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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将近晚膳时分亶皇子才与皇上及正皇子一同回来,一进来便拉着黛玉的手叫道:“回母后,儿臣昨夜梦见母后伤心落泪,是为得什么事情?可是父皇欺负母后了?”皇上与黛玉皆吃了一惊,正皇子亦是吃了一惊,拉着亶皇子道:“亶儿,少保说你今日心不在焉,可是一直惦记着此事?为何不告诉皇兄,耽误这一日功夫?”

皇上躲到黛玉后头轻笑道:“妹妹救驾。”黛玉原本心中难过的,听得此话噗嗤笑出来,拉着亶皇子道:“亶儿乖,昨夜母后做了个恶梦,梦中父皇不要咱们了,故而母后难过的哭了。不过是虚惊一场,父皇舍不得咱们呢。”亶皇子听得说父皇不要他了,恶狠狠的瞪着皇上道:“回父皇,不许不要母后,否则儿臣亦不要父皇了。”

皇上在黛玉背后见黛玉拐了个弯儿歪派他,便在后面咯吱她。黛玉被皇上一动,早已大笑起来,一会儿便倒在御榻上动不了了,嘴里开始还叫着皇儿救驾,后来笑得岔了气儿,一句也说不出来。正皇子与亶皇子不曾见过父皇如此咯吱母后,很是有些不知所措,后来见母后说救驾,便一齐动手,上前使劲儿将父皇按到在御榻上。

黛玉好容易缓过来,见正皇子力道还大,压得皇上有些儿吃不住,亶皇子则是皇上让着他的,便亦跟着上前按住哥哥,让亶儿挠他痒痒。皇上原本是不怕的,只是见得母子几人心齐,倒是好笑,自己很是跟着笑了一回。片刻间只见一家四口皆倒在御榻上,打闹成一片儿,很是壮观。史官见状忙溜了,留下一地伺候的发呆去。

却说笑了一阵儿,皇上见尚食进来,方顺手搂着妹妹再怀,笑道:“皇后娘娘恕罪,日后不敢了,便是梦里也不敢了,想也不敢想。否则若是来日皇儿长大了还不知怎么记恨哥哥呢,这父皇可做不下去了。”黛玉被哥哥搂着,看着正儿在前,如今都快五岁了,唯恐添了什么乱子,方起来到后面重新收拾了才出来一同用膳。

晚膳后皇上与黛玉皆惦记着那事儿,黛玉想想道:“哥哥有事要出去便赶紧去,我跟正儿亶儿再玩一会儿。正儿最近棋下得不错,我刚好教教他。”皇上见黛玉不想一个人难过,更不想让亶皇子明日又来责问,便出去了。

还好周昭媛早早的已经预备好了,皇上有了昨日之经验,待得进屋遣退众人后便直接下旨,立刻上床,省了那许多的迟疑犹豫,很快的便了了事。起来一边儿收拾着一边儿道:“这几年亦委屈你了,只是有些事情,很是不可勉强,望你能多体谅些。除过此事,其他的皇后自会裁处,你不用担心。不论将来是否有皇儿,你皆不会有事的。”

周昭媛自见到皇上到此时,还不曾明白过来。想想嬷嬷教得那些,还有奶娘等教她如何留住皇上的心,虽则她不曾奢望能将皇上的心怎么着留住,可以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前后不到半个时辰,皇上又要走了,怪道不去临幸别处,而是让来侍寝。外人自是不知轻重的。忽然间觉得有些好笑,又感觉到下面有些疼,方明白自己盼了多年的事情总算来了。也算是了了心愿了吧,也就是这样了。好在自己还算是很得皇后娘娘信用的,果真如皇上所说,别得上面亦实在不曾亏欠过她半分,更不曾给过她脸色瞧过,亦该心满意足了。

皇上却不曾理会周昭媛在想些什么,自去收拾洗漱过,方往甘露殿来,却见黛玉正在跟正皇子下棋,正皇子的棋却下得已经很好了。黛玉抬头看了一眼皇上,见皇儿在跟前,亦不说什么,心下只是觉得好快,寻常这个时候他们话还不曾说完呢。弄不清楚,亦懒得去弄清楚,待得正皇子与亶皇子行过礼,便依旧下起来。

两盘棋下完,见亶皇子已经有些瞌睡了,黛玉方让二人赶紧回去歇息。自己则去收拾去了。皇上等了好一会儿才见黛玉出来,上前抱起她道:“妹妹如今身子重,为何还在那里坐那么久?下次便是跟着正儿下棋,不过一会儿便罢,不可久坐了。”黛玉撅着嘴靠在哥哥怀里,依从的躺到床上,依旧靠着哥哥。

皇上悄声问道:“肚子里的这个皇儿不曾怪罪父皇吧?”想起亶皇子所说的母子连心,黛玉娇笑道:“皇儿日后如何不怪罪父皇,父皇要丢弃母后呢。”皇上见妹妹撒娇,便很是将她宠爱了一回,笑道:“听人说皇子跟母后贴心,公主跟父皇贴心,若是个小公主就好了,日后亦不用被妹妹母子三人围攻。”

黛玉笑道:“那也未必,凡事要讲道理,原先丹公主可是头一个叫‘坏父皇’的。若是这会儿还在,必定跟着正儿叫坏父皇了。”皇上气恼的叹道:“倒也是,只是为何皇儿总是跟妹妹贴心呢?哥哥亦是很疼爱他们的。明日哥哥得好生问问正儿亶儿才是,否则如此下去哥哥这父皇都做不下去了。”

黛玉娇笑道:“哥哥好不害臊,父皇还有做得下去做不下去的。难不成还能不做的不成?”皇上见黛玉开了颜,亦高兴的笑道:“那也不一定,若是日后正儿亶儿见了就叫坏父皇,还不如不叫,哥哥这父皇不就做不成了?”黛玉听得哥哥饶舌,笑个不住。好容易笑停了,方一块儿睡了。倒是一夜好梦。

如此倒也平和,皇上有时晚膳后出去一半个时辰,黛玉便跟着正皇子亶皇子玩耍一回。没有皇上在,二人也乖得很,跟着母后也爱,有时有一搭没一搭的还能聊起来。不过说些他们今日所学的,不是请教母后,便是显摆一下。待得皇上回来,若是时候早,便一块儿,也很是融洽。唯一便是皇上苦些,出去憋着气,回来还总得被皇儿欺。

皇太后看着周昭媛等皆渐渐变了神色,一种难得的富足与安宁,让做长辈的很是乐见。皇上倒果真如与黛玉商议的,就是不肯去陈婕妤与褚贵人那里。这二人虽则摸不着头脑,却也无可奈何。回去跟母亲商议半日,想了无数得法子,奈何压根儿就无机会单独见着皇上,故而便是想撒娇弄痴亦没机会。

皇上与黛玉虽则不说,然而二人心里皆有底。每日去谁那里,多久回来,有没有行事,一看便知。如此将夏日过完,渐渐的便见李淑妃与周昭媛等先后皆有了异状,太医来报二人有喜了。听得此信儿,皇上与黛玉皆略有喜色,想得却是如此便可以清静很长一段时间了。

皇太后听闻却极为高兴,虽则皇上已经有了正皇子与亶皇子,且两个皇子极其聪慧伶俐,长得更是风度威严,气势不凡。奈何皇帝的子嗣两个确实太少,便是怡亲王贤亲王等,亦已有三五个儿子了。此时除黛玉外另有四人有喜,看来便是再添三两个孙子,亦非难事。故而喜得忙让人四处吩咐照顾,又盯着太医好生为四人安胎。

李淑妃与周昭媛先后有喜,虽则不能尽得房中之乐,然而到底有了自己的骨肉,将来亦有了依靠,故而皆来拜谢黛玉。且顶着害喜之苦,依旧日日前来定省理事,较之前又更用心了三分。且许是因着心中有了盼头,故而料理起来亦格外细致周到,上下皆喜。

此时如此原本亦算是皆大欢喜,奈何陈婕妤与褚贵人却落了单。看着其他四个如今皆深得皇后与皇太后喜爱信用,心下极不是滋味儿。那些已经有身子的便不用再侍寝了,然则规制不变,这二人还是照着十日一次去长秋宫。陈婕妤使劲儿想着不是办法,便与母亲谋了许久,得了一个法子,定要让皇上宠幸她。

次日一早,其他人皆来定省回事,独独不见陈婕妤。不待黛玉出来,李淑妃已经命人去察问了,那人回来回话说陈婕妤抱恙在床,不能出来。刚巧黛玉扶着腰出来,史良娣与傅姆在旁边搀扶着,待得黛玉坐好,众人见过礼。李淑妃忙将陈婕妤之事回明。黛玉看着她道:“立即着人去探视,另有病不请,不守宫规,罚俸三月,下不为例。”

李淑妃接旨忙命人探视去了,黛玉想起陈婕妤屡屡不满,此次又做下此等事情,想起前几日其母亲入宫来过,必定有缘故,便留心起来,忙命人去宣御医。只是御医还不曾来到,那前去探视的却已经回来了,回话说陈婕妤口吐白沫,奄奄一息。情状甚为严重。黛玉看着李淑妃等道:“你们昨日看她如何?”

周昭媛回道:“回皇后娘娘,昨日午后臣妾尚见过她,看情形与寻常无异。”黛玉点头应了,过了片刻,依旧不见御医来。黛玉便有些着急起来,不知到底是何情形,若是不明不白出了此等事故,便是寻死,与皇上及她名声皆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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