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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

昭公主见徐瑕与赵大姑娘皆守礼秉性,心知母后不忍,便忙带着二人去了。黛玉方与徐陶氏笑道:“徐太太莫要见笑,当初见到徐夫人,朕便爱得很。今日见了赵大姑娘,亦是爱不过来,不如留在这里罢了。你们亦多担待一些,只当朕脸皮厚吧。若说起来,却是你得不是,将女儿教养的那般出色亦就罢了,如今将外孙女儿亦教养的如此出挑,怪不得朕喜爱。”

听得黛玉如此又夸又损又有点儿强词夺理,徐陶氏笑道:“启禀皇后娘娘,幸得皇后娘娘错爱,臣妾一家上下之荣幸。小女及外孙女儿,亦不过寻常之人,得蒙皇后娘娘格外厚爱,亦是她们的福分。还望皇后娘娘多加调教,亦是她们之荣幸。”

二人不过又说笑几句,便见徐瑕红着眼睛过来,想来是哭过了,黛玉心下愧疚不已,又命格外赏赐许多。昭公主与赵大姑娘却是好得很,让慈公主与乐公主颇为羡慕,只是缘分之事,不可强求,她们亦都习惯了。待得众人都走后,亦不用额外下旨,赵大姑娘便被留在宫内。黛玉又交代众人皆呼她为“赵姑娘”,以客礼待之,一应服侍宫婢等,皆比照昭公主。众人不解何意,不过以为赵姑娘比别个好些,且又是徐丞相与柱国公之后,格外照顾而已。

见昭公主与赵姑娘投缘,又时常一块儿相跟着读书做活计玩耍等,又见赵姑娘知书达礼,且心中颇有方略,黛玉更是喜欢,私下里与皇上商议道:“哥哥,过几日便是亶儿生日了,待得他加冠后不如就将亲事定下来。虽则赵姑娘才十岁,定亲亦是可以的。”

皇上笑道:“若是要定,亦未尝不可,只是如此一来赵姑娘必定更加拘束,而亶儿便是在宫内见了她亦颇为别扭。当日下旨之时妹妹还百般不肯搭理哥哥,反倒生分了许多。哥哥以为不如先这么着,待得过两年赵大姑娘长大些,亶儿亦稳妥了,再将此事尽快办了。如此则他们或许还可于这些时候熟悉些,再则亦不耽误功夫。”

黛玉狠狠的瞪了哥哥一眼,点头应道:“凡事不许说我。只是赵姑娘如今亦端庄守礼,颇有古风,见了亶儿未必肯多说。好在有昭儿,可是少不了会拿到皇兄跟前去说嘴的。如此亦好,若是二人有意,来日事情亦好办,若是无意,到时候在从容商议,便是改换别人亦可,如此亦不用委屈为难了谁,倒是亦好。”

如此说定之后,昭公主便是每日与赵姑娘领着慈公主等一块儿到黛玉跟前凑趣儿,或是去长信宫给皇太后请安解闷,倒也乐业。宣亲王与水王妃如今虽则每日皆来给黛玉定省,然则到底有事儿,每日呆不多久,便该离开。皇太子则更多的与皇上同出同入,或是比皇上还要辛劳许多,许多事情定要尽心尽力做好。故而回来倒是很少见到赵姑娘,便是见了,亦不过依礼而已。只是黛玉见二人仔细看来,还有些合缘,倒也放心,暂且依旧这么着。

皇太子生日前后,宫内上下皆忙着皇太子加元服。便是天下,亦皆仰盼,毕竟皇太子长成了,亦是件儿大事。好在亦是遵照古礼,虽则比皇子加冠复杂隆重些,亦不过如此。这日怡亲王以制币告七庙,挑选吉日临轩。这一日有司在嘉德殿设帐。中严,皇太子空顶帻公服出,立东阶之南,西面,使者入,立西阶之南,东面。皇太子受诏讫,入室盥栉,出,南面。如此这般,算是开始。

接着使者又盥,奉进贤三梁冠,至太子前,东面祝,脱空顶帻,加冠。太子起来进去换衣服,出来换个方向坐了,使者又盥祝,脱三梁冠,加远游冠。太子再进去更衣,出来,再换个地方方向坐了,拜受醴,即席坐,祭之,啐之,奠爵,降阶,复本位,西面。等得太傅怡亲王及群臣等拜事,方算结束。又择日会宫臣,又择日谒庙。

如今之事,黛玉见皇儿长大了,便尽皆由着他们自己操心去。唯有自己经历过,许多事情才能弄得更加明白,再则亦有有司管辖,她不过略略过目而已。而黛玉则是与皇上商议着该如何尽快将诸事教给皇太子,让他能稳当的继承大统。又帮着皇太子处理好各色旁的事情,比如兄弟之间,或是后室之事。

随着皇太子加元服,他的模样儿亦变化很快,一日一个样儿,让黛玉看着很是欣喜。如今虽则个子还比皇上低一些,亦是有七尺了,想来再过一两年长够八尺该当是件儿易事。举手投足,王气毕现,宣亲王都已经习惯于拜服其下了。至于修亲王顺亲王等,更是如此。虽是兄弟,却无丝毫兄弟之间的亲狎,唯有尊敬。

皇上亦颇为满意,每日朝堂之上,许多事情亦尽量照着他的意思来决断。往往更得民心,却让皇上偶尔亦是有些气恼之意。毕竟乃是自己皇儿,小小年纪便比自己更得人心,想来天下是恨不得他早些儿退位让贤了。亦好在是自己皇儿,否则还不知生出什么事故来。既然如此,亦未必不是件好事儿,自己亦乐得自在。

对与皇上的这番计较,黛玉往往失笑,并不理会。毕竟是自己最得意的皇儿,又有何好计较的,顶多不过是觉得天下以为他不及儿子。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若是父亲不贤,儿子自当难以成圣贤,故而如此亦是转折肯定之意。皇上如今见了黛玉,似乎又有点儿如往常那般,顺手顺心的便做一下,笑一下,倒是轻松快意了许多,心下亦颇为满意。

原以为此时万事以备,黛玉都有点儿指望着皇上让贤了。不知是果真觉得皇儿比皇上更圣贤,还是自己亦跟着累了这许多年,身心疲惫了。总之自从与皇上商议后,此后诸多事情皆会顾虑到此事,又见近来愈加觉得容易疲惫,又更加喜爱与昭公主和公主她们取笑,便更加盼着能早些儿将担子交到皇太子肩上。

可每每见到皇太子回来皆有些疲倦,黛玉便心疼,又有些儿不忍了,自己与皇上便又多帮着出不少主意。又想着如今天下清明,皇太子为何时常会那般倦怠?却原来皇太子正在努力来个大变革,欲将许多事情皆反过来,定要将天下整肃好,又不肯太过惊动眼下的情形。如此一来,既要做事情,有不能太过让谁不自在,或是失了利,则顾虑的事情必然多,劳累便是必不可免的了。见黛玉操心,皇太子笑道:“回母后,儿臣不能孝顺母后,却让母后担忧,儿臣惭愧。”说着便给黛玉行礼。黛玉笑道:“亶儿免礼了,当初便说好的,日后你帮着父皇处理天下事,昭儿孝顺母后,如今正是如此,故而很不必如此了。再则亶儿如今为天下操劳,母后却在这里躲懒,却是非为母之道了。”

皇太子行礼道:“回母后,母后忧心劳神多年,儿臣总算长大,能为母后分忧了,实不敢当母后此言,让儿臣汗颜无地。难得母后辛苦这许多年,如今儿臣等皆长大了,母后很该放心歇息才是。外朝自有儿臣与皇兄一同帮着父皇,寻常昭儿陪着母后孝顺膝下亦是应该的。还望母后放宽心思,颐养天年,则儿臣之幸,天下之幸。”

和公主跑过来拉着皇太子的手晃到:“皇兄,还有和儿呢。和儿亦孝顺母后的,皇兄可是忘了?”黎皇子过来扑到黛玉怀里叫道:“回母后,儿臣亦孝顺母后。儿臣最听话,听文王兄的话。母后,儿臣要跟着文王兄去读书,文王兄比博士教得好。”黛玉抱着黎皇子笑道:“黎儿都会读什么书了,嫌博士教得不好?”

不待黎皇子回话,皇上便一把抱过他来,教训道:“黎儿说话便说话,不许坐到母后怀里搓揉,将母后都折腾累了。明日给黎儿找个好伴读,再换个好少师,严厉的教导几回,便不会这般了。”和公主笑道:“回父皇,若是少师厉害,许是黎儿又不乐意了,不如让黎儿便跟着文王兄去得好,只是嫂子未必乐意。”

黎皇子听得和公主说他,又拐回来提议让她去文亲王那里,刚生气一会儿又高兴起来,从皇上怀里下来依旧走到黛玉跟前坐下,拉着黛玉的手道:“回母后,黎儿最乖了,嫂子为何不乐意?儿臣是跟文王兄读书去的,又不是如和姐姐那般捣乱去了。”黛玉忙拦住道:“黎儿最乖,待得明日文王兄与嫂子来了问问再说,但不许说和姐姐,对姐姐要恭敬。”

和公主见母后已经开口,只得气咻咻的瞪了黎皇子一下了事。过了几日,黛玉问过文亲王与水王妃,水王妃倒是无所谓,且幸黎皇子还算听水王妃的话,故而黎皇子便隔日到文亲王那里跟着文亲王读书识字,兄弟二人倒是十分和睦,却是天生的缘分。而寻常则跟着雍亲王顺亲王等,却就是不要他原来的那几个师傅,黛玉便将其他人皆遣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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