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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丹公主不知是累了还是怎么了,闻言便趴在黛玉怀里,将头搁在黛玉肩头,一手抱着黛玉的脖子。皇上见状笑道:“丹儿好好的妹妹又教训她。小心将丹儿吓坏了。”黛玉笑道:“丹儿才不会呢。”说罢打横抱着丹公主至御榻上坐好,一边儿笑道:“丹儿最乖了,一定会听母后的话,做个最好的公主的。”奶娘见丹公主似乎饿了,便过来抱去喂奶去了。

黛玉看着皇上道:“哥哥今日怎么不去御书房?”皇上笑道:“皇后娘娘教训过小公主这会儿该到哥哥了。还不是有事儿想等妹妹一块儿去。”黛玉闻言笑道:“我可不敢教训哥哥。只是既然有事,为何不早说,还耽误这么些功夫。”皇上笑道:“哥哥也来见见丹儿走路呀。再者虽则有事,也不急着这会儿。”

黛玉闻听有事,赶紧让吕莹抱过正皇子,便与皇上出来了。皇上道:“就是春闱的几件事情,徐长史上奏的,后日便要放榜了,哥哥想听听妹妹的意思。”黛玉抬头看着哥哥道:“春闱大事,乃是为国取材的,既然有事,定当格外处理才好。不知徐长史所奏何事?”皇上拉着黛玉道:“徐长史这会儿估计已在御书房候着了,一会儿妹妹自己问他即可。”

皇上扶着黛玉上了銮舆,一会儿便到了御书房,果见徐长史正候在那里。礼毕赐座后,皇上笑道:“徐爱卿不如将此前所奏之事,再详细的给皇后说一遍,朕也再听个明白。”徐长史闻言回道:“启禀皇上,启禀皇后娘娘,就春闱之事,臣有几件事情欲奏明。第一件儿,如今虽则政治清明,到底也算不上治世,故而春闱很该沿着上次恩科时的规矩出题才是。即便是考八股文,也该变更题目,多考些实用之处。

第二件儿。是臣格外求皇上及皇后娘娘恩准的。前些日子臣与家人出外采买,见着两位文人,乃江浙人氏。在集市上卖字画谋生,臣见他二人骨骼清奇,便是字画,亦是罕见之物。便上前攀谈,却见二位不善言辞,亦不善文章,然则片言只语之间,却颇有大家风范。若非果真罕语之人,便是有意藏拙,臣以为治国之才,多多益善,可试其二人。”

皇上听完看着黛玉道:“头一件儿,既然今科贤才极多,亦当并无大碍。若果真有才,该当不惧八股文还是诗词歌赋的。第二件儿,还是想听听妹妹的意思,这市井之人,还是不敢擅取。”黛玉看着哥哥,又看看徐长史,问道:“徐爱卿不如将你所知的这二人的情形一一道来,朕也好做决断。亦或是爱卿已经看明白了,只是来请旨的?”

徐长史闻言微笑道:“启禀皇上,启禀皇后娘娘,如今相处不过月余,又不过谈天说地而已,不敢说十分清楚。故而并非请旨,而是请皇后娘娘定夺的。”黛玉笑道:“既如此,你便先详细道来吧,事事要说明白,还有你自己猜测的,亦一并道来。朕再决定是否召见二人。”

徐长史回道:“启禀皇上,启禀皇后娘娘,此二人皆乃举人,是来参加春闱的,却身无余资,亦毫不在意。虽则卖书画,却所作不多,卖时亦是辨人而售。便是同一副字画,臣去许是一两银子,若是皇后娘娘去,兴许就送了,又或是哪位尚书去,兴许会要一百两银子,若是那街霸去了,兴许就不卖。且有时你看中这幅,他偏要卖你那副,否则便不卖。价钱皆是一口咬定的,丝毫不让。那字画三分古风,七分天然,洒脱飘逸。

臣近日下朝之后时常去。不料第二次去时,那二人便不肯卖了。臣便悄悄让家人前去,不想拙荆去花了二两银子,买了两副回来,犬子去了便买不来了。后来臣再去,邀那二人吃酒,那二人一见臣便大笑,说臣让妻儿前去买字画,却是有意思。臣当时甚为吃惊,再三追问,却见二人但笑不语。后来一块儿吃过几回酒,算是交了朋友,他二人方肯略略告知一二。

前几日告知臣他二人乃是进京赶考的。便是在家时亦是如此卖字画度日,无妻无子,无家无室。与谈家国之事,往往话不成句,略略几词,却如其字画一般,皆是骨头,刚正廉直,又带着七分的自然。对当今许多事情,见解皆极为独特,臣往往自愧不如。只是若果真让二人前去赶考,臣恐二人未必能高中。皆因二人对于寻常规矩,虽尽皆明白,却不善言辞。若是因此而痛失二人,臣不忍也。”

黛玉闻言,想了想道:“为人木讷,并非缺陷。只是若果真如此,则科举定是会误了二人的。爱卿即购得二人书画若干,不知可带得有?或可供朕赏玩一番?”徐长史道:“启禀皇后娘娘,臣带得有两副,请皇上与皇后娘娘圣裁。”说罢便掏出两副字画来,递给刘福,刘福与刘仁接过来打开给黛玉看,果真如徐长史所言。

皇上看后亦甚为惊喜,笑道:“既如此,待放榜之后,很可以将二人召进宫来见见。”徐长史道:“为何此时不召见二人,以将其名字列入黄榜?”皇上看着黛玉笑道:“他二人既非寻常之才,为何要列入寻常之榜?如果真能自己考中,则无可厚非,否则,便以格外举荐录用,未必不可。”黛玉看着皇上亦点点头。

徐长史道:“启禀皇上,启禀皇后娘娘,若是如此,臣恐其二人会在落榜之后离开。”黛玉笑道:“爱卿果真如此以为的?若是非常之人,自当不该过于眷顾黄榜。爱卿多次前往与二人交好,若是非常之人,很该能猜出爱卿身份。若是有心出来参加科举,则必定不肯就此离去的。即蒙爱卿赏识,则必定会继续等着才是。”

徐长史笑道:“启禀皇上,启禀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言之有理,只是如今该如何做?”皇上笑道:“如今不如徐爱卿继续结交二位贤臣。朕自当出好今科殿试之题,多选贤才。”黛玉想起来道:“倒是爱卿之女,许久不见了,如今可好?不知可否来宫里与娴公主做个伴儿?”徐长史道:“启禀皇后娘娘,小女拙劣,不敢有辱大方。”黛玉见他不太愿意,也不好太过勉强,只得作罢。

回到长秋宫,还未进到甘露殿,便见娴公主来求见。黛玉拉着她笑道:“娴儿来可是有何事?”娴公主拉着惜春一块儿见过黛玉,支吾了半日,脸红耳赤,又不知该如何出口,最后还是惜春开口道:“启禀皇后娘娘,有件事儿,娴公主说不出口。只是这宫里如今也出了这等事情,让奴婢与娴公主左右为难。奴婢原是陪着娴公主去四海池作画的,却遇见了戊献王,与,吴贵妃。奴婢与娴公主皆装作不知,只是想着到底该告诉皇后娘娘一声儿。”

黛玉闻言吃惊道:“你二人见他们做什么了?他二人能做什么?”说罢自己也疑惑起来。娴公主道:“回皇后娘娘,定是见不得人之事。只是臣也只是见着奇怪,故而来告诉皇后娘娘一声,也不敢有损各人名节。”黛玉看着娴公主与惜春,心里想着这二人整日呆在宫里,能谋出什么事情来?当下不得主意,谢过二人便丢到一边儿了。娴公主与惜春算是已经告知,心中也轻松了,再者两位姑娘家,也不知那二人到底有何见不得人的事情。

过了几日,黛玉晨起时,却觉得有些儿恶心,擦牙时更是恶心的厉害。一连几日如此,吃饭也没了胃口,人也时常容易困倦。皇上见黛玉吃不下饭,看着她担心道:“妹妹怎么了?可是最近累着了?”黛玉笑道:“最近不过那几件事情,那里就能累着了。”皇上疑惑道:“那好好儿的,为何又没了胃口?”黛玉道:“我也不清楚,只是晨起还恶心,又容易犯困。”忽然皇上想起一事来,看着黛玉道:“不如让御医来瞧瞧。”说着也不待黛玉回答,便一叠声让去召御医。黛玉见已来不可阻拦,便嗔道:“不过一点儿不舒服,为何又要召御医来?”皇上看着黛玉半日,忽而笑道:“妹妹可还记得那夜梦见日入怀?”黛玉抬头看着哥哥,点头道:“恩,只是那不过是个梦罢了,有何干系?”

皇上将黛玉抱着坐在怀里,柔声笑道:“妹妹可还记得上次怀正儿丹儿是何感觉?”黛玉闻听转过头来看着哥哥,瞪着两眼瞧了半日,方低头看着肚子道:“哥哥是说又有皇儿了?”皇上捧着黛玉的头端详道:“许是没错,一会儿御医来便知道了。只是这日入怀,按说该是圣子才是,也便是将来的天子,那正儿该怎么办?难不成真如妹妹说得,将来要任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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