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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一个下雨天的幸福

这天,深圳下起了大雨。

烟雨朦胧,雷声阵阵。

谢辽沙住的医院是一座白色的大楼,高耸入云,远远看去,像个白萝卜一样被大雨洗着,越洗越白。

就是这个白萝卜不能吃。

谢辽沙躺在病床上,望着窗户外面的大雨,显得很高兴。

这场雨也算是一场及时雨,驱散了多日的闷热,给人们带来一阵阵凉爽,让人感到很舒服。

和谢辽沙住一个病房的有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叫伊拉,她得是白血症,她太小,还不懂什么绝症不绝症,病情稳定的时候,她就很快乐,又唱又跳的,像个小天使。很多人帮助过她,当她知道自己不久就要死去时,也不知道难过。征得爸爸妈妈的同意,她说她要把心脏捐献给一个名叫柳小朋的小男孩;她说,她是一个爱唱歌跳舞的女孩,她死了以后,她的肝脏移植到柳小朋身上,她就通过柳小朋来唱歌跳舞,因为柳小朋也是一个爱唱歌跳舞的男孩。

伊拉这会儿感觉很好,她高兴得又蹦又跳。她在舞蹈学过跳舞,特别爱唱歌跳舞。她很懂事儿,问谢辽沙,“美国小哥哥,我给你唱歌跳舞好吗?”

她一直跟谢辽沙喊美国小哥哥。

“你跳吧。”谢辽沙说。

伊拉穿上她的漂亮的孔雀裙边跳边唱:

“柳梢飘动风儿刮,

月亮洁白天上挂,

我和星星打电话,

星星笑得乐开花。

星星家在天上住,

有爸爸,有妈妈,

还有一只小白狗,

爱啃骨头摇尾巴。

我有问题问星星,

银河里面有水吗?

星星一笑回答我,

有水有鱼有荷花。

哪天我们钓鱼去,

银河鱼儿肥又大,

鲤鱼鲶鱼全都有,

还有螃蟹大龙虾。

我说我是小馋猫,

开着飞船去你家,

咱到银河把鱼钓,

钓条大鱼抱回家。”

伊拉的歌很美,舞也美,刚跳完,护士小姐进来要她做检查,伊拉和妈妈跟着护士小姐走了。

小天使走了,谢辽沙和爷爷奶奶闲聊,跟他们说,他夜里做梦,梦见自己当了老师,第一次给学生们上课就闹笑话。他说他当时极力摸仿李婉婷的老师上课的样子,拿着书本在讲台上来回的迈着方步,但他好像是个催眠师,听课的学生们被他催眠了,都睡着了。

“很有意思。”爷爷说,“你爸爸小时候的梦想就是长大了当老师,没想到当了老板。我和你奶奶也希望你爸爸当老师,没想到我们的希望变成了失望。现在我和你奶奶的希望又寄托在你身上了,你长大了当老师吧。”

谢辽沙说,“我不想当老师,我长大了去竞选美国总统。”

“别当美国总统,那多累啊。”奶奶说,“再说了,中国离着美国那么远,我想你了怎么办?”

“你想我了就到美国看我。”

“那得坐多长时间火车啊?我晕车。”奶奶说。

“没火车,坐飞机。”谢辽沙说。

“我晕机。”

“那……就坐船。”谢辽沙说。

“我晕船。”

“你晕饭不?我看你连饭也不要吃了。”爷爷没好脸色地说,“你说你不晕什么?”

“我什么都晕。”奶奶也没好气儿地说,“我是老废物。”

“奶奶不是老废物。” 谢辽沙说。

“那我是什么?”奶奶问。

“你是我的老宝贝。”谢辽沙说,“等我当了美国总统,我给你造一架‘奶奶号’豪华专机,只奶奶一个人坐,不不,爷爷也可以坐。”

大家正说笑着,突然听到有人敲门。

爷爷把门打开了,班主任李婉婷老师带着着很多学生,带着很多谢辽沙爱吃的营养品,捧着鲜花来医院看望谢辽沙了。

多好的老师和同学啊!冒着大雨来看望谢辽沙,一股幸福的感觉,在谢辽沙身上油然而生。

给谢辽沙送鲜花的是艾玛。

“祝你早日康复出院,早日回到学校。” 艾玛把鲜花送给谢辽沙。今天她成了一个漂亮的红衣女孩,显得娇俏可人,特别纯洁可爱。

“谢谢你的鲜花,太漂亮了。”谢辽沙亲吻了一下鲜花,“你这个丑小鸭,没想到打扮起来这么漂亮。”

艾玛脸红了,但她十分开心。

“你比……赵美丽还美丽。”谢辽沙说着,觉得自己说走嘴了,刚要向赵美丽道歉,发现赵美丽没来。

“赵美丽为什么没来?”谢辽沙问。

“她今天请假了。”李婉婷老师说。

肥仔这时从口袋里摸出几个茶叶蛋,“谢辽沙,这是我妈让给你煮的茶叶蛋,要多好吃有多好吃,这茶叶蛋热烈欢迎你品尝它,你尝尝吧。”

“我会热烈欢迎品尝的,我不能让茶叶蛋失望。”谢辽沙说,“我刚吃了东西,先放着吧,我会吃的。”

“这是我奶奶给你买的蛋糕,快吃吧。”陆海空说着,打了个喷嚏。

“你淋雨了,淋坏了身体怎么行!”谢辽沙关切地说,“要不要吃点儿感冒药?”

“不用不用。”陆海空摆手,“刚才在路上的时候,老师给我吃了感冒药,没事儿。我爱好体育,身体很好,不管是大感冒,还是小感冒,都怕我,见了我绕着走。”

“你真棒!”谢辽沙说着,叹口气,“我很不幸,被感冒病魔一拳打到医院来了。”

大家笑。

“谢辽沙!”陆海空向他道歉,“那天踢足球时是我不好,我不该给我们的对手加油,惹你生气了,请你原谅。”

“你没有错。”谢辽沙住院以后,人也变得懂道理了,“这几天我也在想那天的事儿,谁的踢球得好,就该给谁加油,不能私心太重了。我的心胸不够宽广,那天也不该跟你和艾玛发火,请你们原谅。”

“你没有错,是我不对,我这个拉拉队队长决定辞职。”陆海空说着,把辞职书交给李老师。

“你不要辞职,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马大头这时像匹黑马一样冲出来,在谢辽沙跟前把头一低,十分诚挚地说,“我马大头向你道歉,那天我不该骂你臭脚,请原谅。”他说着,很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其实,那天临上场踢足球以前,我没洗脚,是我的臭脚把那场球踢输了,我向全班同学道歉,请大家原谅,我给大家鞠躬。”

马大头弯腰九十度给大家鞠躬。

大家热烈鼓掌。

李婉婷老师对他们的认识很高兴,觉得孩子们正在长大。

“我……”马大头红着脸继续说,“那天我妈告诉我,让我洗脚,还说不要用臭脚踢球,用臭脚踢球肯定踢的是臭球,让我用香脚踢球,说香脚踢的球也是香球,肯定赢。我本来打算好好把脚洗洗,再抹上一些香水,可那天我偷懒了,没洗脚,也没抹香水,用臭脚踢球,踢的当然是臭球,把球踢输了都怨我,再次请大家原谅。”

“我也有错……”肥仔这时站出来,嘴里支支吾吾地说,“那天……也赖我,把球踢输了,我也有重大……责任,对不起,请大家原谅。”肥仔也向大家鞠躬道歉,“我那天也没洗脚,用臭脚踢的是臭球。在踢球以前,马大头就告诉我,让我洗脚,再在脚上抹一些香水,最好抹些法国香水,这样就能踢赢球。我听说世界足球赛的冠军队的球员上场前,都用法国香水洗脚,我听说大球星马拉多纳参加世界杯大赛时就这样,他每次上场踢球,都用法国香水洗脚,所以才在世界杯大赛上踢出一个个漂亮的球,在全世界赢得掌声。我们以后上场踢球,一定要用法国香水洗脚。”

“你们太迷信了,小孩子不能迷信,别信那些。”奶奶说着头,问谢辽沙,“世界杯是怎么回事儿?”

“世界杯是世界上最高水平的足球赛事。”谢辽沙说,“中国男子足球队在2002年曾打进世界杯32强,可惜没夺冠。”

“我相信中国的小伙子们,他们早晚会拿下世界杯的。”爷爷说。

“他们要想拿世界杯冠军,要学会用法国香水洗脚。”马大头说,“不用法国香水洗脚的球队不是好球队。”

“你们男生别糟蹋法国香水了好不好?奶奶刚才的话你们没听见吗?”陆海空不满地说,“我本来对法国香水非常崇拜,叫你们这么一说,我对法国香水一点儿好感也没了,上帝!听听这些男生们都说了什么?要命啊!”

“我一辈子也不用法国香水,太恶心了。”艾玛说,“在你们男生嘴里,那么高贵的东西成了洗脚水。”

“老师,我怎么闻着你身上有法国香水的味道?”肥仔对李婉婷老师说,“你抹了法国香水,今天上场踢球肯定赢。”

李婉婷老师的脸腾地红了,有些尴尬地笑笑,“我这就去飞机场。”说着,转身要走。

“你去飞机场干什么?”艾玛问。

“我去参加世界杯,给中国拿个冠军回来。”李婉婷老师很自信地说,“我要是参加中国女足,一定拿个冠军回来,要不然,我的法国香水不是白抹了?”

大家听了笑起来,笑得很开心,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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