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足能容下千人石洞呈现在张三宝的面前,四周巨石林立,高低起伏,张三宝所在之处正好是一处峭壁上,极其隐蔽,下方一个宽阔的地面上,武士执火把,立在四周,几百个红衣妖僧手执念珠,一字排开,里三层外三层,围绕着整齐有序的排成阵势,奇的是如此多的人,却未有发出一丝半点的声响,整个洞内静的出奇,水滴石穿与火把“劈啪”之声不绝于耳。
张三宝环视了一下,见张道子等三人在一块巨大岩石后面不动声色的观察下面的情形。
眼见红衣妖僧中间地面之上,由黑变红向四周延伸数十米,一张大大的佛字从地里腾空而起,矗立在数百人之上,周身佛光普照闪闪发光,一圈光环围绕四周,真是气势磅礴犹如天降,让张三宝有种跪地膜拜的冲动感。
众人神情凝重,面无表情,只是不停地低头念着听不懂的经文,空气中似有两股力量在不停地相互压制,一浪高过一浪,势同水火,山摇地晃,张三宝看的是胆战心惊,忽见地面,开始裂纹不断向四周延续伸展,四条胳膊粗细的铁链,从地下冒出缠绕在,一位三十开外的中年男子身上,这位中年男子盘膝而坐低头不语,在众妖僧中间面无表情。
忽听得一老者道:“阔出,当年你至天下苍生而不顾,嗜杀成性已渐入妖道,我将你困于灵山希望你能潜心默化,感化与你,数百年了,你还不幡然醒悟吗?”
朱八斤低头对张道子道:“好浑厚的声音啊,声音不大,却字字都往你耳朵里钻,真是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啊,高人啊!?
那个在众人头上的‘佛’字里出现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
只见,那中年男子猛地抬起头,看向老和尚,张三宝心中一紧,心道:“天底下的俊男怎么都让我给赶上了,这是一张刻满坚毅,冷酷完美的脸,他与风满楼有着不同的风格,却有着相同的性格都是目中无人得主。”
忽听得阔出道:“明灯大师。”听到这几个字的时候,张道子身子猛地一颤,表情凝重起来,“我与你争斗几百年了,你虽将我降于此地,却也始终奈我不得,今日你已然是强弩之末,我敬你是一代神僧,留你一息尚存,何必与我斗得灯尽油枯,尸骨无存呢?”
神僧双手合十两眼一闭,说道:“罢了罢了,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那老衲今日就要与你做个百年的了结,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此时明灯神僧已然盘膝而坐,手执念珠口中念念有词“南无阿弥陀佛……困龙咒……。”
张三宝小声问张道子,道:“这个明灯老和尚与阔出是何来路,难不成他们都是神仙,竟然都活了好几百岁,还不死呢?”
“明灯神僧乃是佛界北斗法力无边,外界传闻很多,有人说他早已得道成佛,没想到原来他尚在人间啊,”一指那个青年男子:“眼前这个中年男子,乃是大元朝成吉思汗最疼爱的第三个儿子阔出,听闻此人战功彪炳,但是嗜杀成性,邪术高强,曾拜妖域通天法王为师,如若当初不被明灯大师降与此地,他可能就是当年的大元皇帝,那时百姓才真是生灵涂炭那!”张道子低声说道。
小姑娘虽未说话,但是眉心紧锁,一言不发,好像也在怀揣着心事。
朱八斤将头凑了过来低声说道:“这些红衣妖僧,怎么会甘心做他的家奴啊。”
张道子沉吟道:“当年大元朝,封妖僧为国教,妖僧的头目通天法王为国师,那时的妖僧们真可谓红极一时,只是太过残忍,以食之百天的婴儿血肉来练邪术,直到明朝统一天下后,才将这些番邦妖僧,邪魔外道逐出中原,他们今日来此想必是要救出阔出,在建大元帝国啊!”
张三宝一听热血沸腾,将腰刀一抽道:“那还等什么,一起下去与老和尚并肩作战。”朱八斤嘿嘿一笑道:“兄弟,你说的太对了,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你先去,兄弟随后就去。”
张三宝一听他随后就去,知道朱八斤这又使阴谋诡计,非要拖着他一起下去,张道子道:“别胡闹,他们既然准备了这么多年,来的绝非泛泛之辈,以你我这几个人的力量,别说阔出,下面随便一个,也够我们喝一壶的,你看下面几百个,还有周围武士,我们下去不过就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对,眼前我觉得还是逃得越远越好,阔出再现人间,天下又将血雨腥风了,”朱八斤说道。
张三宝未理会朱八斤的感慨,对张道子道:“师傅,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朱八斤也觉得奇怪。
张道子道:“学道时,就曾听闻有关明灯与阔出斗法之说,最终都不见了踪影,只道是明灯降服了阔出升天了呢?今日得见,远非如此啊。
忽听得下面众妖僧一同念咒文,众妖僧头顶之上一股黑色力量积聚,越来越大,周围碎石被吸入,眼见黑气慢慢向神僧吞噬而去。
神僧低眉不语,叹息一声,低吼道:“我佛慈悲普度众生,看来今日老衲要为黎明百姓大开杀戒了,只见至善双手叉开,手中念珠,飞溅而出,一同冲进了黑气之中消失不见,不大工夫黑气之中急剧膨胀,瞬间爆裂开来,一枚枚念珠如同夜幕中坠落的陨石,四处飞溅,众人齐现惊恐之色,躲闪不及,中者无不非死即伤,偌大个洞中一时之间“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张三宝心想:“神僧那小小的动作,便使得众妖僧,阵脚大乱,真是见者无不动容,闻者无不变色,如若自己也能如此厉害那就好了。”
忽见洞中乱成一团,朱八斤知道时机到了,对张道子等人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我们还是趁乱快点逃吧。”不等张道子开口,朱八斤已然急不可耐,先行动身,一脚踏空,朱八斤从上面滚了下去,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众妖僧也是惊恐不已,向四周张望。
朱八斤眼见自己落入虎口,本想站起,却发现此时手脚颤抖无法站立,朱八斤只得盘膝而坐,佯装打坐,见妖僧,武士蠢蠢欲动,朱八斤这个苦啊,真是哑巴吃黄连,只得故作镇定对影中的老和尚道:“老和尚你休怕,我乃昆仑山朱八斤特来相助,我早在此埋伏下数千精兵良将,只待我一声令下,四周之上便将万箭齐发,将这些妖僧一网打尽。”
明灯一捋胡须笑道:“有为青年前途无量。”
众武士被朱八斤一阵胡闹,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张道子对张三宝道:“被朱八斤这一搅局,虽然一时镇住,这样下去恐怕脱不了太久,不妨一起下去,见机行事吧。
朱八斤也觉得氛围不对如若在这样下去,非露馅不可,忽见张道子等人一起冲了下来,精神为之一振低声对张三宝道:“兄弟,真够意思,黄泉路上不寂寞啦!”
张三宝哪还有心思和他斗嘴,只当是没听见,对朱八斤一作揖道:“我等以大哥吩咐埋伏妥当,只待大哥一声令下,便叫这群妖僧万箭穿心。”
众人本就让至神僧诛杀所剩不多,虽对朱八斤疑惑,但也有些力不从心,突然又下来几人,知道所言非虚,心生忌惮。
朱八斤被张三宝这么一说又见他给自己使了个眼色,早已会意了意思,趁此机会还不赶快见好就收。忙趁热打铁道:“今日来此虽是来助老和尚的,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不要做无谓的牺牲,依我看双方还是先罢手言和,他日在战如何?”
众妖僧面面相觑,一时拿不定主意,看向铁链中的阔出,朱八斤不失时机的说道:“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我们就先别过了。”临走时不忘对着明灯一摆手道:“老和尚您也快点走吧。”
阔出低头不语,脸色数变,张道子见映入洞内的月光,慢慢变红,急忙道:“不好,千年血月。”话未说完……。
只见阔出如鬼魂附体般,蓬头垢面,眼睛血红,这时所有红衣妖僧盘膝而坐,双手伸出一股股鲜血从股掌中注入阔出身体里,不大工夫,收势不及的红衣妖僧已被吸食的只剩下一具具空壳,血腥场面让在场的张道子等人不寒而栗,此时的张三宝只觉得喉咙发涩,嘴唇发干,浑身燥热,有种想喝血的冲动感,这细微的动作并未引起其他人的察觉,殊不知他却正在经历着一场魔道的生死考验。
阔出将双手双脚上的铁链发疯般的向怀中收缩,一根根铁链断成数段,神僧见大势不妙,一掌拍出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与所剩铁链形成“龙”形,怒吼着压向阔出,阔出双手抵挡力道,将脚上最后一根铁链崩断,至善与阔出一正一邪两股力量缠斗在一起地震山摇,两股力量压降下来。
众人一下子感到洞中空气的挤压有种窒息的感觉。
此时的张三宝体内翻江倒海,嗜血的冲动已然超越他的意识,他还在做殊死的挣扎,在他还清晰的时候他还是很想理清楚是什么原因让他有如此嗜血的冲动?
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他现在需要的是如何控制住。
他的意识正在慢慢的不受他的控制,慢慢的模糊……。
张三宝此时脸色发紫,嘴唇已然被自己咬的血肉模糊,上蹿下跳,早已不知道东南西北,他忽然看到那个因窒息而脸憋得通红的小姑娘,雪白的肌肤让张三宝垂涎三尺,早已饥渴难耐的他,猛地冲了上去,骑在了小姑娘身上,张开血盆大口,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突然两股力道不偏不倚同时击上张三宝。
张三宝只觉得如触电般,有两股力量在体内凝聚,越聚越大。开始源源不断的向他的全身七经八脉游走,张三宝突然感到说不出的舒坦,如鱼入大海,连日来的疲惫一扫而光。
这时,至善与阔出脸上看似波澜不惊,心中却早已惊涛骇浪,两人如此霸气的劲道,非但没有将此人吞噬掉,反而两人身上的百年法力力,正快速的被眼前这个不起眼的青年吸食,如若再不及时收手,两人这个几百年功力转瞬将要化为乌有,成为他人的囊中之物。但此时两大绝世高手相互胶着,如若此时收力等同于两位百年顶尖高法力一同向自己发力,即使不被自己的掌力击的粉身碎骨,也会让对方的法力立毙当场。
阔出鬓角慢慢渗出汗珠,在这骑虎难下之时,阔出见神僧也是苦苦相撑,对神僧道:“明灯,如若再不收手,你我将被这个年轻后辈,都吸了去这百年功力,不如你我各退一步,如何?”
神僧此时只得点了点头。
“那好,我就从一数到三,你我二人同时收力,如何?”明灯并无异议,微微点了下头。
“一。”
“二。”
“三。”介于二和三之间时,阔出突然发力,张三宝只觉得一股力道从自己身上窜出冲向神僧,只见神僧微微一颤,将这股力道压了下去。
阔出冷冷一笑道:“明灯,你厉害得很啊,我这样都算计不了你。”
“阿弥陀佛。”至善脸色蜡黄,低语了一句。
身上没有了两股力量,张三宝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眼前的小姑娘,脸一红急忙爬了起来,躲到了一边。清醒过来的张三宝,这下子可真是百口莫辩了,愣愣的说不出话来。朱八斤不失时机的给张三宝使了个眼色,低声道:“兄弟,理解,想当年哥哥在胭脂巷也和弟弟似的,如狼似虎啊,没想到弟弟你比哥哥更上一层楼,如此多的人,也有这样好的雅兴,哥哥真是由衷的钦佩。”
“胭脂巷是什么地方。”张三宝低声问道。
“妓院啊,有时间哥哥一定带你去。”朱八斤一脸奸笑道。
张三宝看着朱八斤一个劲的给自己挤眉弄眼,心里这个气啊,看来今日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索性不去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