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喜欢。”我点了点头。
“月儿喜欢就好。其实,我有一些事情一直都瞒着月儿你的……”
“什么事什么事?”我抬起头来看着无痕的那张带有些愧疚的脸。
“我其实是傲鹰堡的少堡主。”
咳,就这点事儿啊?我早八百年前就知道你跟傲鹰堡的关系非比寻常了。
我有点惊讶地问无痕:“现任武林盟主燕擎天燕老前辈,就是傲鹰堡的堡主啊,那么他不就是……”
“正是家父。”
“哦!”原来如此,早就猜到了!无痕啊无痕,这点事情,你也觉得是瞒着我的话,那么我瞒着你的事情,也真够多的了。
“月儿不怪我么?”无痕急切地问道。
“有什么好怪你的啊,我只是一个孤女,又用不着在乎你的什么身份地位。”
“对了,月儿,你还有什么亲戚吗?”
亲戚?有啊,我当然有,飞月山庄那有个义父,靳王府那有个王爷爹爹,还有一大家子的“兄弟姐妹”、“干娘后妈”的。但是……
“无痕你忘啦,我跟你说过的。我父母早死,师父前不久又去世了,这世上,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义父啊义父,我这是迫不得已的啊,我绝对没有咒您死的意思啊!
“那么,以后,就让我来守着你,就让我来保护你,好吗?月儿,你……你可以嫁给我吗?回到泉州傲鹰堡以后,我就禀明爹娘,等到武林大会一结束,我就请爹娘为我们在傲鹰堡主持婚礼,可好?”无痕双手箍着我,不让我有逃开的机会。
我楞住了。
无痕他,在向我求婚。
这……要我怎么回答他好?
无痕,我真的很想永远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想就这样跟你回傲鹰堡,做你的少夫人,然后我们一起游遍整个天乾王朝的名川大山、吃遍整个天乾王朝的风味小食,做一辈子的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神仙伴侣……
但是,我能吗?我可以吗?
我是赵曦月,我是玄隐门的门主,我是靳王府的曦月郡主,我更是我义父和爹爹手中帮助他们完成大业的一颗最重要的棋子。
我无法就这样放下一切的任务跟你走,义父的救命之恩、养育之恩还没有报,更重要的是,我已经选择了这样的一条路,我已经没得回头了。
可是,你这样的深情款款,要我怎么狠得下心来伤害你?
两行热泪,又无法控制地从我的眼中喷薄而出,滑过我的脸庞,直到我的嘴角,咸咸的。
“无痕,我好高兴!我真的好高兴!”我把脸贴在无痕的胸膛上,任由泪水滑过。“可是,你的心,小得只可以容下我一个人么?”
“我燕无痕发誓,今生今世只爱月儿一人,如违此誓,天人共戮!”无痕认真地对我说道,“答应我,好吗?”
“好,我答应你。”我连忙捂住无痕的嘴,不让他把毒誓再发下去,因为我,承受不起。
对不起,无痕,不想伤害你,结果又一次地骗了你。
原谅我,原谅我……
“我,我不是在做梦吧?”燕无痕兴奋地把怀里的佳人搂得更紧了,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心底深处,最想实现的愿望,真的可以实现了吗?!
良久。
“火都燃尽了。再不走,今晚又要在这里过夜了!”我把还没有流尽的眼泪吞回肚子里,重新展开笑容,扯着无痕的袖子说道。
以后可别这么失态了。
不是已经决定了要暂且忘记一切的吗?怎么忘了?!
好好地跟他,过完这一段最快乐的日子吧!
什么都不要再想了!
“是,娘子大人。”
“讨厌!谁答应做你娘子了?!”
“呵呵呵……”
我和无痕所走的路程,准确来说,是我强迫无痕所走的路程,比正儿八经地走开发好的官道的路程,漫长了不知多少倍、也曲折了不知多少倍。
虽然旅途是艰辛的,但相恋是甜蜜的。在这一路上,我和无痕经历了无数的困难险阻,却依然还是卿卿我我、情意绵绵的。
好吧好吧,我承认,除了不可避免的自然灾害之外,所有人为原因造成的灾祸和事端都是我一手惹下的,然后让无痕给收拾烂摊子的。
比如说遇到野狼。
“月儿,走了那么久了,你累不累?”无痕问道。
“哎呀,累死我了,无痕,我们还是休息一下再走吧!大不了今晚又在这树林里面过一夜,明天再离开这树林便是了!”我懒洋洋地趴在无痕的背上,享受着他的体温和淡淡的干净的麝香气味。
我这是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从两个时辰也就是四个小时前,我“一不小心”地把脚踝扭伤了以后,就一直是无痕背着我走的。现在倒好,背着我走了四个小时的无痕没有说累,我这个被人背着走的倒喊起累来了。
“既然你累了,那就歇息一下吧!”无痕把我当成是一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似的,小心翼翼地把我放了下来,然后坐在我旁边。
“无痕,背着我走了那么久,一定累坏了吧?”我把手伸到无痕的肩膀上,轻重得当地帮他按摩起来。
“不累,月儿你这么轻,怎么会累?”无痕侧过头来望着我。“月儿你这手法真是好,才刚刚这么几下,就好象把所有的疲惫都消除了。”
“你心理作用而已啦,哪有那么好?”我嘴上谦虚着,心里却暗笑。这还用说,我的按摩技术当然好了,前世的时候由世界顶级按摩大师亲自教授的按摩手法,早就轻易地通过最高按摩技术考核的了。“我师父生前会这么一两手,我顺便学下来罢了,也没什么,乱按就是了。”
“看来我这次真是要娶了个宝回家了!”
“讨厌讨厌!”我嗔怒着拍了一下无痕的肩膀。
“可惜啊……”
“可惜什么?”
“可惜月儿你的师父已经仙逝了,我已经没有机会给他老人家尽孝道了。”
哎,这个……无痕你要是想帮我尽孝道的话,倒可以去飞月山庄找我义父或者是去靳王府找七王爷呢!唉……我哪有什么仙逝了的师父啊?
“无痕你有这份心我就已经很感动的啦,我相信师父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我们的!”我信口雌黄的能力真是越来越强了。
突然,我发现了不远处的一个小小的山丘下,有一堆灰色的看上去毛茸茸的东西。
“嘿!无痕你快看!”我用手指指着那堆毛茸茸的东西,兴奋得跳了起来。
我兴冲冲地正要跑过去,无痕拉住了我的手,“月儿小心,咦?你的脚不是扭伤了吗?”
“哦,噢,嘿嘿,”我尴尬地干笑了两声,掩饰道:“我的脚刚刚是扭伤了,可是现在已经自己好了,嘿嘿,脚已经好了……”我挣脱无痕的手,向那堆毛茸茸的东西跑过去,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是——
“哇,刚刚出生的小狼耶,好可爱哦!”我一把抱起其中的一只小狼,抚摩着它柔软的绒毛,逗弄着它,“Hi,你真可爱,好象一只小狗狗哦,乖,让娘亲抱抱!哟,对了,爹爹在那边呢,来,向爹爹招个手啊”我举起那小狼的一只软绵绵的小爪子,朝无痕挥了挥。那小狼在我手中蹬了一下小脚,可怜兮兮地哀号了一声。
无痕的表情看上去很古怪,既啼笑皆非又焦急万分,他急切地对我说道:“月儿,快放下它,危险啊!”
“呀!无痕你看看,它在咬我的手指头呢!不乖不乖,小心娘亲扁你哦!”手中的小狼用还没有长牙齿的牙床含住了我的手指头,软软的、热乎乎的,我把手指从它的嘴里抽出来,轻轻地点着它黑色的小鼻头。
“不!月儿!快放下它!”
“无痕啊,你说我们把它带着当宠物来养好不好啊?呃,让我想想,我们该给它起个什么名字好呢?噢,对了,你刚才说什么危险啊?”我继续兴致勃勃地逗弄着小狼,没有理会无痕。
“你手上捧着的狼崽是雪林狼,世间最凶残的野狼之一。它们大都群居在密林里面,冬天下雪的时候产崽。它们习惯群体攻击树林里面的其它动物和过路人来获得食物,其中又以刚刚产崽完的母狼最为凶恶。我想,天底下也就只有月儿你想要把雪林狼当作宠物来养的了。”无痕的语气从刚刚的焦急变成现在的平静。他心平气和、又带有一点点无奈地对我陈述着这个可怕的事实。
“啊?!你怎么不早说?!”我吓得赶紧放下了手中的小狼。那狼崽子被放到了地上之后,还在“嗷嗷”地叫着。一抬头,我就发现了前方的密林里面,一双双闪着绿光的眼睛正在若隐若现地闪烁着。
“我不是对你说过危险了吗?你就是不听!”无痕很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我一步步地向后退去,又猛然听见后方也好象有野狼“呵哧——呵哧——”的喘气声,转过身来,结果还真的看见了一双双跟刚刚一模一样的绿色眼睛。“现在……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我躲在无痕身旁,发出来的声音在颤抖着,我害怕得连话都说不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