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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只是喜欢它的名字

“我发现我喜欢你只是因为你的漂亮。”这句话对稍微有些头脑的女人来说都是侮辱,像一颗无声炸弹忽然引爆,别看没有声音,杀伤力却大的很,这就摆明了她在你眼里只是个花瓶,玩赏可以,但全无用处。

一天晚上,小宇又走过来。思飞头也没回,对着电脑屏幕说:“我的法式薄饼都被你吃光了。”

“这么小器的,赔你怎样?”

“怎么赔?”

“今晚请你吃饭吧?”

“那你岂不是同样又浪费了我的加班费?”

“天哪,小姐——”

“呵呵——”思飞轻巧地从办公桌里面绕出来,“你要是请我吃鲑鱼我就去。”

“你想吃什么都行。”

思飞说她知道一家中餐馆很好,就给小宇指路。车子在路上绕来绕去走出很远,终于在一个较偏僻的角落里停下来,小宇跟着她走进去,果然与众不同。清一色的暗调衬出它的古朴,紫木雕花屏风隔出一个个小格子间,屏风上又各挂着一个方型灯笼,白色,绣了仕女图,暗紫色的木桌,他们各坐一边,思飞叫了一份鲑鱼,小宇又点了几个菜,然后问思飞喝点什么。

“竹叶青。”

“啊?”

思飞笑起来,“啊什么,竹叶青可是地地道道的中国名酒,可以上溯到——‘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好吧。”

酒上来了,小宇喝了一口,辣得用手在嘴边扇风,还一边问思飞,“你以前经常喝吗?”

思飞的那杯根本没动,她在折腾那条鲑鱼。

“没有,没喝过。”

“天哪,那还叫这种酒。我还以为你喜欢呢!”

“我只是喜欢它的名字。”

小宇说,“换吧。”

“干吗换,不喝浪费了;你是大男人嘛,一个人喝完这瓶应该没问题。”

无可奈何。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你好像喜欢的是白兰地。”

思飞笑笑,不置可否。

“子安也喜欢白兰地。”小宇自语道。

到底看他可怜,思飞劈了几块鲑鱼肉,夹到他面前的餐盘里。小宇自是感恩戴德了一番,说,“这酒,还是算了吧。”

“恩,算了吧,我看你也只能陪我一起喝汤了。”

他们走出饭店。一钩新月已经挂在天边。远处一串串的灯光,或白亮如剑,或昏黄如豆。

思飞说,仿佛一簇簇的星星。小宇笑,星星要是一簇簇地待在一起恐怕要出问题了。

月亮渐渐朦胧起来,几乎看不清了,变成了一团昏黄的光晕。

他们驱车去了娱乐城。

“很喜欢听你唱歌,我上学的时候还学过弹吉它呢,有机会给你伴奏。”小宇说。

“好啊,是在学校里学的,还是外面?”思飞问。

“学校里,音乐班,我弹吉它,子安吹箫。”

“好像有点不搭调唉。”

“呵呵——”

……

娱乐城里思飞和小宇在一起有说有笑,肖毅远远地怒目而视,说了一句:“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然而这愤怒随着米、麦、高粱小点心外加白酒一混合便消解了,根据物质守恒定律的原则,白醋从他那酒坛般的胃里源源不断地产生出来。不过并不觉得酸,跟思飞呆久了连味觉也麻木了。

他也不急着离开,还是静静地坐在那儿,仿佛是等一个同命人的到来。

等啊,等啊,却没想到等来的是梅雪。

梅雪对这位怎么看怎么起眼不起来的业务喽啰一向不待见,可是也没有让人看出来的冷淡。她竟然坐在肖毅的对面,肖毅马上想到要对这位冷美人献献殷勤,心里那把尺子量来量去也量不出他们之间的距离来。

“恩,还是不远不近。”肖毅心说。

两个人在一起坐了半个多小时一句话没说。

“笃笃——”

“请进”

“方总,”梅雪把文件放在他面前,他翻看了一下,见梅雪还没走的意思,说:“好了,你放在这里,我慢慢看吧。”

“小宇,你不觉得你跟以前不一样了吗?”

“啊?梅雪,我最近比较忙,有些事情过些日子再跟你说清楚好吗?”

“我现在就想弄明白。”

“梅雪——”小宇左右为难,他抬头望着她,沉吟了一会儿,说:“我发现我喜欢你只是因为你的漂亮。”这句话对稍微有些头脑的女人来说都是侮辱,像一颗无声炸弹忽然引爆,别看没有声音,杀伤力却大的很,这就摆明了她在你眼里只是个花瓶,玩赏可以,但全无用处。

“那你喜欢秦思飞呢?喜欢她的妖媚,她的放荡,她的始乱终弃吗?”

“梅雪——”因为气愤,小宇的声音提高了一些。

“小宇,”梅雪又软下来,语重心长地说:“她只是你的风景,就像她只是好多人的风景一样,她不会为任何人停下追逐的脚步。”

“这是我的事情。”

“我只是想提醒你——”

“请你出去。”他的声音再次低下去,却不容置疑。

“男人都是这样,喜欢你时说的天花乱坠,不喜欢你时连个好一点的理由也懒得找。”梅雪冷冷地说完就出去了。

这句话像一阵冷风吹得小宇后背起鸡皮疙瘩,剪不断,理还乱,不由得烦躁起来。临下班他又约了思飞一起吃饭。

思飞说:“你好像很不开心。”

“是啊,最近比较烦。”

一阵沉默。

小宇忽然说:“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烦?”

“我怕你后悔——因为一个人烦恼时总想尽快找另一个人倾诉,事后又后悔了——另一个人并不是他倾诉的对象,但是覆水难收。”

“你自认为不是我倾诉的对象吗?”

“我不知道,我们不是很熟。”

“是啊,我们好像真的不是很熟唉,”他顿了一下又说:“可是,你是那种让人甘愿上当的女孩。”他望着她,带着孩子气的信任和天真,“我喜欢你从不在我面前提梅雪,你很自信,也很任性,任性的人其实都很单纯——”

“任性的人也很自私的,自私往往导致人的残酷。”她打断他。

“荒谬!”他终于又笑了,一反刚才阴霾满面,说:“但很有趣。”

思飞总是一幅大大咧咧毫无心肝的样子,但是她对时间掐的很准,这是一种天赋。比如,罗子安出娱乐城要送她的时候,小宇一定不在。

车子在蓝羚酒吧停下,子安说:“进去喝一杯?”

“我只有周末的时候才去蓝羚。”思飞说。

“也就是说你今晚不想去了?”

“是的。”

这种简洁让子安无可奈何,“那我只有一个人去了。”他说着开了车门,让思飞自己下了车。

说过再见之后,思飞转身回公寓,子安望着她,那背影似乎显得凌厉而不可捉摸。

蓝羚酒吧里,弥漫着舒伯特的《小夜曲》,墨玉坐在吧台前,很投入地弹着钢琴。

罗子安仍旧坐在靠窗的位子上,一边喝着白兰地,一边向巴台这边望过来。

过了一会儿,他走到巴台前,墨玉抬头望了他一眼,仍旧低下头去。

“你不累吗?”子安问。

“我只是晚上在这里,怎么会累呢!”

“是啊,我忽然忘了,你白天是不用做事的。”

“子安——”

子安不说话了,只是眯着眼睛笑望着她,似乎有些醉意了。

“你喝醉了——你以前从来都不喝醉的!”

“我看到你就想喝醉。”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大可以不必到蓝羚来。”墨玉站起来,朝着门口走去,胭脂般红艳的裙衫在空中飘荡,像一只蝴蝶在飞舞——

子安站在那里,直到等她出了酒吧,才快步跟上来,仿佛刚想起来似的说:“阿玉,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

他看着蝴蝶消失在夜色中,“跟当年不一样了,真的。”子安想。

他驱车回家,进了房间,仍旧是一样的空旷!

这么大的房子,只有他一个人住!

当年,只租了一个小小的单间还是隔开的,里面墨玉住,外面子安住。

小房间里的光线永远是昏暗的,但是毕竟温暖,那温暖至今还记得,只是不再清晰,时间总会模糊掉一些东西,有些人为了忘却去纪念,有些人拼命捕捉瞬间,把往事压扁做成标本,叠在纸上,比如,那个爱写博客的女子。

——枸杞菊花茶

泡一杯枸杞菊花茶,看袅袅雾气升腾,菊花轻轻展开它的花瓣,似又重新开放一次,猩红的枸杞点缀其间……

生命就像这杯菊花茶,再次绽放,精彩,绚丽。然而,这只是表象。生命早已殒落,只剩下这未来得及散尽的芳香。

看了一会儿博客,子安站起来。

“可以吗?生命殒落,芳香依在?我的心似乎早已经麻木了——”

他的姿态看上去永远是气定神闲,可是,那姿态的背后却是空虚,空虚像烟雾从心底那个无底黑洞里冒出来。为了填补这空虚,他每天喝白兰地,每天泡网,寻找着那些同自己一样空虚的灵魂。

他离开电脑,去冲了一杯咖啡,端着杯子走到窗前,今晚有月亮。

黑色的夜空,浩渺,神秘。

灰色的云彩有层次地停留或者游走。

那片月亮,在边缘上少了一块,仿佛欲化未化的冰,浮在水里,仍旧有着桂树的轮廓……

他拿起了电话:“思飞,今晚有月亮。”

“是嘛,我没有看到。”思飞拿着电话边说边走向窗前,她俯身在阳台上,抬头望向天空,“没想到你会喜欢看月亮。”

“但是我想到了你会喜欢。”

思飞轻笑了,“具体地说,应该是喜欢月光。”

“是啊,白色的月光,像轻纱一样笼下来,披在人身上,若明若暗,若隐若现,若即若离——”

“披星戴月,那种生活早已经远离我们了。”

“你喜欢吗?”

思飞笑!

“哪天我带你去感觉一下披星戴月的气氛。”

“你还有这个雅兴?”

“你呢?还没回答我,愿不愿意去。”

“我不知道,要看当时我有没有这个心情,所以到那个时候才会有答案。”

“呵呵。”子安也笑了,“你的回答很聪明。”

“但是并不取巧。”

“是嘛,那为什么还要特别强调一次?”

“因为我听出了你的语气里有嘲讽的味道,所以加以纠正而不是刻意强调。”

思飞是一个处处想赢的人,自然不放过任何一个反驳的机会。而罗子安却满不在乎,他笑吟吟地对着电话,由衷地感到快乐:“你果然聪明,跟聪明的人聊天是一种享受。”

“谢谢你的恭维,也谢谢你的提醒。”思飞的语气不卑不亢,很认真地说着玩笑的话,像被雨水洗过的竹节,亮丽又疏离。

“提醒?”

“今晚的月亮!”

蓝羚酒吧。子安和思飞坐在固定的位置聊天,手里拿着白兰地酒杯。

子安说:“我忽然觉得我好像是爱上了一个人。”

“你总算还有爱。”思飞对此仿佛嗤之以鼻。

“你为什么不问我爱上了谁?”

“有爱已经很好了,至于你具体爱上了谁,并不重要。”

这样的答案让子安很不服气,还没来得及回敬她就看见几个衣衫不整的人走进酒吧,吆三喝四的一下子搅乱了酒吧里的安静。他们直奔吧台而去。

“哈哈,这不是墨玉小姐嘛。”

墨玉抬了下眼睛,轻蔑却又不失礼貌地问“你们是?”

“墨玉小姐,这么快就把我们淮海四蛇忘记了?”其中一个脸上横放了一条刀疤的男人说,后面三个跟着挤眉弄眼。

“淮海四蛇?没听说过。”墨玉轻蔑地说。

“想当年要不是你有那个台商罩着,还不是我们兄弟的囊中之物!”那个男人说着便伸手要来拉墨玉。

“原来是一伙痞子啊!”墨玉躲过他伸过来的手,站起来,“你以为现在的上海还是三十年代的上海滩,由着痞子来混的?”

“这样说你就错了,我们兄弟的外号就是混在上海滩。”

“那怎么不叫上海四蛇,还叫淮海四蛇?”

四人面面相觑,而后又哈哈大笑起来。墨玉已走出吧台。

他们摇头晃脑地跟上前去拦住墨玉。

“你们要干嘛?”她的语气里已经有了懊恼。

蓝羚酒吧的保安也走过来。

“还以为是谁呢?人模狗样的,原来不过是穿着制服的看门狗。”刀疤男人指着保安说。

“你嘴巴放干净点。”一个保安说。

后面又有两个保安过来了。

四人一看,说“我们走,就不信她住在酒吧里了。”

这样的威胁的确让人不放心,罗子安走过来了,“四位来蓝羚不是想喝酒的?怎么不喝就要走啊?”

“你是?”

“罗子安。”

“没听过,小卒吧。”刀疤男人回头冲自己的兄弟说,四个人又是一阵大笑。

“呵呵,的确是没有四位的名气大,所以想请你们赏个脸喝杯酒。”

“哼!你算哪颗葱,想帮别人出头也得看看自己的份量。”

思飞坐在那里冷眼旁观。

她看见罗子安和他们找了一张桌子围坐下来,子安招呼侍应生。

电影里的场面似的,那几个影像晃来晃去,争论、喝酒、商议,最后是流血。

思飞看见墨玉从吧台上跑下来,那红色的衣衫像一片云,飘浮在空中,而她就像飞下来一样,落到罗子安身旁,扶着他,那姿势似乎过于熟稔——

他们认识,他们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了,思飞想。

她站起来,走过去。

“她是你的女人吗?”刀疤男人问,凶蛮而暴躁。

“她是我的朋友。”子安答,出奇的镇静,那镇静里有着对他们的不屑,也有着对她的维护。

“为朋友轻抛生命,还有什么比这更伟大的爱可比?”思飞在心里默念着这句圣经上的话语,走出蓝羚去了。

淮海四蛇也终于离开。

“他们再也不会来打扰你了。”

“子安——”她看到他嘴角的血,就像当年看见他在校门口打架后的样子,他说过他绝不会让任何人欺侮她,可是,却有一天,她自己欺侮了自己,那个时候,他很无奈。她想再叫一次安哥哥却已经叫不出口了——

“阿玉,我送你回去。”他似乎并没有看出墨玉的沉思,没有看出墨玉的哀伤,轻描淡写地说。

车上,子安把音响打开。

他们早已习惯了这种氛围,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一上车就打开音响。

只是突然有一天,思飞问,“你为什么一上车就打开音响?”

他笑笑,“也许只是习惯了。”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习惯?”

子安竟不知如何作答。

“音乐是语言最好的背景,它不仅仅渲染了气氛,增加了情调,更重要的是填补了空隙——语言的空隙,它掩盖了因疲倦或者厌恶带来的尴尬。”思飞仿佛看透他似地试探着说。

“你想得太多了,其实不是任何事情都有理由。”罗子安否认。

“不,任何事情都有理由,只是有显在,有隐在罢了。”思飞紧追不舍。

“思飞,可不可以不要活得那么认真?我为你感到疲惫。”子安说。

“你从来不准备认真?”

“我有我的原则。”

“是啊,你有你的原则,我也有我的原则,我们有着不同的标准,所以你认为应该认真的事情,我未必就认同,你认为不必认真的事情也许恰恰对我很重要。”

“也许,所有人认为应该认真的事情你都不会认同,而别人觉得只是生活之外的小事情你倒认真起来了。”

“你在嘲讽我?”

“呵呵,怎么敢嘲讽大小姐呢?”

“是不敢还是没有?”

“没有了。”

思飞固执起来会达到好玩的程度,想着想着,子安不禁笑了。

“你在笑什么?”墨玉忽然问。

“啊?笑那四蛇。”

“笑?四蛇?”

“你不觉得他们很滑稽吗?”

“滑稽?你竟然会觉得滑稽?”

“怎么了?”子安对墨玉的懊恼有所觉察。

“到了,我要下车。”墨玉说。他们总是能找到恰到好处的回绝的理由,各自心里明白,理由太明显,都是故意的。

一路的夜风,音乐在车内肆意地流淌,他又调了调音量,开到最大声,竭力把自己融化在音乐里。

思飞说有人喜欢把自己的悲伤融化在音乐里,那悲伤就带上了优雅的色彩,连音乐也变得凄艳——他知道,他不是悲伤,只是空虚——无止尽的空虚——无缘由的空虚!

电话响了很久,子安才听到。

“你还活着啊?”传来了小宇的叫声。

“本来已经走到奈何桥了,又被你狂呼乱叫的给喊回来了。”子安望了望车窗外的黑色的桥。

“我在你家门口,快回来。”

子安下了车,看见小宇站在门口。他拿着钥匙去开门,边说:“温文尔雅的方小宇怎么变得这么毛毛躁躁?”

小宇也不接他话茬儿,进了屋就东瞧瞧西瞧瞧。

“你瞧什么?鬼鬼祟祟的?”

“我看看是不是金屋藏娇了?”

“无聊。”

“我的牙刷呢?还在吗?”小宇一边往浴室走一边问。

“天哪?三年了,你还记着你的牙刷?”子安被他问得差点晕了。

“那我今天晚上怎么洗漱?”

“这应该是我管的事吗?”

“再怎么说你也是主人——”

“你还知道我是主人啊,我以为你是了呢!”

出国前,两个人经常一起出去玩,晚上小宇不想回家了就跟子安一起回来住,这里也算他半个家。他没想到三年没回来,子安连他的牙具都扔掉了,要是平时肯定要大大地埋怨一通,可是今天来,他是有重要的事要谈,关于方茗最近的行迹很让他想不通。

“你每天都回来这么晚吗?忙什么呢?”小宇问。

“我最近比较喜欢晚上兜风,上海的夜景你是不是已经陌生了?”子安倒了一杯咖啡递给小宇。

“记忆犹新。”

“记忆移植吧,你把伦郭的夜景当成上海了,其实它们也真的没太大区别。”

“怎么会没区别,区别大了。”

“因为你喜欢看形式,我喜欢看本质。”

“如果我看到我的母亲不开心,那是形式呢还是本质?”小宇仰躺在车靠背上,说:“我总觉得她平静的背后有着固有的忧伤,尤其是这次回来,她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经常出去,有时候比我回来的还晚——她是一个不怎么喜欢交朋友的人,所以,我不知道她——”

子安端着咖啡走到窗子前去拉开帘子,不屑地说:“你真是多心了,现在不工作了,到外面去转转也是应该的。”

“那她应该像以前休长假一样去国外旅行啊,现在好像很不愿离开一样,或者有什么事情不能离开。”

“你不会是以为——”他回过头望着坐在沙发上小宇想开个玩笑。

“以为什么,你想哪去了?”小宇伸出拳头冲他晃了晃。

“我根本还没想。”子安笑着。

小宇也走到窗前来,说:“要真这样倒好了,她一个人带着我生活了这么多年,挺辛苦的,很希望她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

他们望着同一个方向,心有些游离。

过了一会儿,罗子安走回到沙发上来,说:“方姨是个很执著的人,她在坚守一份承诺。”

“也许吧。”小宇也坐在沙发上。

“你肯定有一个非常优秀的父亲。”子安说这话的口气里不无钦羡。

“不知道,我对他没什么印象了,他离开的那年我大概才五岁吧。”

仿佛从回忆中刚醒过来,子安说:“好像跑题了,你说方姨有事情瞒着你?”

“是啊,那个宋威——以前我妈的下属,三天两头往我家跑,你说他一个高级管理人员怎么跑去给我妈当司机,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啊?”

大材小用这个词一出口,子安就笑起来。“因为他很精明,他可以完成方姨的特殊使命,至于什么特殊使命那就是你正在思考的问题了。”

“本来想借你头脑用用,你却只会寻开心。”小宇埋怨道。

“别人的事情我怎么好说,而且又是长辈,如果是你还差不多,我准能猜出你这家伙脑袋里正想什么。”

“那你说我现在在想什么?”

“你正在想怎么杀了我。”

“倒真被你猜对了。”

小宇有些不耐烦地站起来,走出公寓去牙具了。

等他回来后子安又说:“方姨不想让你知道自有她的理由,她是一个理智的人,根本用不着你去关心她的事情,你只要把自己管好就是她的万幸了。”

“你说这话怎么像我妈说的。”

“看,是不是,她就这么想的。”

小宇一副不屑的福气,洗濑后就爬到床上去了。

躺在床上,小宇的话少了,脸上却一阵一阵的笑意浮上来。子安看着他忍不住地问:“你一个人在傻笑什么?”

小宇想起白天的事,越发止不住地大笑起来。今天下班的时候,他悄悄地走到思飞身后,发现了她的秘密,一个个的小片断回忆起来至今让他觉得兴奋。他说:“我还以为你真的一直在加班,原来是在网游。”

思飞说“我在寻找有用的信息。”

“找有用的信息找到MSN交友上去了?”

“你管得也太宽了吧。”

“我没管啊,我只是说出自己看到的,自己想到的,我总不能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吧。”

“当然,只是我没有义务听你在这里啯噪,我要下班了。”

“别急嘛,半途而废多不好,有没有找到合适的朋友?”

“合适你个头啊,我只是——”

“只是什么啊?”

“只是——只是找一个下榻地,下个月我要去旅行,泰国却没有朋友。”

“哦——原来是未雨绸缪,那你接着找,不妨碍你了。”小宇转身欲走。

“方小宇——”没想到思飞却暴跳如雷,站起来叫住他,“我想做什么有我的自由,不许你在这里说风凉话。”

……

“生气了?真的生气了?”

“不要跟我讲话。”

“好了,我道歉,我道歉还不行——”

思飞不理他,她站起来收拾背包,摔摔打打地把文夹碰得东倒西歪,也不管就往外走。

“哎——干嘛走得那么快,我送你吧,这么晚了——”小宇追出来。

“小宇——”思飞突然转过身,小宇差点撞在她身上,“你以后不要再这样烦我好不好,我不喜欢。”

“不喜欢什么?不喜欢我?可是我喜欢你啊!”

“我讨厌你这样一幅自以为是,满面春风的样子。”

“那我以后满面秋风好了。”

“小宇——我知道当初我利用了你——”

“当初你在利用我?”他以为她在开玩笑,然而还是稍稍吃了一惊,他的满面春风就真的一下子变成了满面秋风。“你喜欢的是肖毅?”

“怎么可能?”这次倒轮到思飞惊讶了。

“开玩笑了,今天真的太晚了,我送你吧。”小宇又恢复了原貌。

“随便。”思飞甩了一下头发,几乎要停下来了。

“呵呵,不敢造次。”

“去死吧。”思飞本来答应让他送了,可是小宇的玩笑竟不停,她又夺门而出。

小宇在后面追着,仍旧不停地说:“我要是真的死了,你会不会伤心啊?”

“我该庆祝才对。”

她的语速就像她行走一样快。小宇还是紧跟上来,并且玩笑不停。

“不会吧,做人做得这么阴险?!”

“我就是阴险,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忽然觉得有点儿怕。”

“所以说嘛,未雨绸缪的应该是你,早做准备吧,说不定哪一天你就会陷入我的圈套。”

“我期待那一天。”

“精神有问题了?”思飞好气又好笑。

“是啊,没问题也被你折腾出问题来了。”小宇仍旧一副霸道的模样。

“到底是谁折腾谁啊?”

“呵呵,糊涂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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