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依然垂首,对他的话仿佛丝毫不放在心上,只是脸上凝滞的神色却透露了她所有的心思。
成泽傲倏然站了起来,高大的身材立刻打下一片长长的剪影,“我有事先走了,手链,我希望在月底前拿到。”
男人走出咖啡厅,刚钻进车内,阿桑便迫不及待地说道,“老大,早上地头帮里有人去福满楼闹事,结果被小姐给打了,现在她正去地头帮找老黑,我们要出面吗?”
成泽傲靠在后座上,眼睛微眯,两指轻揉眉心,黑色大衣随着他的动作向两侧散去,露出里面笔挺的白色衬衫。他嘴角一勾,就知道这丫头不能吃一点亏。
“知道为什么去福满楼闹事吗?”
“听柿子的人说,是北郊一家名为香客的饭店,见福满楼生意好,于是起了嫉妒心,所以花钱请了地头帮里的人去闹事,老黑似乎并不知道这件事,他不会为了那几个小钱而影响地头帮的名声。”
男人沉默了片刻,这才缓缓说道,“找人盯着,不要让她出事就行,我相信那丫头有办法解决这件事。另外,”男人陡然停下手上的动作,锐利的黯眸睁开,立刻可见眼底的厉色,“找人把香客饭店给砸了!砸的稀八烂为止!连一个盘子都不要给他们留下!”
朝阳穿过层层人群,行经几处人行道后,最后停在了一家名为纯情酒吧俱乐部门口。纯情,名字到是很纯,却有一种欲盖弥彰之意。此时才下午五点,夜色刚刚临近,酒吧的客人并不多。
朝阳一脚踏进去,对着一个手拿对讲机的男人说道,“我要见你们老大!”
朝阳一脚踏进去,对着一个手拿对讲机的男人说道,“我要见你们老大!”
她立在门口,光线从背后照进来,周身像镀了层细碎的金子,闪耀剌目。
俱乐部里没有开灯,室内有些昏暗,她的脸隐匿在黑暗中,站在里面根本看不清,只能微微从声音中判断,来人是个不大点儿的女孩儿。
李长久跷着二郎腿从大红色真皮沙发上站起来,背着手向她慢慢悠悠走来,脸上带着浓浓的鄙夷之色。他围着她转了两圈,最后在她面前站定,一米七的身高,看起来和她差不多高矮。
她目光直视,毫不畏惧,根本不在乎男人眼中的轻蔑,手依然插在口袋中,黑白分明的眼眸,不带一丝波澜。
“想见我们老大?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我奉劝你,现在还是乖乖滚蛋,否则过一会儿,我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男人手持对讲机,漫不经心地拨弄上面的感应器,视线自上而下地在她身上转了一圈,“酒吧,不是你一个小丫头能进的地方。”
“怎么,你们堂堂的黑老大,连见我一个小小女子都不敢吗?”
粉唇浅勾,一张白皙透亮的小脸微抬,潭底的嘲讽便清晰可见。
李长久果然怒了,在齐岭市,还没有敢在地头帮直呼老大的名号,更没人敢当面污辱他!看来,不给她点教训,她是永远不知道地头帮的厉害!暗自下了决定,男人刚要伸手过来教训她,忽然发现手脚都抬不起来,像被人定了钉子似的,丝毫动弹不得。
“妈的,来人!把这丫头给我暴打一顿,然后扔出去!”
这时一旁正在收拾的几名服务生跑了过来,刚想下手,竟然和李长久的境况一样,都立在原地动不了。
面无表情地从他们眼前穿过,她嘴角含笑,看着他们欲罢不能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步上楼梯,款步向楼上走去,所遇之人,均像被点了穴位一样,立在原地不动,只能干巴巴地睁着眼睛,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向目的地。
那份镇定,是他们从没有见过的气场,根本无法想象,这样别开生面的高贵气质,竟然出自一个十几岁女孩儿的身上。
手扶着暗色扶手登上五楼,楼梯两边各站着两名高大的男人,从他们精瘦健壮的体格,一看就知道是个职业打手。
朝阳原以为还需要动用一翻武力,没想到对方却先一步开口,“连小姐,老大有请。”
她好整以暇地摸了下短发,和对手见面,至少要保持一个高大尚的优雅形象。这么短的时间就知道她的身份,看来老黑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前面两人一左一右地将她夹在中央,时刻防范着她,就像防贼一样,毕竟能从一楼能毫发无伤地登上五楼,不是一个寻常人能办到的事儿。
五楼很安静,一点灯光都没有,只能借着从楼道尽头的窗棱里射来的光线,隐约看见两排黑漆漆的办公室,门窗紧闭,仿佛无人。
两个男人走到中间一处带玻璃门的办公室前停了下来,轻轻敲了下磨砂玻璃,“老大,人带到了。”
玻璃门毫无预料地打开,剌目的光线随及射来,伴随着浓重呛鼻的雪茄烟味儿。朝阳忍不住挡了下视线,两秒之后略微适应,这才抬步走了进去。
办公室很大,足有七八十平米,中间放着一张宽大的暗红色办公桌,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书籍,基本上都是关于风水易经类的相关资料。桌角一侧摆着一盆松柏,另一边则放着一个寓意为百运亨通财源滚滚的翡翠玉白菜,做工精细,看那玉的质地和大小,就知道它价值不菲。
左侧放置黑色真皮沙发,压抑中透着庄严之味,右边立一排酒柜和吧台,上面陈列各式各样的名贵酒品,以及洗的清澈透亮的各式脚杯。
屋里站着十几个人,只有一人坐在办公桌前,男人大约三十岁左右的样子,浓眉大眼,一身黑色夹克越发趁得他浑身带煞,压抑感十足,一看外表和面相,就知道不是个好鸟。
地上还跪着一个人,朝阳站在门口,淡淡瞄了一眼,然后目无表情地对上办公桌前,同样眸色冷淡看向她的男人。
她一身白色,就连小脸也是清透的白皙,与这房间里的黑色形成强烈的反差,就像天使坠入了地狱一般,格格不入。
“连小姐,不知找黑某人什么事?”老黑其实一点也不老,只是外面人习惯了这样称呼他。男人靠在真皮座椅上,原先的剑眉此刻竟舒展了开来。他身体不自觉地向后椅,似乎有意想舒舒服服地欣赏她的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