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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蛤蟆躲灾

从老太太的家里出来后,直接就回家了,刚进家门口刘平安也前后脚的进了屋,看着柳如烟笑嘻嘻的说道:“丫头,看舅舅给你抓什么好吃的来了?”说着举起一串大蚂蚱,柳如烟急忙举起双手“给我!”舅舅一躲,“别急,我给你烧了吃!”姥姥笑着说:“这烧着好吃,把肚子里面塞上黄豆,香着呢。”

舅舅把蚂蚱的头一揪,蚂蚱肚子里的肠子就被一块拽了出来,然后那嫩黄豆一粒一粒的赛到蚂蚱的肚子里,放在煤火上靠,轻轻的豆香味立刻飘了出来,柳如烟馋的瞪着眼看着煤火上的蚂蚱,不一会儿,蚂蚱就被烤的焦黄焦黄的,舅舅把烤好的蚂蚱笑嘻嘻的递给柳如烟,柳如烟就拿过来,慢慢的啃着吃。

姥姥早就在旁边开始纳鞋底子了,一边忙活一边问刘平安,“明天,就是五月单五了,今天晚上你逮蛤蟆去不?”刘平安一边继续给柳如烟烤蚂蚱吃,一边点点头:“去,过了十一点我就去,要不太晚了,蛤蟆就找不见了。”柳如烟眼睛一亮,“我也去,舅舅你说好的,也带我去捉蛤蟆的。”刘平安一乐:“行,到时候我叫你。”姥姥说:“那你小心一点,看着点丫头,别掉进水里去了。”刘平安站起身来,擦了擦手说道:“没事!”

到了晚上,因为要半夜起来去捉蛤蟆,柳如烟早早的就睡下了,还不忘嘱咐姥姥:“到时候,叫我啊!姥姥。”姥姥一乐,在柳如烟的光脊梁上轻轻的打了一巴掌:“知道了,快睡吧!”

可能是因为惦记着晚上去捉蛤蟆,柳如烟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姥姥一乐:“干嘛呢?不睡觉,在炕上烙大饼呢?”柳如烟睁开眼,一脸的郁闷“睡不着!姥姥,要不你给我讲个小曲呗,听着小曲我就睡着了。”村里人管讲故事叫讲小曲儿,姥姥说:“行,那我讲完了,你赶紧的睡觉。”柳如烟点点头:“嗯!”

姥姥就着昏暗的灯光纳着鞋底,开始讲起来:“老原先啊,有个财主,嗯,就是你老姥姥他们村的事,是个真事儿,这老财主啊,有一个丫头被妖精给迷住了,这妖精啊,白天走,晚上来,把丫头给迷得迷迷糊糊的,一天比一天廋,眼看着就活不成啦。”柳如烟蹬着两眼,听得津津有味:“然后呢?”姥姥一乐,接着讲道:“眼看这丫头不行了,老财主也急了,就找了个侍婆来,侍婆就问丫头:那妖怪长的什么样啊?丫头说:是个瘦高的男人,穿一身白衣服,就是那衣服有些奇怪,衣服的前衣襟上都是扣子,就是那种老式的盘扣。”“啥叫盘扣?”柳如烟问道。“就是你今天去的姥姥家,姥姥衣服上的那种扣子!”姥姥解释道,张刘氏穿的是老式的对襟的褂子,上面的扣子就是盘扣,“那扣子啊,从领子一个挨着一个,得有一百多个,侍婆就有注意了,拿了一把剪子对丫头说:等晚上,那妖怪睡着了,就悄悄的把他衣服上的扣子全给剪了。到了晚上,着妖怪又来了,等妖怪睡着后,这丫头偷偷的把剪子拿出来,就开始剪妖怪衣服上的扣子,剪一个,妖怪就哆嗦一下,等把扣子都剪完了,那妖怪大叫一声,就跑了,到了白天,侍婆领着财主往丫头的房间一看:地上密密麻麻的一地的蜈蚣腿,地上还有血,人们顺着血一路找,找着,找着就找到财主家的阁楼上了,人们一看,一条大蜈蚣,腿没了,死在阁楼上了,原来是一条大蜈蚣成精了!可是没过几天丫头怀孕了,到了生产的时候,死活生不下来,没办法了,财主就又把侍婆找来了,侍婆就给想了个法儿:立起两根木桩子来,把丫头大字型绑在木桩子上,在丫头的下边升起一堆火,火上架起油锅,油一开香味就出来了,人们就看见从丫头的肚子里钻出一条小蜈蚣来,闻着香味啪的一声掉到了油锅里,紧接着一条又一条的蜈蚣钻了出来,掉进了油锅里,被炸死了啦,丫头.。。”姥姥只顾自己讲自己的,讲完了回头一看柳如烟,不由的笑了:“这孩子,怎么就睡着了呢。”柳如烟蜷缩在炕上,轻轻的打着酣睡,脸上还带着笑容呢!

柳如烟睡着了,在睡梦中,柳如烟梦到了好多的蛤蟆,大的,小的,一个挨一个,柳如烟手提着竹筐,捡啊捡啊,忽然一只一人多高的大蛤蟆,笑嘻嘻的说:“丫头,还跟舅舅捉蛤蟆去吗?”

“啊!”柳如烟吓得一哆嗦,然后就觉得有人在摇晃着自己的身子,柳如烟揉揉眼,刘平安趴在炕头,笑嘻嘻的看着睡眼朦胧的柳如烟:“丫头,还跟舅舅捉蛤蟆去吗?”柳如烟还没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一人多高的大蛤蟆,惊叫一声:“蛤蟆成精啦!”小手一挥,一拳正打在刘平安的鼻子上,刘平安没注意,被柳如烟一拳打个正着,惨叫一声,鼻子一酸,眼泪流下来了:“我靠!丫头你撒什么癔症呢?哎呀哦,我的鼻子酸死了!”柳如烟揉揉眼,仔细一看,舅舅捂着鼻子,眼泪一个劲的顺着眼角往下流,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柳如烟噗嗤一笑:“活该!谁让你装蛤蟆吓我来着!”刘平安一愣:“什么个意思啊?谁装蛤蟆啦!”柳如烟就继续嗤嗤的笑!

村子里有一个池塘,方圆有半亩地那么大,本来就是雨水汇集而形成的,里面什么也没有,但是有一年下过一场大雨后,突然池塘里多了很多的王八,小的有拳头大,最大的有人看见过筐底那么大的一只,一时间成了十里八乡的奇闻,据说有一个当官的,专门跑到这来看野生的王八,这个家伙喃喃自语的说:“都说这的王八大,我怎么看不见呢?”忽然池塘咕嘟咕嘟的象开了锅一样,从池塘的底部浮上来一只磨盘大的王八来,这家伙嗤嗤一笑:“也不算大吗!”话音刚落,这只王八沉下去了,又浮上来房顶那么大的一只王八,这家伙还不满足,摇摇头:“还是不算太大!”这只王八也沉到池塘底部去了,过了好半天,哗啦一声巨响,整个池塘表面起了风浪,小小的池塘竟然泛起了一长多高的浪头,这家伙吓了一跳,呆呆的看着不涛汹涌的池塘吓得一句话也说出话来,在汹涌的波涛中,忽的一声伸出一只王八的爪子,只是一只爪子就站满了整个池塘!“好,好大啊!”这家伙终于满足了!

天上的月亮昏昏暗暗的,周围不知名的小虫吱吱的鸣叫着,柳如烟和舅舅趴在池塘边上的草丛里,一动不动,池塘里安安静静的,往日里吵闹的蛤蟆的呱呱声,今日都听不见了,蛤蟆躲灾就要开始了!

舅舅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月亮已经快升到头顶了,马上就要到夜半子时了!“快来了!丫头躲在这别动!”刘平安小心的嘱咐了柳如烟一句,自己悄悄的站起了身子,“嗯!舅舅你小心些!”柳如烟的心咚咚咚的直跳,既害怕又有些兴奋,把小小的身子往草丛里躲了一躲,小声的对舅舅说道,“知道了!”刘平安压低了声音,答应一声,半蹲着出了草丛,来到池塘的边沿上,拿出一炷香点燃了,拿在手里朝着四方拜了一拜,口中念念有词:“弟子今日在此借道办点事,麻烦各位先回避一下,有山的归山,有庙的归庙,无山无庙的归堂。”念叨完了,把香往地下一插,从衣兜里拿出一个黑乎乎的物件,大概有拳头大小,又在地上花了一个十字,把东西轻轻的放在十字的中央,赶紧的退了回来。

柳如烟在草丛里,紧张的看着舅舅,眼下见舅舅回来了,赶忙问道:“舅舅,你拿的是个什么东西啊?”刘平安一笑:“那可是个宝贝,是我师傅传给我的,是一个雷劈木的蛤蟆!”柳如烟有些不明白:“什么是雷劈木啊?”刘平安压低声音解释到:“就是被雷劈过的枣木,然后用枣木雕刻成蛤蟆的模样,就是这玩意儿了,嘿嘿”刘平安两眼在黑夜里有些闪亮:“这玩意儿可绝了!只要在哪一放,方圆百步之内的蛤蟆一会儿就全跑来了!嘿嘿。”柳如烟睁大了眼睛:“真的,假的?”刘平安一笑:“你看看就知道了。”柳如烟赶紧的转过头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远处的香火头,那个雷劈木的蛤蟆就放在香火头的旁边。

舅舅突然把柳如烟往下按了按“来了!”刚才还静悄悄的水面,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无数的黑影,一个个消无声息的游上了岸,柳如烟看清楚了,立刻浑身就起了无数的鸡皮疙瘩,手脚有些发凉,无数的癞蛤蟆,大的小的,胖的,廋的,慢慢的爬上了岸,一只接一只,你推我搡的拥挤在一起,争先恐后的往岸边的草丛里爬,先上岸的癞蛤蟆一爬进草丛里就不见了身影,“那些蛤蟆都躲到地洞里去啦,过了五月单五才会出来!”刘平安小声的在柳如烟的耳边说道,“那咱们捉那一只啊?舅舅!”眼看着那些大大小小的癞蛤蟆都绕过了香火头,消失在了早从里,柳如烟有些沉不住气了,“别着急,我们不用自己下手捉,待会儿肯定会有一只自己待在雷劈木蛤蟆的背上的,那只就是我们要的那一只!”

眼看着蛤蟆群越来越少,渐渐的只剩下了零零散散的一只,两只的,柳如烟不由得暗暗的有些担心,忽然刘平安低声说:“出现了,快看!”柳如烟一激灵,赶紧的紧紧的盯了过去,这时,池塘里咕嘟嘟的冒起了一连串的气泡,一只巴掌大的癞蛤蟆慢慢的爬上了岸,离得老远,柳如烟就看见这只癞蛤蟆的背部长满了恶心的疙瘩,两只眼睛鼓鼓的,在眼睛的上方有两个突起,就像人的眼眉一样,这只癞蛤蟆一上岸,身后流下了一道水迹,柳如烟惊讶的发现,凡是碰到水迹碰到过的野草,立刻就蔫了下去,不一会儿就软软的趴在了地上,“看见没?这只就是这一群蛤蟆里最毒的一只,啧啧,你看他碰过的草,都被他毒死了!”刘平安啧啧赞叹道,“好恐怖啊!”柳如烟也被这一只癞蛤蟆的毒素吓了一跳,“嘿嘿,毒性越大,制成药后药效越好!这就叫以毒攻毒!”

“汪,汪,汪!”突然这只蛤蟆肚子一鼓一鼓的发出了响亮的叫声,柳如烟有些发懵,她头一回听见蛤蟆竟然发出了“汪汪”的叫声,在柳如烟的印象里,蛤蟆不是都应该是“呱呱”的叫吗?

蛤蟆叫一声,爬几步,不一会就爬到了香火下,两只后腿一蹬,爬上了木蛤蟆的背部,趴伏在木蛤蟆的背上不动了,刘平安长出一口气“成了,丫头收拾收拾咱回家睡觉去了。”

刘平安小心的用一块红布把蛤蟆抱起来,收在了一个塑料袋里,刘平安告诉柳如烟,有了这只蛤蟆,回去后,用上好的松磨放在蛤蟆嘴里,然后用针缝好,把蛤蟆到吊来,挂在阴凉处,阴干了,药就成了,小孩儿得了腮腺炎,用松磨在小孩的患处一抹,几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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