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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皇上见这样解释也不是个办法,干脆些儿告诉她吧,想着便看着黛玉道:“成亲前,最好不要见面,过去的就算了,明日起你便去母后那里。待成亲后你爱在哪里都可以,哥哥跟着你就是了,这样如何?”黛玉一听“成亲”,不是说了半天做皇后吗,怎么又改成亲了?对哦,男婚女嫁,二姐姐当时就是成亲嫁到孙家去的,那她如今不是……?别人家的妻是夫人少奶奶,皇上的……便是皇后了,难不成?她也该成亲了?

黛玉似乎总算是绕过来了,歪着头看了哥哥一眼,又低头思索片刻,忽儿脸烧得通红。找到离得最近的椅子便坐了,心里思绪万千,这些人原来都是算计的这个。那原本是她哥哥的,怎么就要成亲了?原来哥哥不是对她好,而是想着要……

皇上见黛玉脸色羞红,定是明白了,也不去强迫她,否则又不知拐到那里去了。晚膳摆上来,虽有极多黛玉爱吃的,还有五香斋的美味佳肴,却因哥哥在跟前,黛玉突然很不好意思动手了。皇上要喂她,也不肯,羞红了脸。待要抱她,更是不肯,早跑了,很不像平时。弄得皇上又是个头晕,史良娣笑道:“回皇上,怕是姑娘总算明白过来害羞了。”皇上瞪了她一眼,却也无法,只得让史良娣等将好吃的给黛玉备了许多,一会儿再哄她过来吃。

黛玉跑回到东稍间,坐在御榻上,脑子塞得满满的。晚间睡觉时躺在龙床上,第一次觉得这是哥哥睡过的,若非这一年多来都是她睡的,此番定是不知又该羞成何等模样了。既便如此,也是一夜辗转难眠,许多事情塞在脑子里,也理不出个头绪来。等都快三更了,方胡乱睡着了。

次日起来,见皇上尚未下朝,黛玉便要走,去长信宫。史良娣让紫鹃等都赶紧收拾,一边儿使劲劝慰黛玉留下来用过早膳再走。黛玉无法,只得别扭的等着皇上回来,胡乱吃了几口,总觉得哥哥盯着她,羞得抬不起头来,再也不肯吃了。

皇上也是一夜未眠,心里似乎还是有一丝担忧,怕黛玉不愿意。此番见黛玉如此,知她不过是害羞而已,果真是明白些儿了。也只好由着她。早膳后赶紧将黛玉送至长信宫。

早膳后,皇上亲自将黛玉送到长信宫,皇太后已经命人接出来了。坐在銮舆里,黛玉第一次想起来自己在宫里一直皆是这般的,却原来不仅是因为他们疼爱自己,还是因有婚约在先,自己本来就要留在这里的。见了跟前的刘仁,当年就见他跟在先皇跟前,很受器重的,此番给了自己,也是可以倚重之意。

进了长信宫在正殿跟前下了銮舆,皇上本想上前扶黛玉出来的,偏黛玉害羞,将手又缩了回去,低头抿嘴,脸色绯红。皇上只得让史良娣晴雯等上来扶了黛玉。紫鹃最熟悉黛玉的东西,故而在嘉德殿收拾,皇上悄悄让其将东西分了三份儿。在长信宫不过住这段时间而已,故而皆是随用之物,不要紧的都送到甘露殿去,其他的还留在嘉德殿。皇上想着婚后还让黛玉住在那里方便。

黛玉见了太后,想起素日不过是受几人额外恩宠,不行大礼,故而此时便想跪下去行礼,被皇上一把拉住。皇太后也吃了一惊道:“玉儿快过来,这是怎么了?可是哥哥又欺负你了?”黛玉羞涩的走到太后跟前,略一施礼。太后拉着她在跟前坐下,见黛玉脸色羞红,猜知是明白些儿了,便笑道:“怎么跟母后还生分了不成?”黛玉依着太后不说话。

这里众人都行过礼了,皇上见黛玉当着他不肯说话,只是到底得顾着她面子,虽心里百般不舍,还是匆匆走了。待见得皇上走了,皇太后才笑道:“玉儿也好生陪母后些日子才好。”这里众人都起来给黛玉贺喜,李充容与周贵人除贺喜送礼外,还忙给黛玉行礼。黛玉忙起来回礼,皇太后笑道:“玉儿小,你们也不用如此客气。以后大家和和气气的,岂不更好?”

李充容笑道:“回皇太后,林妹妹虽小,却最是宽容礼让的,我们也都该学着些儿。免得以后别人说我们不懂礼,又或是以大欺小。虽则妹妹尚未成礼,到底是已经下过圣旨的皇后。只怕以后我们连妹妹都叫不得了。”黛玉羞得躲在太后怀里不说话,也只有见到这些人,她才更明白过来,这皇后与成亲是怎么一回事。

不论后宫有多少嫔妃,都是没资格成亲的,这些姑娘再好,一辈子都穿不了嫁衣做不了新娘的。难怪哥哥那么在乎她,等着她,还一定要她做皇后。

皇太后听得李充容话里有话,见黛玉又羞得不说话,便笑道:“该守得礼该守得规矩,还是一丝儿不能错的。便是玉儿不在乎,哀家也绝不容许,祖宗理制也是不许的。”吴贵妃讽笑道:“祖宗的规矩,大家子千金小姐是不能见外男的,后宫也不能干政的,我们都还记得。”皇太后看着她微微一笑道:“愚夫愚妇,当守祖宗规制,所谓的常人则法。圣人却不同,有道是圣人则天,不可以常法约束之的。”

周贵人笑道:“想起来当初蝗灾之时,听闻菩萨显灵之事,此时想起来,倒真是林妹妹了。却瞒的我们好苦。”皇太后笑道:“菩萨之事,原就是说不得的。玉儿如此,也是不想张扬,若非此次有人刻意刁难,也不会将那些事儿拿出来显摆的。”皇太妃笑道:“玉儿有菩萨之心,皇太后也是宅心仁厚,都是最能母仪天下。”

皇太后笑道:“玉儿是,哀家倒是不敢比她,只是此时还害羞呢。不如别说她了,要不一会儿脸都该熟透了。”黛玉更是不依。众人跟着大笑。才歇了一会儿,又见娴公主及探春几个来贺喜。

探春跪地道:“林姐姐大喜了。不知以后该叫林姐姐还是叫皇后娘娘?”皇太后笑道:“等玉儿册封了,自然是要叫皇后娘娘的。”娴公主过来行礼道:“恭喜林姐姐,我还是喜欢叫林姐姐,得感紧多叫几声儿,要不然以后再叫姐姐母后不愿意呢。”太后拉着她笑道:“这些日子好好陪着玉儿多玩玩,不许欺负她。”

一会儿有人来回说后面偏殿已经都收拾妥了。皇太后忙让人扶着黛玉去歇息会儿。待黛玉走后,皇太妃方问道:“回皇太后,玉儿准备从那里发嫁?”皇太后笑道:“这会儿将玉儿送到那里哀家都不放心,不如就从这里发嫁也好。先皇与哀家都喜欢她伶俐,若非皇上喜欢她,怕是早都封了公主了。”

皇太妃笑道:“那得赶紧准备嫁妆了。她还叫我母妃呢,我也得好生准备一份嫁妆给她。”皇太后笑道:“咱们自己就别外道了。玉儿也不在乎那些东西,多了没得下回便怎么着就不见了。”想起黛玉随手捐出三百多万银子,又将那龙珠随意便送来给她,太后笑的很是开心。李充容笑道:“钱财乃身外之物,林妹妹能如此看得开,才能得着那样的福气。倒是一家人和乐难得,臣妾很是羡慕皇太后与皇太妃这般和睦的。”

皇太妃笑道:“玉儿会好好待你的,你也多些儿真心待她,怕是将来她还得叫你声儿姐姐。”皇太后笑道:“你这个姐姐怕是玉儿叫定了。她最是不计较这些了。”周贵人笑道:“臣妾也得跟李姐姐多学学,将来也好占个姐姐。”皇太后笑道:“你们倒好,哀家就说你们将来会以大欺小,果真这会儿就开始算计玉儿了。”几人不过又说笑一阵儿,便都各自回去不提。

这里皇上回到嘉德殿,看着东稍间在不停的收拾东西,中宫的属官也都差不多齐备了,刘仁在安排各人安置东西。虽则皇后入主中宫,大婚洞房还是会设在皇帝寝殿的,故而等都收拾的差不多了,还得布置洞房。皇上看得有些落寞,又有几分期待。

慢慢的踱步到御书房,随手拿起一本奏折,却是徐利的,说的是他准备辞去郎中之职,请求外放。皇上忙命人召来徐利。最近许多事情都少不了他,慢慢的都依傍为股肱了,为何突然要求去,总得有个缘由才是。

徐利此时正在办事,很快便来了。皇上问道:“你如今才顺利些,为何突然要求外放?”徐利道:“回皇上,历来若非想高升的,便求外放好多得些进益。”皇上瞪着徐利。徐利只得回道:“回皇上,臣并非玩笑,此乃虚实之道。”皇上今日心情不是很好,没工夫跟徐利打哑谜,瞪着他道:“一次说个明白,别截成好几段。”

徐利方正色道:“回皇上:皇上曾言今夏若是丰收,定于夏收之后将家兄提调入京。今年夏收比寻常多了近半,家兄定是要进京的。家兄之意,如今臣兄弟二人在朝廷立足不稳,却颇有短长者,若皆处都中,怕易被牵连,反受其害。为今之计,莫若一人在内,一人在外,相互辅佐,乃长久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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