回学校。”说着便像领着小媳妇似的将我带出那幢令人窒息的大房子。

一路无话,到学校门口时,我打开车门,像利箭似的射进学校。不管雷少霆有什么解释我都不听了,最好是以后也不要再见他了。

刚进校门便看到苏暖年在校门口等我,旁边站着姚依依。

看着我蹦跳着进来,苏暖年面无表情的说:“兰青,你……你昨晚一夜没归?”

我的笑僵在脸上,意识的点点头。

苏暖年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转身离开,晨曦将他的孤寂的影子拖得老长,老长。

姚依依冲我媚媚一笑,然后跟上苏暖年的脚步。

七七说得不错,姚依依就是个狐狸精,还是有着万年道行的狐狸精,就那么媚媚一笑,就让我和苏暖之间的裂痕越来越大。

……

爸爸回来了,没能带回妈妈,带回的是另一个年轻的女子,爸爸让我叫她阿姨。

我不喜欢那个阿姨,她喜欢像狼外婆似的盯着我和苏暖年看,也喜欢眼睛冒绿光的在我的大房子里转悠。我问爸爸:“妈妈呢,她怎么没回来?我要妈妈。”

爸爸说:“我和你妈妈一年前就离婚了,她跟着另一个男的去了另一个城市。”

他叹息着说:“兰青,是我们对不起你啊。”

我突然间就笑了,发疯似的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流出来了,我说:“爸爸,那以后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了,连房子你也要卖掉?”

苏暖年刚从里屋出来,闻言,脚步一僵,也停了下来,看着爸爸。

爸爸惊愕地看着我,失声问道:“你……你怎么知道?”

我敛起笑:“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在房间里密谋着这等大事,也不会将门窗关上一关。”其实,我昨天经过他房间的时候,我只听到他和那个阿姨在商量着什么房价之类,压根就没想过他会卖掉我和苏暖年从小居住的房子。

我的指责让爸爸似是一下子老了几岁,他又是一声长叹:“对不起,兰青,爸爸实在没办法了,爸爸的公司还等着这笔钱去救急呢。”

“那我呢?那苏暖年呢?你准备置我和他于何地?”

“你们现在不是一般都住学校吗?放了假可以去老家,老家的房子我找人修了一翻。”爸爸急急地解释。

我擦干脸上的泪,冲爸爸赞赏地点了点头:“你好,原来后路都替我们备好了。准备让我们什么时候搬走?”

爸爸避开我的眼,闪烁着眼神说:“越快越好。”

我想,如果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我爸爸,我肯定会一拳挥过去,就像挥雷少霆似的用力的挥过去,他就那么迫不及待吗?

我想,如果不是看到爸爸左手上那一道月牙形的疤痕,我肯定以为是坏人假冒我爸爸,可是那道疤是我四岁时贪玩的杰作啊,人家假冒的了么?

是谁变了?是妈妈?是爸爸?是我?还是苏暖年?

或许,谁都变了,只是我们发觉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坐在屋外的秋千上,苏暖年走了出来,他说:“兰青,进屋吧,外面冷。”

是啊,外面真的好冷,过不久又要下雪了吧,冬天又要来了。

我说:“暖暖, 要离开这里了,舍得不?”

苏暖年没说话,但是从他那忧伤的眼里,我还是能看得出来,他是舍不得的。

这里的一花一木都是我们的心血,不,确切地说应该是苏暖年的心血。

左侧的墙壁的爬山虎是苏暖年在八岁的时候中下的,那时学校老师让我们观察植物的成长,所以苏暖年不知的哪弄来爬山虎的种子种在墙边。差不多十年过去了,左侧的墙壁一到夏天葱葱郁郁的长着一大片绿。

屋外开垦出来的那小块土地,里面种着一些姜和蒜,那也是苏暖年弄出来的。他说我喜欢吃鱼头,而煮鱼头那些东西是少不了的,市场卖的没有自己种的香。

屋外这棵玉兰树,有几年了?好像有七年了吧,那时学校带我们去野外郊游,玉兰树便是苏暖年带回来的,为此老师还批评苏暖年不爱护树木,罚他站在墙头二个小时。可回家后苏暖年依旧蹦跳着让玉兰树在我们的屋外安了家,他说:兰青,等玉兰树开花了,我们整个屋子都会有香味的。

就连我现在坐着的秋千,那也是苏暖年弄好的,那会儿在电视里看到一个画面,一棵开满花的树上垂着一个秋千,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坐在上面,女孩在秋千上摇着,白色的花瓣晶晶莹莹的落在女孩的头上、身上,将女孩装扮成了美丽的花仙子。我看了好羡慕,苏暖年便帮我在玉兰树下弄了一个,他说:兰青,夏天到了的时候,你穿着白裙子坐到上面去,也会像个花仙子的。

我说:“暖暖,我该怎么办?妈妈不要我了,爸爸不要我了,我以后就一个人了。”

苏暖年擦掉我脸上的泪,他说:“傻兰青,你怎么会只有一个人?你还有我,有七七,有夏宇天。算他们都离开你了,我也不会离开你的。”

“如果有一天我让你很生气很生气,你会离开吗?”

苏暖年没说话,漆黑的眸子盯着看不见星星的夜空,似是在等神仙。

我伏在苏暖年身上,久久。

其实今天这种结果在三个月前我就预料到了,只是没想过会那么的快而已。

三个月前,我的邮箱了收到一组照片,照片上是妈妈跟一个男人的亲密照,妈妈笑得很开心,比和我、和爸爸在一起的时候还要开心。

妈妈的老家在城里,只是小时候我外公外婆死了,她便寄住在乡下的姑姑家,后来她姑姑做主把她下嫁我爸爸,所以说,她和我爸爸在一起是不情不愿的。记得她曾说过,她一定要带我去城里,一定要让我穿上最漂亮的裙子,坐在最明亮的教室里学习,像个公主一样的生活。

现在,又是什么改变了她最初的想法?

为了自己的幸福,为了自己的理想,就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不要了?

还有一张照片是爸爸和那个阿姨,还有一个小孩。爸爸趴在地上当大马,小孩坐在他的背上,我像我小时候坐在他的背上的一样。一旁的那个阿姨含笑着看着他们,好个一家三口,而现在的我,只是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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