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但笑不语。
慕柠柒觉得，自己不管怎么解释他都不信，除非她承认小丫头的确是他的女儿。
“好，好……你不信，那要我怎么做，说什么，你才信念念不是你的女儿？”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角，眸光幽深：“亲子鉴定，DNA鉴定结果。”
“不行。”
她几乎是立即就否定了他的这个想法，绝对不能让他带着念念去做亲子鉴定。
“不行？告诉我念念不是我的女儿，又不准我做亲子鉴定，你怕鉴定的结果让我知道？”他唇角抿着淡淡的笑意，“那么坚定的说不是，做一个又怎么了？”
她紧抿着唇不说话，他的唇离她极近，就连呼吸都喷洒在她的脸颊上，热热的，痒痒的，让她的心跳开始加速。
“如果念念不是我的女儿，我和你离婚，给你自由的生活，从此以后你与我无关，这样可以了吗？”
她拧眉，这是她想要的，但此时她说不出一个‘好’字。
接着，那薄唇轻扫在她的脸颊上，她听到他一字一顿的说：“但如果，念念是我的女儿，我告诉你慕柠柒，你这辈子都别想再离开我，就算是彼此折磨纠缠，也要一辈子，就算是锁，我也要把你锁在身边，懂吗。”
听到这样的答案她的口中泛出苦涩的味道，眸里带了点水汽，“是因为孩子？”
他的话，她向来不了解重点。
“因为你是我孩子的母亲！”
“给你你就放我走？”她很会抓时机，现在也学会了跟他谈条件。
男人弯着唇，“好，给我，我就放你走。”
“让我考虑考虑，我怕伤害到孩子。”
这件事她必须跟陆啸祁打声招呼，念念被暴露的那一刻，她就觉得陆啸祁也有可能瞒不住了，该怎么是好？
她抬手想要打开隔间的门，那男人却不给她机会，声音透着浓浓的不悦，“耍我呢？这算什么答案？”
“我……”
他的眸光黯淡下来，看着她的眸带了几丝危险，“你要知道，如果我想跟她做亲子鉴定，今天下午全是机会，但我不想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带她去，就是不想伤害她，也不想伤了你的心。”
“我要的只不过是你的一句实话，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她脸色黯然，“在你心里，是不是我只有说念念是你的女儿，才是实话。”
“你告诉我她不是，却又不敢告诉我她的父亲到底是谁，你告诉我她不是，却连让我跟她做亲子鉴定的勇气都没有，你让我如何相信她不是？”
“我不想让你和念念的亲子鉴定，一点儿也不想……”
他慢慢放开了她，一双眸黯淡无光，“既然你不想，那我便不做。”
这句话听着皆大欢喜，但他还有后面一句：“我等你来找我，跟我说实话。”
回到公寓的时候念念还没睡，自己坐在沙发上拼图，看到妈咪回来，伸着小短腿蹭到沙发边缘，趴着从上面滑下来，跑到慕柠柒身边抱住她的腿，“妈咪……”
慕柠柒淡淡回神，蹲下身将小丫头抱起来，“怎么还没睡？”
“妈咪，现在才八点多，为什么要这么早睡呀？”
坐在沙发上操控电脑的男人听着她们的对话转过头来看向她，她神情有点恍惚，苏放觉得不对劲儿，“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她疲惫的将念念放在沙发上，头疼得不得了的样子，低头亲亲念念的额头，“宝贝，去你的房间拼图，妈咪一会儿过去给你讲故事哄你睡觉，好不好？”
小丫头倒是善解人意的很，点着头，抬起小手抚在她的眉心，小手轻轻摇着：“妈咪不烦，不烦……”
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心里暖意十足，之前的那些阴霾似是被一下子扫了出去。
她低眸，吻在小丫头的额头，“去吧。”
苏放似乎还在等她的答案，她将手撑在沙发扶手上，叹了口气：“我觉得可能瞒不住了，我不想连累到M，他的身份是个禁忌，所以陆霆琛不能知道，可是现在牵扯到念念……我该怎么办……”
承认吗？
承认念念是他的女儿，就没事了。
但是他们之间又会总是纠缠不清，如果真的承认了，他说了，就算是彼此折磨也要一辈子，他不觉得累，她也会觉得很痛苦。
每次和他独处，安静下来的时候，总会想到那场火灾里发生的事。
刻骨铭心，一辈子都忘不掉。
“或许，你应该问问他。”
慕柠柒本来就有这样的想法，从包里将手机拿出来，恰巧此时他的电话正好打进来，她立即按了接听，那边的人显然一愣，声音温和：“在玩手机？你接电话的速度很快。”
“没，正巧想给你打电话来着。”
陆啸祁笑笑，唇间溢出淡淡的低沉笑意，“那就先说你的事情吧。”
他每天必然会给她打一通例行电话，这是必须要的，因为要跟小丫头时刻保持交流，要不然她晚上睡觉的时候会闹。
“唔……”慕柠柒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专心操作电脑的苏放，站起身去了阳台，小手抠着阳台上的围栏，将今天片场发生的事跟他寥寥的提了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怕他会查到你，到时候你想隐瞒的一切，就都瞒不住了。”
“没事。”他只是这样说，声音顿了顿，缓了几秒，问她：“如果做了鉴定，他不是孩子的父亲，那他便放你走，给你自由，不再纠缠你，这是你想要的吗？”
她没有立刻回复，犹豫的那一秒钟陆啸祁已经知道她怎么想的，知道陆霆琛便是Lake的那一刻她的心动摇了不少，不过也很正常。
任何人都不会对多次救她于水火的人置若罔闻。
她在顾及他帮了她不止一次。
那个曾经救她无数次的男人，可能早已在她的心里埋下了不可替代的位置，现在他在与陆霆琛重合，便形成了一个不能撼动的地位。
“这是我想要的，本来就没有可能了，已经回不去了。”
这句话，她说的很快，像是思考了很久的话，而且也在坚定的告诉自己。
她不可以心软，心软便是妥协，便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他扬眉，声音淡淡的：“那就跟他去做吧，我在苏城，市立医院，到时候我安排一下，修改一下鉴定报告。”
她不解，还愣了一下，“你在苏城？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没跟我提？”
“今天刚过来的，开研讨会，一起来的还有两个同事，跟他们在一起，所以没有跟你说，这不是刚想跟你说来着？”
被他的这件事转移了注意力，她问：“你要在这里呆几天？”
“大概三四天的时间。”
“那你抽空过来看看小丫头，这两天你不在她身边总是念叨你。”她说着，从阳台出来去了念念的卧室，她大概是拼图拼累了所以直接躺在小枕头上睡着了，长睫垂着在眼睑下投出一派阴影，可爱的打紧。
她小声的从里面退出来去了自己的房间，“本来是想让她跟你说两句话的，小丫头好像睡着了，那……你有时间就来看看她。”
“嗯，我觉得，我应该快要见到她了。”
陆霆琛突然接到她的电话，她说她同意带着念念和他做亲子鉴定，现在就有时间。
男人高挺的身子陷在转椅里，漂亮的唇间弯着似有若无的笑，那黑透了的眸，没有任何起伏的情绪，只是淡淡的回了她几个字，“好，现在。”
医院主楼前，她从念念的身上取下一根头发交给他，“我就不带她进去了，你拿着这个进去检测编好，两天后出结果的时候，记得通知我。”
她倒是坦然得很，就是一口咬定念念不是他的女儿。
这里面，似乎有什么问题。
陆霆琛当时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将化验的取样交给卫擎，剩下的一切让他去办，之前都跟他交代好了的。
“两天后检测结果出来，我们一起过来。”他开口，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眸，她被他盯得压力山大，“如果确如你所说，那我们从医院出来，就去民政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