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雨柔等人刚进京城,宫中禁卫军便已在城内等候,见到他们一行人,便将他们全部带入一处别苑,而在这个别苑里,他们居然看到了欧阳清寒和夏子恒在这处别苑院中的柳树下下棋。
原来,夏子恒虽然是派人将欧阳清寒从幽州抓回京城,却非但不曾为难他,反而对他格外尊重,竟然还因为他与夏凌君的结拜之谊,尊称他一声在叔父。
“爹!”欧阳浩第一个忍不住,跑到欧阳清寒面前,又惊又喜地喊道。
夏子恒闻言,抬头一笑,问欧阳清寒道:“叔父,这,便是我那外甥?”
“是。”欧阳清寒有些尴尬地说完,随即站起身,只与萧雨柔对视一眼,却又飞快地挪开目光。
夏子恒倒是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说道:“叔父,咱们这关系,也真是够乱啊!”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无不一愣,萧雨柔更是觉得无地自容,她,欧阳浩,子恒,欧阳清寒的关系,的确够乱!
按理,子恒称欧阳清寒一声叔父,也没有错,因为欧阳清寒与夏凌君是结义弟兄,可若按王梦瑶与夏子恒的姐弟关系来讲,子恒又得称欧阳清寒一声姐夫,如此,欧阳浩这个弟弟,却又成了外甥!
再联系上欧阳飞,就更乱了!欧阳飞既是欧阳浩的妹妹,又是夏子恒的妹妹,夏子恒又是欧阳浩的亲舅舅……
萧雨柔越想越觉得脑子里一团乱,她突然甚至有些后悔生下欧阳飞,也有些气恨自己,为什么就是不能对欧阳清寒放手!
但她却不知,她这样的想法,却正是她的儿子夏子恒想要的。
夏子恒就是要利用她羞愧的心理,逼她回宫!
“母亲,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夏子恒走到她的身边,有些讽刺地笑道。
“福临,难道你想尽办法逼我回京,为了,就是说这些话?”萧雨柔有些动怒,或者说,是恼羞成怒。
“当然不是。夏子恒非常认真地说道:“儿皇只想让叔父一家过得好一些,也让母亲和妹妹,生活的更好。”
其实,他原本是想杀了欧阳清寒,但是夏子建的一句话,却是提醒了他。
如果杀了欧阳清寒,母亲必定伤心欲绝,万一损伤了身体,那他们兄弟俩,岂不是天大的不孝?
所以,他和子建一商量,干脆将欧阳清寒打发到青州任个闲职,如此一来,既避免了母亲与他的接触,又能让母亲不至于绝望。
果然,当他把这个处理结果说出来的时候,欧阳清寒一口答应,并承诺只要去了青州,便永远不会回洛州。
也正因为如此,这些日子,他们才成了几乎无话不谈的忘年之交。
现在,当萧雨柔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却怎么也不肯答应。
“凤儿!”欧阳清寒心平气静地劝着她,最后才用极低的声音,道出了一句“为了我们俩唯一的女儿,我们只有如此。我相信,无论天涯海角,只要我们两心不变,终会有重逢的一天!”
萧雨柔幡然醒悟,原来夏子恒是在用欧阳飞威胁欧阳清寒和她!
她无奈地接受了这个现实,再一次,和欧阳清寒分开。
三个月后,无数官家小姐,名门闺秀涌现在了京城的街头,当今的皇上夏子恒开始了他登基后的第一次选妃。
面对这样大规模的选妃活动,萧雨柔竟是置之不理,每天只在长宁宫中逗着女儿玩。如今宫中的人都知道了她是皇帝生母的事情,她和万晴芳都成了太后,所有的人都以为欧阳飞是先帝夏凌君的女儿,是当今皇帝的妹妹,是长公主。
而万晴芳与她,却也是从来井水不犯河水,平日里连面都不见,只是夏子伦有时候回过来看看她和欧阳飞。
至于夏凌君的其他嫔妃,她却是连一个也不曾见过,如今听说自己的儿子要选妃,她只在心中暗叹宫中红颜多薄命,却也并为为此而喜或忧。
可是,她不想管这件事情,夏子恒却因为这件事情,找上了她。
“母亲,我想借这次择妃的机会,为四弟挑选一名王妃,毕竟,他的年纪也不小了。”
“你有这个心,就去跟他说吧!”萧雨柔淡淡地说着,只顾逗弄怀中幼小的女儿。
夏子恒感受到母亲的冷淡,无奈地叹息。
他真不知道该拿他的母亲怎么办!好像在母亲的眼里,欧阳清寒竟比她的两个亲生儿子还重要。因为四弟也反对她与欧阳清寒在一起,她现在连四弟也不管,甚至也不曾问问,四弟究竟是怎么死里逃生,从幽州回到京城的!
为了救一个不知名的姑娘,他身中数刀,要不是正巧遇到他派往幽州的钦差,恐怕他连命都要丢在幽州了!
“母亲,明天四弟就要搬出皇宫了,你不去送送他吗?”夏子恒沉默了许久之后,几乎是没话找话地说道。
“不必了,你不是已经封他为凌王吗?既然封了王,便该有所担当,不过搬出皇宫而己,又何必相送!”
“母亲,你在恨我吗?”夏子恒再也无法忍受母亲的冷淡,有些失落,又有些怨愤地问道。
“恨?”萧雨柔苦笑,“我这辈子谁都不恨,只恨我自己,为什么要给夏凌君生下两个儿子,然后让他们继承他们父亲的使命,继续破坏我的幸福……”
“我是君王!”夏子恒有些愤怒地打断她的话,“我的母亲必须具备母仪天下的风范,她的一言一行,都将是这天下女人的典范,所以我不能容忍她做出失贞之事!”
萧雨柔闻言笑得更加凄凉,她缓缓站起身,立在儿子面前,抬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悲凉笑道:“好儿子,原来在你的眼中,你的母亲,竟是个失贞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