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寒也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丝毫不示弱地也骑上一匹千里良驹,呼啸生风般的追赶而去,只留下屋内一屋子的人,统统石化般的傻眼呆愣在原地。
这……就是两个男人之间为了同一个女人的争斗么?果然是……硝烟漫天……
“哗——”
一桶冷水,猛然地淋到了我的头上,顿时,我从头到脚全部都已经湿透。
现在居然已经是入了冬的季节了,平日里面我常常用内力护体,倒也不怎么在乎自己身上的衣裳是穿多还是穿少,而现在,我已经武功尽废,一桶普通的冷水,便足以让我凉得锥心透骨,浑身发颤。
好冷啊……好……冷啊……
练武之人,一旦失去了自己的一身武功,体质便会变得比没有练武功的人还要弱,便会变得连个普通人都不如。
而且,我现在并不是服了化功散,或者是别的什么,让自己暂时失去了武功,而是彻彻底底地丧失了自己所有的内力、干干净净地废去自己一身的武功。
傻吗?傻,的确很傻,简直是傻得要命,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比我更傻的人了。
但是,为了无痕,这一身武功,又算得了些什么呢?
全身一丝力气也提不起来,仿佛被人吊在了半空中,我拼命地摇了摇头,想要晃掉自己头发上面的水珠,挣扎着睁开了眼睛,瞥见了自己正处在一个阴森潮湿的地牢里面。
这个地牢,很大,四面,都是灰色的岩石砌成的墙壁,而我的双手和双脚,都各自被一根胳膊般粗大、整体直径大约有十厘米左右的硕大铁链所锁住。
脚上穿的靴子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扯落了下来,我只好光着双脚踩在冰冷的青石板地面上,双脚沉得像是灌了铅一般,在沉重万分的巨大铁链的钳制下,根本就无法挪动半分。
双手则被迫像鸟一样张开,被铁链悬吊在了半空,手腕之处几乎被磨出了血痕;全身无力地向前倾倒着,但又被手上所吊的铁链牵扯住,微微地向前半悬着;发丝凌乱地披散在我的脸侧,垂过了我的脸,狼狈不堪,连脸上的凤凰面具也不见了,想必是翡晗暝早就从七王爷李若靳那儿知道了我的身份。
总而言之,我现下的处境,真的是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翡晗暝却优哉游哉地半坐半卧在地牢中间的一处柔软华丽的虎皮软塌上,与周围阴冷潮湿的环境极为之不协调。
三个美女依偎在他的身旁,一个让翡晗暝把头舒舒服服地枕在她丰满柔软的胸脯上;另一个背对着我,整个儿贴靠在翡晗暝的胸口,正在用玉手喂他吃葡萄;最后一个让翡晗暝把双脚搭在她的大腿上,正在用玉手帮他捏脚。
这种场面,真是要多香艳就有多香艳,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翡晗暝看起来当然是享受不已,只见他一手端着一杯美酒一饮而尽,旁边立刻就有一个婢女帮他斟满,另一手则搂住那个帮他捏脚的美女的腰,简直是舒服到了极点。
而他那眼神,却还是阴森如昔,只见他玩味地盯着眼前手脚被锁、样子变得如此狼狈不堪的我,就好像是在盯着一件已经被他捉到手的猎物、一件可以供他任意玩弄的器物一样。
“月盟主,你醒了?”阴阳怪气地声音传来,翡晗暝微微地侧着脑袋,双眼慵懒至极地半眯着,却还是死死地盯着我,脸上妖冶狰狞的玩味笑容愈加地浓重起来,他开口懒洋洋地朝我说道。
“这是哪里?!翡晗暝,快放开我!”
这里到底是哪里,我现在到底处于何方,这个问题,有必要弄清楚一下。至于让他放了我,只不过是说说场面话而已,用脚趾头稍微想想都知道,翡晗暝他如此煞费苦心地擒住我,又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地便放过我?
“这里,便是本座的悲魔山庄,月盟主,可还算是喜欢?”翡晗暝又扯起一抹亵玩般的笑容,沙哑地说道。
“月盟主,本座早就诚心诚意地邀请你来这悲魔山庄中做客,可惜,你一直都不领情,那么本座,也只好用这种方式‘请’你来了。”
“做客?把我用铁链锁在地牢里?哈哈哈,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如此的待客之道!”我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出语讽刺道。
“庄主,既然这月修罗如此不知好歹,不如先一刀一刀地划花她的脸,然后再把她身上的皮肉一块一块地割下来,让她痛苦至死吧?”一把娇美的女声响了起来,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正是那个背对着我整个儿贴靠在翡晗暝的胸口、正在用玉手喂他吃葡萄的美女所发出。
哇,不会吧,凌迟处死?说真的,我跟你有深仇大恨吗?你可真够毒的。本来以为“黄蜂马尾针,最毒妇人心”这些话只是用来形容我这种蛇蝎女子的,想不到放在你身上也蛮适合的嘛!
尽管是处在如此恶劣的环境里面,但我还是忍不住向上翻了翻白眼。刚才那位美女所说的话相当有问题,逻辑性不够严密,既然是要把我身上的皮肉一块一块地割下来,既然要把我痛苦地处死,那么为何,又要先把我的脸一刀一刀的划花呢?
难道她认为一个死人,真的还有这个能力,去到阴曹地府之后,用自己的一张俏脸勾引鬼卒吗?所以说,真无聊,女人对女人的相貌的妒忌心一上来,真是说什么话都如此的无聊透顶。
“贱人!”一声厉喝响起,随即紧跟着的,是“啪”地一声响亮的耳光。
只见那个耳光又准又狠,翡晗暝一下子就直接将刚才的那个出声的美女煽倒至席下,使得她仰天瘫倒,跌在地上,半边脸已经红肿,上面清晰地印着五个指印,嘴角沁出一点血丝。
我定睛一看,那个被翡晗暝重重地扇了一个耳光的美女,竟然……竟然就是那个被无痕赶走的另一个贴身侍女,在武林大会上冲上了比武台、拦在了无痕前面的那个侍女——岚萱!
她竟然已经投靠了翡晗暝!
怪不得刚才我听见了她的声音,竟然会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怪不得她要划花我的脸,原来是因为……因为她也喜欢无痕,而从对我,心生怨恨。
“本座的女人,何时轮到你这个贱人来指指点点、说三道四?!来人啊,把这个贱人给本座扔出去喂狗!”翡晗暝阴沉着脸,怒斥道,立即就有两个身着黑衣的弟子上前来拖走瘫在地上的岚萱。
“不要!”我脱口大叫道,一出口,连我自己都觉得愕然。真让人不敢相信,比岚萱叫“不要”叫得还要大声的那个人,竟然就是我自己。
心中,不禁苦笑连连,是啊,我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我什么时候竟然对想要加害于我的人变得心慈手软起来了?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无痕他肯定不会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况,无痕他肯定不会愿意随随便便地便让一个人丧失了自己的性命。
所以,几乎是没有多加任何额外的考虑,我便不假思索地喊了出来。
“哦,不要?”翡晗暝双眼一眯,仿佛是充满新奇地望着我,出声吩咐道:
“好,好,那么,就遵照月盟主的吩咐,把这个贱人扔到大牢里面,让她自生自灭罢,你们全部都给本座下去罢!”
地牢之内的其他人,赶紧拖走了还在地上哀嚎不已的岚萱,行礼退下,全部都走得干干净净,生怕被翡晗暝迁怒到自己身上。
顿时,偌大的地牢里面,就只剩下了我和翡晗暝两个人。
“月修罗,真想不到,你连一个得罪你的贱人也不忍心杀,原来你竟然是个如此心慈手软的人?”翡晗暝慢条斯理地踱步到我的跟前,围着我慢慢地转着圈子,口中讽然地说道。
“你说,我是继续叫你一声月盟主好呢,还是应该,尊称你一声……皇后娘娘?”
“翡晗暝,你究竟想怎么样?!”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已经失去了武功,被他擒住,早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我实在不知道我应该怎么说,才能让我自己逃过今天这一劫。
只是,心里面,真的好痛、好痛!痛得我的眼泪直在我的眼眶里面打转,好想哭!
无痕……不知无痕他怎么样了,他被魑、魅、魍、魉四位护法打成了内伤,又被魅护法和翡晗暝在背后捅了两刀,他……他伤得这么严重,如今又被翡晗暝打落至河中,不知道会不会……
不!不会的!我绝对不允许那样的想法在我的脑海里面成形!无痕他这么好,这么善良,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会福大命大什么事也没有的!无痕……你千万不要有事,你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叫月儿怎么会有勇气活下去……
“我想怎么样?哈哈哈!”翡晗暝仰天大笑道,“月修罗,想不到你不仅心慈手软,而且还这么愚蠢!你竟然为了一个将死的男人,心甘情愿地废掉了自己的一身独步武林、威震天下的武功,我还从来都被没见过,像你这么愚蠢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