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温润的浴室出来，宁宇还是本能地穿上了西服，笑笑再也懒得穿正装，还奚落说：“怎么，你一会儿还要下去幽会啊？”出口之后又觉得有几分不妥，改口说：“开玩笑的，我知道你的事情忙。好吧，现在我们来研讨事情的细节吧？”她拿出了刚刚收到的消息，上面有关于何时划款、何时需要见到龙都方面的规划等。宁宇仔细浏览了一遍，上面已经大致规定了划款的期限了，在三十个工作日之内就要完成。需要龙都方面完成的事情也就多了，除了财务制度之外，还有这个工程的整体团队建设、工程管理、后期运营等，这可是一个相当系统和庞大的工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分门别类的分工需要专业人士来起草。
宁宇说：“创建账号这简单，确立工程项目的领导小组也不难，关键就是这上面要求细化的制度，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拿出来的，而且还要符合龙都以及基金方的实际。”
笑笑说：“是啊，所以我觉得你就是应该用多一点的精力来考虑这件事情了，其实也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复杂，只要你把领导机构确立了，每一个成员不就按部就班了吗？现在关键是你的真正副手还没有确立呢，而且这个副手一定要与你心心相惜，不能有半点的离心离德。”
宁宇突然问：“难道你就不能介入其中来吗？”
笑笑说：“这个恐怕真要让你失望了，就是你们龙都方面和基金方面都有这样的想法，我本人也是不会接受这个邀请的。你也许还不知道，我其他方面的事情也不是一两件，我根本就不可能有那么多的精力陷进一个项目里面去。你要是信得过我的话，我可以给你提几个建议。”
宁宇说：“你这是什么话啊？我怎么会信不过你呢？你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吧？”
笑笑说：“根据基金方的意见，你就是这笔基金的最后决策者，这个项目需要一个在你之下的总指挥，这个总指挥你觉得谁合适呢？”
宁宇想了想，说：“也只有雪雁了吧？别人也不合适啊？”
笑笑说：“完全不对了，雪雁根本就不可能，而且基金方也不可能同意让一个副市长出任这么大项目的总指挥。”
宁宇问道：“那么谁合适呢？”
笑笑说：“根据基金方面的要求，至少要设两个以上的总指挥，凭我的直觉，基金方一定会觉得省教育厅长和龙都市政府的市长适合做这个项目的总指挥，雪雁不是不可以用，但最多也只能是常务副总指挥这样的角色。”
宁宇笑笑说：“你不会开玩笑吧？我一个市委常委，能让教育厅厅长和市长在我下面工作？这玩笑开得太离谱了吧？”
笑笑说：“你最好别这样想，这就是基金总部的真实想法，我现在不能告诉你我的信息来源，但是这个信息一点也没错，而且很快上面就要把这个意图传递下来了。这里我还想给你提一个醒，你可不要因为指挥长是厅长和市长，你这个实际上的执行人就不承担责任，基金要追究的第一责任人不会是别人，而是你宁宇。”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可笑笑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她还是微笑着说：“我很清楚，下一次的会议，就是你坐在正中央主持、教育厅长和市长一左一右地在你身边听令了，我也知道你不习惯，可你没有别的选择，这就是你的历史使命。”原来，笑笑今晚见他就是要说这些话，宁宇瞟了笑笑一眼，觉得有点滑稽，笑着说：“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啊？我从政才几天啊，市长和教育厅厅长成为我的下级了？”
笑笑说：“没有办法啊，这是基金方面的要求，人家可没有国内的那些条条框框。”
宁宇说：“你今晚就要对我说这些吗？”
笑笑说：“莫非你觉得这还是小事啊？”
宁宇说：“当然不是小事，就是让我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呢。”
笑笑说：“我觉得你大可不必这样，难受的其实不是你，而是厅长和市长，你其实还好，很多事情都是他们两个承担具体责任，你只是宏观调控，并且负责向基金总部汇报工作。”
宁宇问：“难道具体的事情我就真的可以不问了？”
笑笑说：“当然不是啊，根据基金方的决定，你是项目的总决策人，你的管理范围在副指挥长以上的领导层，所以下面将增设的常务副指挥长和副指挥长你还要出面选拔和任命的。”
宁宇又傻眼了。
笑笑说：“你也不要太着急，根据惯例，副市长和教育厅分管副厅长就是常务副指挥长的人选，再下面就是教育厅的相关处长和龙都市的教育局长出任副指挥长了。只要把这些人抓实在了，你的工作也就轻松了。”越是这样说，宁宇觉得头就越大了，这样一个项目，涉及的正厅级干部就是两个、副厅级干部也两个，他本人还是一个副厅级干部，且还是资历最浅的那一个，叫他今后怎么开展工作啊？如何统筹和指挥？
笑笑说：“你注意到另外一个关键的信息没有啊？”
宁宇早被这些突来的信息打乱了思维，说道：“还有比这些更特别的吗？”
笑笑说：“不是更特别，而是制衡作用。基金方面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推行的管理制度，在全球范围基本上都是沿袭这样一套方法。”
宁宇说：“你就别卖关子了，你说呀。”
笑笑说：“在领导成员构架下面，不是还有一个平行的专家委员会吗？基金方这样设置，其实就是担心指挥机构的权力过大，很多问题不便于平衡。这专家委员会是可以否决领导机构不成熟的意见和建议的，但是这些专家的构成也是由两大阵营组成，外方专家和国内专家。根据惯例，教育部的相关司局领导要进入这个专家委员会的名单，还有就是国内的一些大学校长或者属地的教育界权威人士。”
宁宇再一次看了这个材料，上面确实有这样的机构设置。笑笑说：“你看有一个人是铁定要进入这个名单的，而且还要做专家委员会中方的首席专家。”
宁宇仿佛眼前一亮，说：“你说的是省城张书记？”
笑笑问道：“难道有问题吗？”
宁宇心中暗自惊喜，自己正愁没有参考的专家和学者呢，要是张书记能成为这个专家委员会的中方首席专家，他在这个阵营里面说话显然就有分量了，遇到实际问题他当然会出面替他扫清的，这一点自信宁宇还是有的。
笑笑又说：“何止张书记一个人呢，还有可以利用的人选呢，省行政学院的主要领导也是可以进入专家组名单的，不同样是你可以利用的人吗？”
宁宇这才想起来，是呀，红副院长一定也可以进入这个中方专家名单的，不管怎样，在关键的时候，他也会站在他的立场上啊！
笑笑说：“我的话就说到这里吧。你也可以选择留下，你也可以考虑约见张书记和红副院长，我可以断定，他们一定已经接到有关部门的通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