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长大了变懂事了很正常,你别神经兮兮的了,去厨房帮女儿的忙。”顾教授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王歆云一挑眉,“不,我觉得这孩子必定是心里有鬼。”
“我看你是每天吃饱了撑的。”
“一切反常必有妖,我现在百分之百确定云笙肯定有事瞒着我们。”
顾教授抬起头,无可奈何地看着王歆云,“我说你怎么越老越婆婆妈妈的,孩子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瞎掺合什么?”
“你看……我说对了吧,肯定是有事,你快告诉我,云笙到底和锦凉怎么着了?”
“我不知道。”顾教授有些恼怒的说道,“拜托你哪凉快哪呆着去,你要是实在没事干,去把阳台的花浇浇水,整天往家里搬花,搬回来之后都是别人在帮你侍弄。”顾教授企图岔开话题。
“切,我让你浇水了吗?”王歆云说道,“我看你每天给花浇水的时候眉开眼笑的,就跟看到外面的大姑娘似的……”
“你看看你……一天到晚说不出什么正经话来,麻烦你赶紧出去吧,我这还研究案例呢。”顾教授开始下逐客令。
“哼,你研究案例?我研究病历去……”王歆云转身又出了书房,这一次顾教授为了杜绝王歆云再进来,干脆将书房的门反锁。
他又坐回椅子里,拿起书,却没有心思去多看一眼,末了还是将书放下,靠在椅子里深深地叹了口气。知女莫若父,云笙有事瞒着他们,他一眼就看穿了,但是云笙既然不想说,自然是有她不想说的道理,他也不想强求,免得给大家徒增烦扰。
晚饭的时候,一家三口吃的格外的开心,云笙继承了王歆云的所有优点,人长得漂亮不说,而且心灵手巧,尤其是在厨艺方面颇有造诣和自己的一套心德,不过有点要命的是,云笙还继承了王歆云那呆萌且四次元的性格。
晚饭之后,王歆云和云笙一起在厨房里刷碗,原本和谐的气氛,被王歆云突来的一句话给打破,她说:“云笙,明天叫锦凉来咱家吃饭。”
云笙一怔,不知道该怎么和她妈解释她已经和沐锦凉离婚的事实。
“怎么了?”王歆云看着一脸呆怔表情的云笙,“不能来?”
“嗯!”云笙重重地点头。
“为什么?”
“因为……因为他出差了,根本就不在S市,而且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有时间回来看你们的……”
王歆云扁扁嘴,“出差了啊?什么时候走的?”
“今天一早就走了。”云笙吞了吞舌头说道。
“哦。”王歆云应道,“这样啊……”
“是啊。”云笙悄悄地觑了王歆云一眼,“真是不凑巧。”
“可是,我今天中午的时候怎么在瑞明路的一家餐馆看见了他?”王歆云盯着云笙一字一顿地说道。
“那个……”云笙眼神闪烁,干笑了两声,“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呢,昨天还是我帮他收拾的行李,今天一大早就被陈勇接走了。”
“哦,那肯定是我看错了。”王歆云说道。
“对啊,对啊……”云笙笑着说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有两个人长得很像那实属正常。”
“好啦,你把剩下的盘子都洗了,我腰疼,要去客厅的沙发上休息一会。”
云笙咧嘴笑笑,“好啊。”
顾教授见王歆云从厨房大摇大摆地出来了,遂问她说:“都收拾好了?”
“没,”王歆云摇头,拿起遥控漫不经心地换频道,“云笙一个人收拾呢。”
顾教授耸起眉峰,“我去帮她。”
王歆云一把拽住顾教授,咬着牙小声说道:“坐下!”
“你放开,那么多盘子怎么能让闺女一个人洗?”
“我说让你坐下你就给我坐下。”王歆云向下拽着顾教授。
顾教授见王歆云脸色肃然,眉眼之间似乎在向他传递着某种信息,无奈之下,他又重新坐回去,“说吧,你又有什么坏主意?”
“我想虐待我们闺女……”
“什么?”顾教授一听差点没跳起来。
“你先别激动。”王歆云一把抱住了顾教授的胳膊,“淡定,淡定,我并不是真的要虐待我们姑娘,再说我也舍不得啊……”
“你究竟想怎么着吧?”顾教授拧着眉毛,十分的懊恼。
“我让她自己主动招供……”王歆云见顾教授一脸不解的表情,接着说道:“我们让她做事,她若是毫无怨言地全做了,那就说明她心里有鬼……她若是心有不甘,甩手回了婆家那就是没什么大事。”
顾教授将自己的胳膊从王歆云的怀里抽出来,“我不和你狼狈为奸。”说着顾教授便站起身来,且进了厨房。
王歆云一个人靠在沙发里,面色沉郁,一副心事重重地样子。
“云笙!”顾教授说道,“我来帮你。”说着顾教授便挽起了衣服袖子,准备帮云笙洗碗。
“爸,不用了,我马上就把这些都弄完了,您还是出去看电视吧。”
“没关系的,你不在家的时候,都是我帮你妈妈洗碗的……习惯了,我来!”顾教授将云笙手中的盘子抢过去,拿到自来水下面径自帅气地刷起来。
云笙站在一边,嘴角微扬,“那我来帮你擦碗。”
“好!”顾教授将洗过的带水的碗交给初荷,初荷在用干净的擦碗巾擦干,然后再放进碗架当中。
“云笙啊……”顾教授一边刷碗一边说道,“人生没什么过不去的坎,今天你觉得痛苦的事情,到了明天或许你就觉得微不足道的,所以没必要太过执着的。”
“额……爸,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顾教授看了看云笙,微微一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晚上睡觉的时候,初荷躺在自己的卧室里,心里脑子里想的都是沐锦凉,她数次闭上眼睛却又将眼睛睁开,头顶的台灯被关闭之后又打开了数次。
无奈之下,云笙只得到书房找来一本《世界史》,根据上学的时候的经验,每次读《世界史》必然不出五分钟便会呼呼睡去。
云笙将书从第一页都快看到了五十页了,却是越看越清醒,这实在恼人的很。她看了看时间都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失眠绝对是一件令人无奈且又懊恼地事情。
最后,云笙只得将房间的灯全都关掉,一个人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看着混沌黑暗的空气,在心里默默的数数。
第二天一早,王歆云敲响了云笙房间的门,她敲了数次都没有人理会,房间内亦是半点声息都没有,她径自推门进去,却看见云笙根本就是醒着的,此时正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天空。
“我敲门,你怎么都不应一声?”王歆云说道。
云笙怔怔地回头,“敲门了吗?”
“没错。”王歆云说道,“昨天几点睡的,黑眼圈那么重……”王歆云一边与云笙说话,一边帮云笙将被子叠起来。
云笙幽幽地叹了口气,“昨天看书来着,越看越觉得有意思,所以睡得晚了一些。”
“啪嗒”一声闷响,一本厚重的《世界史》被王歆云不注意给掀到了地上,“你看《世界史》?”
“嗯!”云笙点头。
王歆云诧异地看了云笙几秒,没多说什么,“好啦,赶紧出来吃早饭吧,今天周末,一会吃完饭陪我和你爸逛街去。”
“哦!”
云笙快速地洗脸刷牙,来到饭桌上的时候,那二老已经将早餐吃得差不多了,她便风卷残云一般将剩下的饭菜吃完,之后她说:“我们一会去哪里?”
“唐人街,先买买衣服鞋子……逛逛花市,中午的时候我们去吃烤鸭怎么样?”王歆云问道。
顾教授是没什么意见,反正大半辈子了,他都没见王歆云出去逛街能逛出什么新意来,不是看衣服买鞋子就是看花。说来也奇怪,这女人一辈子就喜欢花钱,居然都不会觉得厌烦。
云笙自然也没什么意见,她一直觉得大学刚毕业就结了婚,也没怎么好好孝敬过他们二老,本来心里就挺过意不去的,如今能多陪陪他们两个,她自然是不会有什么说辞。
S市的唐人街,建在城市外围,光是坐计程车,从明珠小区到唐人街都花费了四十多分钟的时间,当云笙一家人下车的时候,那二老皆是扶着自己的老腰直呼坐车坐到腰痛又想吐。
云笙挽着王歆云的胳膊,母女两人一起走在顾教授的身边,一家人长慈子孝,看起来十分的和谐。
或许是因为年龄稍大的原因,或者就是源于火星性格延伸的特殊癖好,王歆云专门近一些古香古色的衣馆,看得尽是一些古朴的旗袍或者是长裙,这对于出生在九十年代后期且喜欢汉堡、可乐的云笙来说,那些一水的绣花、修身、开叉的衣裙她实在是不感兴趣,于是每次进到一家衣馆之后,她就同顾教授杵在一边,默默地观赏王歆云上演个人时装秀。
接近中午的十分,一家人终于逛累了,却切得说是王歆云终于逛累了,于是一家人便进了全聚德烤鸭店。
虽说是中国的老牌子烤鸭店,但是店内的装潢绝对是走在时尚和流行的前端,金色的壁纸漆,唯美的流彩图画,好似艺术,格外的赏心悦目,这让来宾顿时心情大好。王歆云携着云笙一起坐下,而顾教授走到前台去点餐。
“云笙,你看这里多漂亮,好像宫殿一样。”王歆云环顾四周,眉开眼笑的说道。
云笙倒是没有觉得这里有多么的漂亮,反而这里宾客颇多,满眼都是黑黑的脑瓜,这样她有一种快点吃完早点闪人的念头。
顾教授坐回来,他说:“再等一会吧,估计很快的。”
“嗯。”王歆云应道,“不过,这里的生意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呢。”
云笙单手托腮,低着眉眼,无聊的把玩茶杯,也无意与王歆云和顾教授搭话,却突然听到王歆云说了句:“女婿?”
云笙听罢眉毛紧蹙,心道:“瞎叫什么呢?”
“妈,别瞎说话……”云笙漫不经心地说道,抬眼时却看到沐锦凉站在桌旁,且面带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