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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后沟的故事

长白山脚下有个叫庆岭的小村子,离村子三里多远有条沟叫后沟,沟里有趟砖瓦房,几年前是村里的饲养场,现在住着赵钱孙李四户人家。一开春儿,四家的男人就随着乡建筑队到省城盖楼房去了,把承包田全扔给了女人们。好在地不多,女人们又都勤劳肯干,把地侍弄的井井有条。

端午节,建筑队放假,四个男人都回来过节,他们每个人背回来一台彩电,可把女人们乐坏了。

男人们在家只住了两天,又匆匆赶回省城。他们走的第二天晚上是个阴天,乌黑乌黑的,赵家媳妇玉秀早早关上门,坐在炕头儿看电视。时钟刚敲过10下,她突然听到房门有响动,大着胆子问了声:“谁?”半天也没人应声,门上的响动反而更大了。玉秀随手拉亮电灯一看,门缝里伸进一把刀,正朝一边拨弄门插棍呢!她吓晕了,想喊,嗓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就是喊不出来。她眼瞅着门被拨开,闯进来一个高个子蒙面人。

玉秀吓得缩在墙角,浑身索索发抖,蒙面人没理她,径直来到放电视机的八仙桌前,不慌不忙地拔掉电源和室外天线,把电视机稳稳当当地放进包装箱里,然后抱起箱子,就像搬自己家东西一样,从从容容地往外走。玉秀一股疾劲,从炕上跳下来,死死地抱住蒙面人的腿。蒙面人放下电视,从腰里拔出杀猪刀,在她面前一比划,恶狠狠地吼道;“臭娘们,想死啊?”玉秀当时就吓昏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就听见隔壁钱大军媳妇王芳正在院子里哭,她强撑着发软地的双腿挪到王芳跟前,王芳告诉她,蒙面人抢走了两台电视,又进了孙家。王芳边哭边说:“怎么办?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把电视拿走?”玉秀苦着脸说:“有什么办法呢,离村子这么远,喊破嗓子也没有人会听见,他手上还有刀,惹急了他下死手,咱不反倒又把人搭上了吗?”

这时,蒙面人已经把孙家的电视搬出院子,开始撬最西边李家的房门。玉秀隐约听见李家屋里有人大喊了一声,蒙面人立即不撬门了。玉秀和王芳一愣,她们清清楚楚听到李家屋里传出来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蒙面人大概没想到屋里会有男人,慌慌张张地跑出院子,开车跑了。

这时,李家的媳妇甜甜从屋里出来,看见玉秀和王芳,说道;“我的妈呀,可吓死我了!”小偷走了,钱家的媳妇王芳来了能耐,想想自己家的彩电就这样被小偷搬走了,咋寻思心里咋不是滋味。她接过甜甜的话茬儿,酸溜溜地说:“哼,有个男人陪你,怕的是哪门子啊?”玉秀拍了王芳一下,说:“别瞎说,多难听!”说完掉头问甜甜:“是不是你家小李走到半道舍不得离开你,又返回来了?”甜甜“扑哧”一乐,说:“回来个鬼,屋里就我一个人,不信,你们进屋来看看!”说着,就往屋里拉玉秀和王芳,还有孙家的媳妇张莉萍。玉秀把嘴一撇,说:“算了吧,俺们清清楚楚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连小偷都被吓跑了,你还装什么啊?”甜甜急了,忙申辩说:“王姐,那是我急中生智假装男人吼了两声。没曾想,真就把小偷吓跑了。不信,我再喊两声。”说完,她真吼了两嗓子,三个媳妇一听,和男人的声音真的一模一样,她们顿时没有话说了。玉秀佩服地说;“甜甜,你真行,咱们四个就你有心眼,吓跑了坏人,保住了自己家的电视。”说着三个女人跟着甜甜进了李家,屋里果然没有什么男人。三个女人对甜甜佩服极了,都懊悔不已,甜甜劝了她们几句,她们才各自回家。

第二天,乡派出所来了几个警察,转了一个上午,连一点线索也没发现,后沟丢了3台电视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传遍了全乡。甜甜屋里藏着个男人的故事更是被说的没边没沿儿,有人居然说甜甜屋里那个男人会隐身术,咳嗽一声把小偷就吓跑了,然后自己也隐藏起来。这回后沟可热闹了,丢了大彩电不说,还被小偷偷出个大破鞋。甜甜走到哪里都有人在后面戳她的脊梁骨。甜甜终于抵挡不住风言风语,把自己关在屋里,两天两夜没出来。第三天早晨,玉秀推开甜甜家的门,见她口吐白沫,已经昏死过去了。桌子上放着一个空农药瓶子,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玉秀姐,我是在受不了人们那轻蔑的目光,好像我真是偷汉子的坏女人。玉秀姐,那天晚上,你们不是进我屋里看过了吗?屋里真的没有别人,这你们心里都明镜似的,可为什么转身出去就不这么说了呢?玉秀姐,我知道我错了,错在自己太聪明,左邻右舍的电视机都丢了,单单我家这台保住了,难怪大家都会……玉秀姐,我走了,希望在我走了以后,你们能为我说句公道话,我也 死而无憾了……玉秀忙喊来王芳和张莉萍,用手推车把甜甜送到乡医院,幸好发现的早,甜甜没有生命危险,被留在医院住院治疗。

当天晚上,一个黑影刚刚撬开甜甜家的门,屋里的灯“啪”的一声亮了,小偷一下愣住了,只见甜甜坐在炕上,地上站着两名警察。罪犯束手就擒。他实在没想到,喝农药的甜甜怎么会在家里?原来,甜甜根本就没喝农药,她是想利用这招引罪犯上钩,为三家邻居找回电视。三台彩电完璧归赵,耀眼不攻自破,三个女人流着眼泪向甜甜认了错,四个女人又和好如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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