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后,我听说杰里做了一件饭店人员永远也不会做的事:有一天早上,他忘记了关后门,被三个持枪的强盗拦住了。强盗因为紧张而受了惊吓,对他开了枪。
幸运的是,事情发现较早,杰里被送进了急诊室,经过18个小时的抢救和几个星期的精心治疗,杰里出院了,只是仍有小部分弹片留在他的体内。
事情发生后6个月,我见到了杰里。我问他近况如何,他答道:“我快乐无比。想不想看看我的伤疤?”我趋身去看了他的伤疤,又问他当强盗来时,他想些什么。“第一件在我脑海中浮现的是,我应该关后门,”杰里答道,“当我躺在地上时,我对自己说有两个选择:一是死,一是活。我选择了活。”“你不害怕吗?你有没有失去知觉?”我问道。杰里继续说:“医护人员都很好。他们不断告诉我,我会好的。但在他们把我推进急诊室后,我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从他们的眼中,我读到了‘他是个死人’。我知道我需要采取一些行动了。”“你采取了什么行动?”我赶紧问。“有个身强力壮的护士大声问我问题,她问我有没有对什么东西过敏。我马上答,有的。这时,所有的医生、护士都停下来等着我说下去。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大声吼道:‘子弹!’在一片大笑声中,我又说道:‘我选择活下来,请把我当活人来医,而不是死人。’”
杰里活了下来,一方面要感谢医术高明的医生,另一方面得感谢他那惊人的生活态度。
从他那里,我学到了生活充满了选择,而生活的态度,就是一切。
我庆幸自己还活着,还有勇气承认失败,还有机会——重新来过。
感谢伤口
【台湾】谢
朋友的3岁儿子罹患先天性心脏病,最近动过一次手术,胸前留下一道深长的伤口。
朋友告诉我,孩子有天换衣服时,从镜中照见疤痕,竟骇然而哭。
“我身上的伤口这么长!我永远不会好了。”她转述孩子的话。
孩子的敏感早熟令我惊讶;朋友的反应更让我动容。
她心酸之余,解开自己的裤子,露出当年剖腹生产留下的刀口给孩子看。
“你看,妈妈身上也有一道这么长的伤口。”
“因为以前你还在妈妈的肚子里的时候生病了,没有力气出来,幸好医生把妈妈的肚子切开,把你救出来,不然你就会死在妈妈的肚子里面。妈妈一辈子都感谢这道伤口呢!”
“同样的,你也要谢谢你的伤口,不然你的小心脏也会死掉,见不到妈妈。”
感谢伤口?这四个字如钟鼓声直撞心中,我不由得低下头,检视自己的伤口。
它不在身上,而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