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已经有未婚妻了？”女子脸上写满了失落。
“还未订婚，不过是父母在商议。你别管那么多。”伯贤说着。
“上仙，我没有名字，你帮我取一个吧。”女子娇俏一笑。
伯贤看着女子，竟觉得这小妖比天界的仙子还要美貌几分，思考了一下，便说道：“你就叫小蝶吧。”
小蝶红着脸，跪在地上说：“多谢上仙，小蝶今生都会留在上仙身边，报答上仙。”
“不必了，你只要帮我照顾好这些荷花便好。它们是我最爱的花。”伯贤看着荷花入神地说。
“只要是上仙喜欢的，我都会认真照看。上仙放心。”小蝶含情脉脉地看着伯贤。
荷花池中的白荷盛开了，小蝶在荷花丛中，翩翩起舞。橘色纱衣透着阳光，隐隐约约的是小蝶纤瘦曼妙的身体。风拂过，小蝶的头发散开，发簪上的花儿落下，伯贤痴痴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原来妖也可以美成这样。他忍不住拿起随身的玉箫，为小蝶伴奏。小蝶回头，看见伯贤，便停下了舞蹈。
“上仙，你怎么来了？”小蝶红着脸，低声问道。
“我来看看我的花儿。”伯贤的目光并未从小蝶身上移走。
“上仙，荷花在我的打理下，开得更盛了。你的未婚妻一定会喜欢的。”小蝶略带酸涩地说着。
伯贤没有回答，只是笑笑。
小蝶摘下一朵白荷递给伯贤，鼓足勇气问着：“上仙，你的未婚妻是谁呢？是不是比这白荷还美？”
伯贤看着白荷，若有所思地说了句：“美是美，但不及某人。”
“我想，上仙的婚礼一定是最隆重的，能嫁给上仙的人，真幸运。”小蝶试探性地说着。
伯贤看了看小蝶，说：“她是天界的靖瑶公主。只是我父亲和天帝一厢情愿罢了。我想靖瑶公主本人也不想嫁给我。”
“上仙这样完美，靖瑶公主怎么不想嫁呢？除非是上仙有了心上人，不想娶公主吧。”小蝶故意笑着说。
伯贤被这么一说，反倒坚定了心意，他将小蝶拦腰抱起，温柔地说：“你可愿陪着我在这儿看荷花？”
小蝶低下头，害羞地说道：“看多久？”
“我们能活多久，就看多久。”伯贤答着。
“我愿意，只要能留在你身边，我什么都愿意。”小蝶说着。
小蝶和伯贤开始隐居般的生活，爱情的甜蜜往往会让他们忘记自己的身份。半年之后，小蝶欣喜地告诉伯贤自己有了孩子。伯贤高兴地抱着小蝶在院子中不住地转圈。然而这一幕却被混元天尊撞见。混元天尊拉长着脸，一言不发地看着小蝶。小蝶吓得浑身发抖地跪在地上。
“妖孽，你胆子不小啊！”混元天尊恶狠狠地对小蝶说。
小蝶不敢抬起头，颤抖着声音说：“小妖知错，请天尊饶恕伯贤。”
“伯贤也是你叫的！”混元天尊拿起佩剑，指向小蝶。
伯贤见父亲要杀小蝶，立刻抓住混元天尊的胳膊，几乎哀求道：“父亲，饶过小蝶吧。”
混元天尊踢了儿子一脚，伯贤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你这逆子，竟然跟妖孽厮混！为父辛辛苦苦为你谋划，只等你娶了靖瑶公主，在天界得一个官职。你却自甘堕落，看我今天不杀了这迷惑你的妖孽！”
伯贤跪在地上，以头跄地，不住地说：“父亲，您饶了小蝶。只要您饶了她，我什么都答应你。”
“就算现在我放过她，有朝一日靖瑶公主与你成婚，她知道实情，这个妖孽也活不了！”混元天尊的声音没有那么强硬了，毕竟他是心疼儿子的。
“父亲，小蝶现在有了我的孩子，也就是您的孙子。您千万不能杀了她啊！”伯贤单纯地以为这样能说服混元天尊。
但混元天尊听到这个消息，却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他狠狠地踹了伯贤几脚，愤怒地说：“你竟和她有了孽果。神与妖怎能生出孩子？我今天必须杀了她，结束她身体中的那个孽果！”
“父亲——”伯贤抱着混元天尊的腿，哀求着。
“伯贤，你难道不想得到天界的荣华富贵了吗？想想你一直期望的，你就忍心让这个小妖精毁了你的大好前程吗？”混元天尊扶起儿子，痛心地问着。
这样的话竟然真的让伯贤动摇了，他看了看小蝶，想了想自己的前程，突然沉默了。
伯贤的沉默让小蝶心痛，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伯贤从不在她面前提起未来。小蝶知道，自己是比不上权利的。小蝶看着沉默的伯贤，擦了擦眼泪，站起身子，勉强堆出笑容，对伯贤说：“伯贤，我给不了你权利，帮不了你。我能做的便是守着这片荷花。你是喜欢这里的荷花，还是更爱天界的广袤？”
伯贤没有回答，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伯贤，我知道了。男人总是需要一片天空，需要实现自己的抱负。即便你已经是神，你也有很多理想，不是吗？我在这儿只会束缚你。对不起，除了丫鬟，我不会做其他的。既然以后靖瑶公主容不下我，我不会成为你的阻碍。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小蝶流着泪说道。
“你要做什么？”伯贤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
小蝶看着混元天尊，跪在地上行了个礼，说道：“天尊，我与上仙之间，其实是我早就设计好的。我飞到这片荷塘时，对上仙一见倾心。为了能亲近上仙，我使了些手段。但上仙淳厚老实，并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还不住地被我蒙蔽，让我留在他身边，甚至跟我有了孩子。这一切的一切，都与上仙无关。是小蝶一人之错。请天尊不要惩罚上仙，务必让上仙和靖瑶公主顺利完婚。”
伯贤明明知道小蝶在说谎，却没有阻止，而是看着混元天尊，想看看父亲怎么处理这件事。
“你就自我了断吧。”混元天尊说着。他这样处理便是要儿子看明白，糊涂事不能干。
小蝶点了点头，微笑着对伯贤说：“对不起，我欺骗了你。只希望我离开之后，你能善待自己。”接着，小蝶将自己的内丹吐出来，有拿起混元天尊手中的剑，在脖子上一划。
鲜血流了出来，伯贤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懦弱有多么愚蠢。他疯了似的冲到小蝶面前，抱着小蝶，眼泪不住地流着。
小蝶撑着最后一口气，伸出右手为伯贤擦拭着眼泪，带着最后的微笑说：“别哭，答应我，永远别哭。这世上有一种毒，叫情人泪，只有我能炼制，我很早就给你服下了。在你第七次流泪时，你便会死去。此毒无药可解，只有幸福地永远不流泪才能永生。伯贤，我是个坏女人，我给你下了毒，你一定要恨着我，一定不要再哭了。记着，你不能流泪！”说完，小蝶的手落下，生命的气息没有了。小蝶化作幻影，消失在伯贤面前。
伯贤知道小蝶最后的话是骗他的，她不过是让他恨她，让他能幸福地活着编造出的谎言。伯贤看着父亲，眼中充满了埋怨。
混元天尊却将小蝶的内丹递给伯贤，说着：“不要恨父亲，我也是为了你好。这是你们的魔果，你若有办法将她留在靖瑶公主的体内，你们的孩子便能以神仙的身份出生。”
伯贤惊讶地看着父亲，没想到自己的孩子竟没有跟着小蝶离开，“这怎么可能？”
“这个蝴蝶妖也算聪明，她若不死，她的孩子我不会留下。既然她已经死了，你要怎么处置这个孽果，就看你了。如今她留在内丹中，可以慢慢幻化成形。只要时机成熟，让她有名分的降生，你也算是没有负了她们母女。”混元天尊解释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