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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皇上笑道:“那倒也是,是哥哥的皇儿呢,很不该怕他得。”黛玉点头道:“亶儿如今虽则懂事些,可到底还得过些日子才七岁,不该太过宠溺或是额外对待,担心时日久了皇儿自觉不寻常起来,许多事情便不好办了。”皇上跟着点头应了。一会儿静下来,想起李淑妃之事,二人又叹息一回,亦就丢了。

次日临幸周惠妃,倒是如往常一般,不过半个时辰便回来了。宣亲王与文亲王一块儿来陪着黛玉,除过一同看看奏折,还有许多疑惑请母后指教。看着文亲王如今处理政事已经约略有点儿头绪了,黛玉很是高兴。兼之又有靖献王一同帮皇上批阅奏折,故而宣亲王文亲王亦可从他那里学得许多事理。如此兼收并蓄,得皇上、黛玉、保傅及靖献王等各人之所长,判断出来的事情,往往周全细致,因此黛玉亦放心让二人去。

展眼到了文亲王生日,昭公主在徐瑕指点下,做了个精致的扇套给他。文亲王欣喜的收下来,谢道:“昭儿如今都会做针线了,多谢昭儿的厚礼。”昭公主娇笑道:“这可是我头一回做呢,连父皇母后都不曾有。若是还能入得眼,文王兄笑纳便是。”

皇上招手让昭公主过去,抱起她坐在膝头,笑道:“昭儿不是向来最体贴母后的吗?如今为何先给皇兄做东西,还是将母后搁到后面儿去了?”皇太后笑道:“皇上不说自己,偏要说玉儿,挑拨她母女几个呢?”昭公主使劲儿摇头笑道:“回父皇,回皇祖母,皇兄一直都是极疼爱昭儿的,不过些微小东西,想来母后是不会介意的。”

昭公主话音才落,众人安静片刻,便听得一阵叮里咣当噗通哗啦之声,还有不停咳嗽的,五花八门,很是热闹。原来靖献王正欲吃茶,一口热茶又是烫了又是呛了,丢了茶碗还咳个不停。卫国公夫人刚给文亲王递上自己做得一条蟒腰带,还不曾坐稳,一下子跌到刚刚过来上菜的宫女身上。皇太后等则是噎了好半日。

黛玉指着昭公主笑道:“昭儿一句话倒是厉害,将父皇母后皇祖母都连带进去了。所谓童言无忌,若你有心,还不知要惹出多少事儿来。”靖献王吃了些凉茶,又顺了口气,方笑道:“往常只听说过皇后娘娘说话绕十七八个弯儿,昭儿可是得了皇后娘娘的真传了。待得将来长大了,还不知该如何了得。”

昭公主疑惑的看着父皇,又看看母后,不得头绪,只得拉着黛玉的胳膊问道:“回母后,可是儿臣说错话了?儿臣不过是不想让父皇总欺负母后。母后可是连口都不曾开,父皇便能编排上,若是母后开口了,父皇还不知怎么欺负母后呢。”

黛玉抬头看了一眼皇上,幸灾乐祸道:“没事儿,昭儿说得不错,母后要那扇套做什么,又是那么件儿小东西。再则你们兄妹情深,母后看着欢喜还来不及,哪里还顾得上介意。怕是父皇没得着,心下不甘亦是有的。日后昭儿亦要孝顺父皇,否则父皇便不肯这般抱着昭儿了,岂非划不来?”昭公主闻言忙从皇上怀里跳下来坐到黛玉腿上去。众人见状又笑了半日。

说起来黛玉倒是难得的轻松了些日子,新来的那些宫女还有几个很顺手,渐渐的亦熟悉起来,黛玉亦放心许多。随着肚子渐渐大起来,皇上更是时常早早的便回来陪着黛玉,一块儿说话或是去四海池转转。只因心里惦记着黛玉前些几年忧心劳神,放不下心,故而时常拿些没要紧的事情来逗她,还时常说些松快的笑话,百般想让黛玉放松下来。

有着哥哥时常陪在身边儿,黛玉果真好多了,睡得少了些,吃得却很好,亦不那么容易觉得累了。日里宣亲王昭公主等皆要去读书习学,不能陪着黛玉,亦正好给了皇上与黛玉单独相处的时间。天热了便时常在殿内下棋和诗辩论经义,或是一块儿涂鸦,亦颇得其乐。

荷花初开始,充仪便被太医诊断已经有了身子。待得进了六月,周惠妃亦有了身子。李淑妃奏请,如今天热,侍寝不便,且周惠妃与充仪皆有了身子,不如便止了此事。黛玉深知她乃一番好意,且如今黛玉已经九个多月,行将生产了,更需皇上得空便守着跟前。再则此时亦就充媛一人侍寝而已,不如停了亦好。充媛已经有子,故而亦不计较。

六月十四这日,黛玉临盆,顺利产下小公主,长得更像皇上一些,却是个极闹腾的,一会儿饿了就哭,唯有皇上抱着时还好些。黛玉笑道:“哥哥时常说这些皇儿皆是跟我亲,倒是小公主一出生便偏着哥哥,此番倒是了了哥哥的心愿了。”皇上摇头笑道:“谁知道将来长大了会怎样,再则却是个爱哭闹的淘气包,不讨人喜,许是因着如此才偏着哥哥的吧?”

正说着话,便听得小公主又哭起来,黛玉笑道:“她才生下来,哭闹些亦是难免的,哥哥还要挑拣,担心她不乐意了。”皇上抱着哄了好一会儿,待得小公主渐渐止了哭,才顾得上应道:“如今哭闹些亦就罢了,别是将来长大了还是这般淘气便是。妹妹赶紧给她取个名字吧,否则叫不开,一会儿皇儿又该不乐意了。”

皇上话才说完,小公主又哭起来,想来这回该是饿了,方交给奶娘吃奶去。黛玉看着皇上一脸无奈,笑道:“许是饿了,或是如今天热,她有些儿难受,待得过些日子天凉了,或是吃饱了,兴许就好了。”一会儿听得没了哭声,片刻又见奶娘将睡着的小公主抱来放到黛玉跟前,皇上与黛玉方看着她笑起来。

仔细看了小公主半日,黛玉抬头看着皇上道:“这几个公主唯有她最是娇俏,想起才刚皇儿哭得满脸泪水横溢的脸,很是有点儿像芙蓉带雨,晶莹剔透,娇滴滴又惹人怜爱。只是越是惹人怜爱,则越易恃宠而骄,或是娇惯坏了。故而莫若取个‘和’字,取温和慈和之意,兼收‘荷’之意,以缓和之。哥哥觉得如何?”

皇上仔细端详一番小公主,果真比另外四个都更显娇媚,如今虽小,开不大明显,但是照着他的形容想想便能猜个大概,将来长大了必定是朵娇芙蓉,宠爱必定是少不了的。虽则他与黛玉自可严厉约束,可除了这二人,她将来还要接触许多的其他人,或是将来长大了开府出去,亦容易被人宠溺。若是来日皇上与黛玉百年之后,宣亲王与文亲王必定不好管束她太严。皇上将和公主的终身都思量了一遍儿,待得听到她又哭了,方回过神来。

黛玉笑道:“哥哥这么仔细看她做什么?可是把她吓哭了。”皇上忙将和公主抱起来,一边儿哄到:“和儿乖,又哭什么呢?母后这般疼爱和儿,你还只这般哭闹,将母后闹得不得安宁,担心日后母后不疼你。”黛玉听得皇上一边儿哄着,一边儿说道,抿嘴笑个不住。谁知过了片刻和公主果真不哭了。

皇上笑道:“说来说去还是得说到母后不疼她,才止住哭。看来还是向着母后的。”黛玉笑道:“那原本是哥哥哄了一会儿就该好了,她哪里听得懂,如今连我抱着哄她都不要,哪里还管母后疼不疼呢。”看着如今最是爱哭闹的和公主,黛玉时常亦是气得无法。若是皇上不在,奶娘便只得将公主抱到隔壁去,免得哭起来吵了黛玉歇息。

待得和公主满月后,哭得便渐渐少了,老神医跟着靖献王来给和公主看过一回,以为还是黛玉身子弱,故而和公主身子弱些亦是有的。如今奶水足,兼之众人又细心,渐渐的调养过来,许是便好了。想起黛玉幼时便有些先天不足,众人又不曾格外的给她调养,很是叹息了几回。回思起来,皇上又命老神医赶紧给黛玉亦看看,多调养调养,否则日后还得受苦。

百日时皇上看着和公主乖巧,又会跟他及黛玉笑,娇俏的模样儿渐渐的明显起来,人见人爱,便与黛玉商议要册封她。黛玉想着不过是公主,便由着皇上册封。拿着宝授,和公主见没什么好玩儿的,随手便丢给皇上,扑到黛玉怀里娇笑不止。黛玉亦跟着笑,却是笑皇上最爱给公主册封,却从不得几个喜爱。

虽说和公主在皇上及黛玉怀里乖巧,却未必爱别人,且极是挑剔的厉害,除了父皇母后,还有几位奶娘,其他人便是李淑妃等,皆不让碰。最绝的是,旁人逗她还可,她高兴了亦跟着笑两声儿。但若是谁想动手抱一下,必定哭个不住,非得黛玉或是奶娘哄半日,犹自不肯停歇。如是几次过后,别人便都怕了,没个敢惹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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