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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我喜欢这青楼般美妙的春天

春天到了,我就抑制不住地想抒情,我张开双臂作拥抱大自然状,大声抒发胸臆——我喜欢这青楼般美妙的春天!当然这不是我即兴的诗句,我也没说是我的。总之我觉得春天的长安旧宫既狭小又鄙陋,根本容纳不了我的胸怀,体现不了咱皇家气派。有感于此,我开始抓国家重点工程洛阳宫的建设。有人说我把宫殿当青楼,去!有这么牛逼的青楼吗?

如果史书把我一棍子打死。

说我天生就一好色无耻之徒,就一浑蛋!我是会从古墓里钻出来揪史官的胸口操他奶奶的。

我坐皇位期间不是没干过人干的事,即位初年(605年),我就大赦天下,发遣八使到全国各处巡省风俗,解决地方上的行政疏漏与弊端,并有针对性地搞过一些相应政策措施。我还颁布了兴学校、重教化,培养人才,不拘一格选拔人才的中央文件。次年,我还免了天下一年的租税,实行均田制、修改律令、发展生产,我还搞文明建设,提倡敬老爱幼尊贤,使社会风气大为好转,那些年没看到我政绩的人,准是睁眼瞎!

不过,话又说回来,将我的政绩与我的腐败问题相比,我得承认,还是个历史上相当相当严重的腐败分子。

究其原因,还是一旦坐上皇位,成了国家最高统治者,大权在握,失去了监督,谁也管不了咱、治不了咱,我喜欢什么就能干什么,私欲一膨胀,那就危害天下。

听说有一汉朝老干部因生活作风问题受组织审查,要求用最简练语言写下最深刻检讨,老干部一句话高度概括:“在巴掌大的地方犯下了天大的错误”。领导看后觉得很深刻,但过于抽象,要求细化,展开来讲。后来,老干部写了十点:1.一件事情;2.两个人的快活;3.三百块钱没了;4.事情发生了;5.捂是捂不住的;6.溜也是溜不掉的;7.吃大亏了;8.八辈子倒霉;9.酒是没得喝了;10.十分后悔。

我听了这笑话,差点笑破肚皮,这算个啥事?

像我杨广这人,本是个风流种子,嗜好女色、嗜好挥霍、嗜好排场、嗜好游玩,也嗜好读书写作,疯起来,还真看不住自己。有人说我的脸上满是“淫欲与偷欢交织在一起的线条”,我偷什么欢,偷——嗯,我还的确喜欢勾引某位大臣的美貌夫人,与她在一株雨后茂盛的银杏后隐秘行事,从中获得鲜活刺激。每当那种事后,我从银杏树后转身出来,就有胸襟开阔之感。

比如春天到了,我就抑制不住地想抒情,我张开双臂作拥抱大自然状,大声抒发胸臆——我喜欢这青楼般美妙的春天!当然这不是我即兴的诗句,我也没说是我的。总之我觉得春天的长安旧宫既狭小又鄙陋,根本容纳不了我的胸怀,体现不了咱皇家气派。有感于此,我开始抓国家重点工程洛阳宫的建设。有人说我把宫殿当青楼,去!有这么牛逼的青楼吗?

宫里乾元殿的木材是名贵的,都来自江西豫章深山之中,那是几个汉子才能合抱的参天巨木,须“二千人拽一柱”费老大劲才能弄出来,“略计一柱已用数十万”(《贞观政要》)。引一段齐东野人那厮在《隋炀帝传》里对洛阳宫的描绘吧,让人开开眼:

飞栋冲霄,连盈接汉。画梁直拂星辰,阁道横穿日明。琼门王户,恍疑阆苑仙家;金陛瑶阶,俨是九天帝阙。帘栊回合,锁万里之祥云;香气氤氲,结一天之瑞霭。红胜绵,白如锦,丹墀内有奇花异草;娇解言,巧能舞,曲槛中有怪兽珍禽。亭榭中红香绿嫩,四季春风吹不谢;楼台上翠绕珠围,一天明月去还来。

牛逼吧?

青楼里有图书馆吗?我这洛阳宫里有,很符合我的胃口,那真是如画如诗,华丽考究,妙不可言。

我喜欢书籍,在洛阳宫观文殿前,就设了多间藏书房。每三间开一方户,设置垂缦,垂缦上配制了对称的精美飞仙,书房外地下配有控制机关。我徜徉于书房,便有美丽的宫女手执香炉引路,袅袅熏香与美女的婷婷身姿步态引导我在书中遨游,这时宫女脚下踩动机关,垂缦上配制的飞仙就把垂缦徐徐收卷,书房内的门、窗便随之慢慢打开。若是我要离开,只要宫女用她裙底的莲足再踏一下,二飞仙的垂缦便自动放下,门与窗也都会慢慢关闭。

我觉得这真是伟大发明,它让我这个书虫拥有一座世上最美妙的书房,我可以在这里博览群书,尽情享受读书著述之乐。

我认为《资治通鉴·隋纪》里有一段写到我,还比较对头——“隋)帝好读书著述,自为扬州总管,置王府学士至百人,常令修撰,以至为帝,前后近二十载,修撰未尝暂停;自经述、文章、兵、农、地理、医、卜、释、道”等等“无不精洽,共成三十一部、万七千余卷”。

我还写过不少诗歌、还会作曲哩,知道《春江花月夜》不?那曲谱便是我写的。什么?请枪手?没请枪手,是我亲自创作的。

按理说,我也是个著作等身的大作家、大学者、大音乐家、大……不管怎么说,我算是个博学多才的皇帝。一次,我曾对手下那些不知天高地厚整日叽叽歪歪的大臣们说:你们别以为这皇帝的金交椅是俺老子传给俺的,若皇帝是由考试考出来的,这椅子还应该由俺来坐。怎么着?你们考得过俺不?若公务员可以评职称,俺绝对是一级教授。

得,这只是戏言,咱不图那虚名,其实读书著述于我,像泡妞游玩一样,只图一乐,是人生之逍遥快活事。

这不就有人说我读书没全用在治国的正道上,而是为我贪图享乐纵欲获得了灵感,增长了花花点子,书上知识尽用在歪门邪道上。

此说也对,也不对!

若是我只像父皇老杨那样是个不好书本的大老粗,我会重视国家文化教育、推行尊孔兴学吗?

不过,哈哈,读了书的人要动玩乐的脑筋还确实不一样。我欣赏建筑大师宇文恺,他的建筑理念、品味完全合乎我的口味。

他是上天给我派来的建筑师。

——宇文恺为我建造的显仁宫可称富丽宏奇,遍采海内奇禽、草木、奇花于其中。宫内的西苑,广有二百里,凿池为五湖四海,内设十六院,我亲自分别命名为:晾明、迎晕、栖鸾、晨光、明霞、翠华、文安、积珍、影纹、仪凤、仁智、清修、宝林、和明、绮阴、绛阳,每院各以四品夫人主管。东南西北中五湖都是费了大量人力财力凿出来的,每湖四方十里,煞是壮观,我分别名之为翠光湖、迎阳湖、金光湖、洁水湖、广时湖,湖中积土石成山,构亭殿屈曲、环绕澄泓,极尽人间华丽。又凿北海,此海周环四十里,中有三山,那就是仿效传说中的仙山蓬莱、方丈、瀛洲了,山上都建造了台榭回廊,真似仙境一般。

有这么好的所在,我自然迷恋其中流连忘返,经常带美女饮酒游乐湖上,我作诗作曲,美女当即卡拉ok。

哦,还有那个大夫何稠,简直是个他妈的奇技淫巧的天才发明家。

他小子给我进献了几项销魂摄魄的发明,一是御女车,这车制度绝小,只容一人,车中有机关,若御童女,则以机碍女之手足,女纤毫不能动,任你玩乐;二是转关车,可以升楼阁如行平地,车中御女,则自摇动,任你随意快活。

我命宫廷画师绘制了几十幅春宫画悬挂阁中,后来又有人献来了几十面大型乌铜镜,我命人把它做成屏风,环置于迷楼寝所,这样我跟美人打起肉仗了,四周铜镜上就像放“毛片”一般。注意,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咱国中太多像何稠这样的人了,为了当官往上爬,镂空心思讨领导之所好,弄得我在腐化堕落的路上越跑越欢,不能自拔,真把宫廷当做了泡妞的青楼了。后来坊间就隐约流传出这样的诗——皇帝打个喷嚏,人民跟着感冒;皇帝玩一下鸡鸡,国家就成了妓院。唉,你看这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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