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国啊。”楚远叹了口气，“你们啥时候能够才能不用这种西方的生活方式和语调呢，明明你和钟秀的名字都很中国，钟秀钟国。”
“抱歉，小楚，这是钟先生定下的规矩。”
“好吧。我只是表示我的不习惯和不明白。”
被称为阿国的中年男子管家仍然是微笑着，伸出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跟着阿国的两人，来到了别墅的第三层走廊尽头的书房，事实上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到来了，所以楚远和艾莉丝驾轻就熟的走了进去，并且对阿国说。
“阿国，一杯……啊，我讨厌喝茶，咖啡吧，越苦越好。”
“明白，艾莉丝小姐呢？”
“红茶，阿国你亲自泡的红茶。”
“明白，我这就去准备。”
阿国转身离去了，但楚远仍然继续每一次来这里都要吐槽的桥段。
“哎，好好的一个中年帅大叔，身材又好，又高，偏偏叫了一个阿国的土名字。”
“我也觉得。”艾莉丝表示赞同。
“名字的存在只是为了能够给具体的人和事物一个可以指向的代号，我们有必要每一次见面，都要重复这几乎一字不差的吐槽吗？我记得没错的话，到现在为止已经第七次了。”
说这话的，是正在书房前，坐在书桌前的少女，少女扎了一个马尾辫，将有些削瘦，却显得清丽的脸庞给完全衬托了出来。少女的年纪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整个人感觉异常的安静与文静，加上手里捧着的一本《美学》，看上去就想是那种文艺少女。
“好吧，那下一次换一个，文艺少女秀，你好，又要你帮忙了。”
楚远这样说着，然后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姿势懒散，丝毫没有在意他的坐姿和这样的环境，以及氛围格格不入。
“嗯。”文艺少女，也就是钟秀幅度很小的点头，算是回应了楚远的话，然后她又看向艾莉丝。
“最近好吗？”
“嗯，还行。”
“和这样的契约者在一起，还真是委屈你了。”
钟秀这样说着，没有等楚远反驳，又看向他，平静的说。
“说起来，这一次大概是你为数不多，主动联系我的次数之一，为什么？”
“为什么？死人了啊。”楚远翻了个白眼，这少女安静是安静，文艺是文艺，但似乎太喜欢说教。
“这个理由很好，至少它表明，你还是愿意承担起一部分责任的。”
责任？哈，谁规定我要承担起这样的责任？从一开始就没人问过我意见啊。
楚远在心里这样腹诽着，但他当然不会说出来，那是找说教。
“那你既然知道我会来找你，那有什么线索？”
“有，但很模糊。”
钟秀这样说着，然后站起身来，走到一旁的抽屉里，从那里抽出几张画，递给了楚远。
所谓双重意义的同行，就是这样——不单是拥有奇异能力者，同时，表达和展示她的异能的方式，和楚远的专业一样：美术和绘画。
楚远接了过来，第一张他就皱起了眉头。
“这看不出什么。”
确实看不出什么，因为这张画上，是画着一处火场，在燃烧的火焰之中，两个人在对峙着，其中一个人的手上，燃烧着火焰，却看不清面孔，而另外一个人，也只有一个背影。
内部环境，并且还是火场，自然看不出什么。对于楚远的话，钟秀微微的摇了摇头。
“我只能够将自己梦到的场景画出来，究竟会梦到什么，就不是我能决定的。”
梦境未来。拥有这能力的人，能够在睡梦中梦到关于未来的一切，梦的内容会根据能力拥有者自身的意志和精神，来决定是否能够控制梦境里预见的未来，预见到如何的程度等等。
精神力稍弱的拥有者，无法决定梦境里究竟会看到何时的未来，无法决定看到什么人和事，也无法决定每一个细节和时间，只能由梦境决定。
精神力稍微强一些的，就能够决定梦境里看到的，是否是自己想要看到，或者和自己有关的未来，即便是不太清晰的，也是有足够指向性的。
钟秀显然是属于后者，她虽然无法决定更多的东西，但无意识的梦境里，她能够看到的，都至少是和自己有关，或者就在身边的内容，比如她能够梦见到楚远来找她，那么就知道楚远来找她，大概是为了某些事情，而这些事情，必然会和异能有关，所以接下来她只要带着“希望能够梦见和这座城市异能者有关的事情”这样的想法入睡，那么多多少少，她总是能够梦见相关的内容，但看到什么，就不是她能够决定的了。
“好吧。”
楚远这样回答着，他也只是随口抱怨一句，关于这一点他早就清楚了，所以很快就换到了下一张。
“这张……似乎有点熟悉。”
第二张算是有点用的，第二张画的视角，是站在一个街口处的视角，在画面的中央，一栋大楼正在熊熊燃烧着，旁边是围观的人群与警车，以及其它建筑，但其它建筑的招牌却是模糊而不清晰的，无法辨认出真正有用的信息。
“一时想不起来……”楚远摇头，但回去可以想一下，他正要把第二张放到一旁，却注意到了在画面左上方，浓烟与夜空中，一个模糊的身影。
“这是什么？”
他指着那个模糊的身影问钟秀。
“我不知道？”钟秀这样回答着，“也许是你？”
“我怎么可能会在天上飞，再说了，我们貌似要找的也不是会飞的家伙。”
“也许是第三个？”
“……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发生的好。”
楚远这样说着，抽出了第三画。
“这又是什么？”
如果说前两张是和楚远所希望了解的事情有关的话，那第三张，他就有点看不明白了。在第三张的画上，是一个街角的角落里，一个身穿着邋邋遢遢西装，脸上戴着一张小丑面具，面具后只能够看到一头有些飘逸的金色头发的男人，蹲在一个箱子上，看着远处惊慌失措的人群。
“我不知道？”钟秀还是这样回答着，“我只能够梦见，却无法解释，我也只能够把它画出来而已。”
“好吧，已经第三个家伙了，如果这家伙不是前面那个会飞的家伙的话。”楚远吐槽道，“但愿下一张不会是一群异能者对峙着一群异能者……”
楚远的话还没说完，钟秀就已经是噗哧一笑，这让楚远有些郁闷，但他还没有问出你笑什么，他就已经知道钟秀在笑什么了。
因为他已经抽出了第四张画。
而那张画上的内容，正好是楚远刚才所吐槽的内容——背景是半废弃的城市，在一条主干道上，两群人正在对峙着，一群有些零散的人站在街道的尽头，在最前面站着的人，虽然只能够看到背影，但楚远能够感觉到那应该是自己，而更明显的证据是在他一旁站着的，是一个穿着再熟悉不过的黑纱裙的少女。
而另外一群人，则像是包围着的一方，他们从不同的方向，街道前方、残破的建筑里，一旁的破路上，朝着这边走来，和聚集在一起的一群人所不同，他们都身穿着比一般人都更为奇怪的奇装异服，楚远甚至能够看到，远处一栋大厦二楼的窗户上，坐着之前他前一张画里的那个小丑。
“阿西吧~这是末日决战啊？我日，救世主么？”楚远露出了一副我受惊了的表情，“尼玛这不是南城最大的南城大道么？喂，告诉我，这是搞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