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宝说早见多了个姊妹,便料定是林姑妈之女,忙来作揖,厮见毕,归坐。细看形容,与众各别:两湾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若西子胜三分。宝玉看罢,因笑道:‘这个妹妹,我曾过见。’”
“四爷,黛玉见了宝玉,便觉像是在哪见过,如今宝玉又说,曾见过黛玉,莫非他俩真的有缘?”
“对啊,四爷,黛玉是不是嫁给宝玉了?”
一群宫女顿时起了哄。
“你们都想知道?”夏子建笑问。
“当然想知道。”
“既然如此……”夏子建故意拉长了声音,“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四爷,你又诓我们,下回,下回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宫女听雪首先第一个不依,对着众宫女道:“姐妹你,你们说,今天是不是一定要让四爷讲完《红楼梦》?
“是,一定要了讲,四爷要是讲不完,奴婢们就不走了!”
一群宫女竟耍起了赖。
夏子建顿时头大,难道人常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好好好,我继续讲,继续讲!”夏子建说完,又回到书案前,接着讲起了《红楼梦》。
可还没讲几句,万卷楼外突然传来内侍的通报:“贵妃娘娘到!”
“天啊,母妃怎么来了?”夏子建顿时慌张起来,对一干宫女们说道:“你们,你们赶紧躲起来,快呀!”
“哎。”众宫女应了声,赶紧手忙脚乱的找地方躲避,他身边的太监安重阳也一脸的慌张,赶紧将排放在屋子中间的椅子挪回原位后,才刚刚站定,萧雨柔便已经走进室内。
她外穿紫色印着梅花的锦缎裁成的宫装,广袖直垂到膝下,腕上紫色轻纱薄如蝉翼,轻曳坠地。领口和袖口一指宽的蓝色滚边上,绣着盛开的桃花花枝。上身一件月白底色的抹胸,上绣着一朵硕大的红色牡丹。下着紫绡罗裙,腰里半尺宽的镶着宝石的腰封稳重合身。精绣着朵朵牡丹的金边蓝色华胜从腰间垂到脚踝,华胜上镶着的珍珠在阳光下散发出莹润的光泽;如云的高髻上,紫玉凤冠稳压双鬓,铸有凤头的黄金步摇斜插髻中,凤口吐出的金色流苏随着她稳重的脚步摇曳生姿;保养极好的肌肤依然雪团似的白,姣好的容颜在精心的妆扮下,更加美丽。显然岁月似乎特别眷顾她,不但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反而让她比十三年前多了几分沉稳与内敛。
如果说十三年前,她是一朵怒放的鲜花,那么现在的她,就是一颗成熟的果实,从内到外都散着成熟的韵味。
夏子建看到盛妆之下的萧雨柔,不禁对着安重阳吃惊大叫:“小安子,你仔细看看,这是我娘,还是天下掉下来的仙女?”
“死小子,又耍贫嘴!”萧雨柔忍不住笑瞪着儿子,“我若是仙女,还哪来你小子!”
“娘,你怎么就不是仙女了,依儿子看,你比那仙女而漂亮,如果我不是你儿子,连我都想娶你!”
“死小子,你还敢胡说!”萧雨柔生气地猛拍他的头,“快点收拾东西离开这!”
“离开,为什么要离开?”夏子建一愣。
“你忘了你是怎么来这来的?你是被罚到这里来的啊,若不是我去向你父皇求情,你还不知道要被关在这书堆里多久!”萧雨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这几上她不知道替夏子建求了多少次的情,也好在只要她求情,夏凌君就不管夏子建犯了多大的错,总是不再追究。否则,这小子被抓去砍头都不冤。
“娘,又是你去向父皇求的情?”夏子建听了萧雨柔的话,顿时两眼放光,“娘,你只是真伟大了,要知道父皇一向可是油盐不进,怎么到你这,就什么话都听,娘,你是不是有什么可以治住父皇的好办法……”夏子建正说着,突然大叫一声,“哎哟,娘,你轻点,疼……”
萧雨柔死死的揪住他的耳朵,愤怒地问道:“还乱说话不?”
“不了不了,儿子再也不敢乱说话了!”夏子建疼得脸色发白,连声讨饶。
萧雨柔这才放开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对他说道:“赶紧走吧,你父皇在承天殿等着见你!”
“什么?”夏子建捂着灼热烧痛的耳朵,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娘,你说父皇在承天殿等着,要,要见我?”
“没错!”萧雨柔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她这个儿子,从小就不让人省心,三岁以前身子太弱,倒还没给大人捣什么乱,过了三岁以后,他就成了整个皇宫的调皮大王。又是爬树,又是上房,好几次还爬到了承天殿的殿顶,差点没把身边的奶娘和太监宫女们给吓死。
本以为等他长大些,就会懂事,可没想到他越大越不像话,整天跟一帮宫女混在一起。萧雨柔打了打了,骂了骂也,可就是无济于事。后来只好让夏凌君去教训他!
只一次,这小子就被夏凌君打怕了,从此见到夏凌君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能躲多远躲多远。
这不,一听说夏凌君要见他,夏子建脸都白了,连声音都颤抖起来,“娘,你,你能不能告诉父皇,我,我病了,不能去见他。”
“可是,你没病啊?”萧雨柔就是跟他装糊涂,谁叫这小子不争气,如果再不让夏凌君好好教训教训,等他再长大点,那还了得?
“可是,可是我怕……”
“他是你父亲,你怕什么,跟我走!”上官语凤不由分说地拽过夏子建。夏子建无奈,只得跟她前去承天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