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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旁观者清

悲喜天平,它的作用不仅仅在于收集人间的喜剧与悲剧,而且可以将任一极端的性质传导给附近的事物。

李羽铭前女友们所释放的怨气,原本就是因为对李羽铭的恨而存在的,现在仇人李羽铭就在眼前,身边还抱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小美女,她们的嫉妒,愤恨,愈发地强烈,然后看到李羽铭竟然还为那个女人留下了眼泪,她们以前和李羽铭在一起的时候,可从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极度的心理扭曲,和悲喜天平的力量产生了共鸣,所以她们已经偏离了本质,现在她们心中的想法就是废掉李羽铭,然后让他现在的女友痛不欲生,她们再趁机煽风点火,让唐霜霜生无可恋,而看到女友自尽的李羽铭,想必也不会活太久了。看到两个人悲惨的结局,才能稍稍平复她们心中的仇恨,这就是她们的如意算盘!

这样细微的变化本不易察觉,可如何能够骗过顾若风敏锐的感觉,尽管顾若风魂魄肉身尚且没有完全融合,不过为了及时抑制事态的恶化,顾若风勉勉强强地纵着自己的肉身,终于在最后的关键时刻,将那些怨气全部制住,在场的李羽铭终于松了一口气,不过更加揪心的事情还没有得到解决,那就是女友唐霜霜依旧处在昏迷之中。

拖着僵硬的身子,顾若风细心地检查了一下唐霜霜,他的眉头皱了皱,意思是自己也没有弄明白究竟问题出在了哪里。

“奇怪,很奇怪,她只是因为吹奏了销魂无双笛而消耗了过多的元气,本身并没有受到什么损害,刚才受到的伤也确确实实被我治好了,为什么会一直昏迷不醒呢?”顾若风充满疑惑地自言自语。

本来看到顾若风苏醒,李羽铭充满希望地期盼着顾若风有办法将自己的女友唤醒,但是看着无奈摇头的顾若风,他的心顿时凉了,整个人僵直在那里,一动不动。

冰凉的手,抚摸着唐霜霜依然红润的脸庞,然后附带着的,是一滴滴的泪水,李羽铭自己也觉得很奇怪,以前的自己几乎没怎么哭过,但是今天晚上,泪水就像不听使唤一般,尽情地流了一个够,算是把以前没有流过的眼泪都一起补回来了。

在爷爷奶奶去世的时候,无论父母如何喝骂,李羽铭就是不流眼泪,不是他不想哭,而是根本就没有哭泣的冲动,他从来就没有体会过,那种由心而发,泪如泉涌的感觉,今天夜里,他终于明白了这种感受,只是,再多的眼泪,也似乎挽回不了什么了。

“看来,我这辈子真的没有机会来爱你,答应我,下辈子一定要给我这个机会,好吗……”李羽铭一边哽咽一边说着,这句句真心,发自肺腑之言,让寒冷的夜短暂地拥有了温暖的意境,连刚才人鬼大战之后空气中残留的肃杀之气,都被渐渐冲淡了。

“混账,快放了我们!”,“快杀了李羽铭!”,“又一个蠢女人,我们又会多一个伴了,哈哈哈!”空气中被牵制的怨气们,却不受这股暖意的感化,依旧在咆哮着,癫狂着。

“无药可救……”顾若风看着这些被仇恨占据了身心,以至于分不清是非,放不开自己的女孩们,只能无奈地摇头。

他的视线再一次停留在唐霜霜的身上,心中的疑惑丝毫未减,因为唐霜霜体征平稳,没有任何内外伤的痕迹,倘若只是因为消耗元气过度,也不至于会昏迷这么久,究竟问题出在哪里呢。

目光不经意间瞥到了唐霜霜的右手,销魂无双笛还静静地躺在她的手中,顾若风心意一动,唐霜霜手中的笛子似乎受到了召唤,散发着淡淡的绿光,脱离了她的手,慢慢向着顾若风飞来。顾若风稳稳地接住,爱惜地摸着这把笛子,正是因为有了它,自己的魂魄才能这么快地回归到肉身之中,玉笛似乎回应了顾若风的心意,绿光更盛,源源不断的暖意从笛身中传来,顾若风冰凉的身体稍稍有了一些生气。

“等等……这种感觉是什么……”在笛身不断传来的暖流之中,顾若风似乎感受到了一股奇怪的气息,不过那种感觉一闪而逝,他没有来得及抓住。他仔细地打量着玉笛,并没有什么异样,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不会,虽然顾若风才成为“旁观者”,但是一天以来自己对外界的感觉,还没有出现过什么错漏。

这种奇怪的感觉究竟是……顾若风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也许那也是唯一的解释了。顾若风闭上眼睛,把玉笛横放在胸前,接着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顾若风的嘴角划出了一丝微笑。

果然是这样,原来她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乖阿,调皮的孩子……顾若风在心中笑着,已经明白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么现在,自己就要配合着演一出戏了,不然什么都不知晓的李羽铭就太惨了。

心念至此,顾若风再度爬起身,纵着他依然僵硬的身体向李羽铭慢慢走去,经过空气中那些不知疲倦还在咒骂自己的怨气之前,他停住了脚步,冷冷的眼光扫过了这些冥顽不灵,食古不化的怨气。

“够了,暂时闭上你们的嘴,我何曾不守信用了?不把你们先和李羽铭分开,误伤了你们,到时候再来找我的晦气怎么办……”顾若风眼睛一转,想出了一个说辞。

那些怨气虽然依旧喋喋不休,不过声音明显地小了很多,因为顾若风的话在理,她们发热的头脑也暂时得到了冷静。

“嗡……”剑鸣的声音再次传来,斩魂剑再次出现在了顾若风的手中,为了演得足够真,他不得不又拿出了三宝之一,想到师祖如果知道自己把三宝用在这些事情上,一定鼻子都会气歪了吧。

提着剑慢慢地接近了李羽铭,而李羽铭却依旧沉浸在悲痛之中,‘杀气’的再度降临,他是浑然不觉。

“玩笑,不要开过头就好……”顾若风心里闪过这句话,不再犹豫,斩魂剑带着雷霆之势,刺向了李羽铭的胸膛!

骤然感到森冷的剑意近自己的身体,李羽铭抬起头,只看到一抹雪白的剑光划过自己的眼前,他紧紧地闭上眼,不过这一次,依旧没有疼痛的感觉。

这次又是怎么了……李羽铭心中的疑问号已经越来越大,快要撑破自己的脑袋了。不过当他睁开眼睛之后,他不会再为心中的疑问号而发愁了,因为一个人影,正挡在自己的面前,而斩魂剑尖,恰巧停在了那个人的面前,李羽铭被再一次保护,而且,是同一个人,再次保护了!

“额……”李羽铭呆呆地望着挡在自己身前的那个人,眼中又是惊喜,又是疑惑,因为这个人在前一秒还在自己的怀中昏迷着——唐霜霜!

“嘿……果然是这样……”顾若风看着突然苏醒的唐霜霜,并没有一丝地惊愕出现在他的脸上,似乎他早就知晓了一切。确实,他刚才从销魂无双笛中感受到的一股奇怪的感觉,那是唐霜霜留在笛身中的一丝心绪,为了弄清楚事情的原委,顾若风迫不得已再次窥探了唐霜霜心绪的内容,终于知道了,唐霜霜尽管因为消耗过度的元气而暂时晕倒,不过在自己出手制住那些怨气的时候,她就已经苏醒了,只是一直还装作昏迷。至于目的,那纯粹是一个调皮小女孩才会有的心思,想看看李羽铭为他她伤心焦急的模样而已。

就在李羽铭黯然神伤的时候,唐霜霜也被感动地一塌糊涂,心中的感动无意中被销魂无双笛捕捉了下来,继而被顾若风捕捉到了,将计就计,顾若风想到了唯一可以救李羽铭的办法,但是事情成功与否都要看唐霜霜的了,因此他配合着演了这出戏,迫唐霜霜先苏醒过来,不再假装昏迷,但是接下来事情的发展态势,就已经交给了唐霜霜了!

“你让开,我要兑现我的承诺,废掉李羽铭!”顾若风冰冷的声音再次出现,又变回了那个不讨人喜欢的德行了。

“不!你要动他!除非先杀了我!”唐霜霜言辞坚定,不做退步,她并不知晓顾若风知道她假装昏迷的事情,因此一举一动都是发自肺腑,但这才是顾若风想要的结果。

“霜霜你让开,不要管我!”李羽铭急忙把女友往自己身后拉,首先一个男人躲在女人背后有多么丢人先不说,现在的他可不希望唐霜霜再受到一丁点的伤害,今晚的插曲已经够多了,倘若他的死可以结束一切,那么他眉头也不会皱一下的。

“不!你刚才的话,我听到了……我不仅仅要你下辈子再爱我,这一生,我也要和你在一起……”唐霜霜回过头,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的男友,刚才李羽铭真情流露的样子,现在还让她觉得晕乎乎的,觉得一切仿佛是在做梦一般。

唐霜霜因此坚定了信念,无论如何都要保护自己的男友,面对停在自己面前锋利的斩魂剑,她没有一丝的恐惧,为了爱,她的勇气是坚不可摧的。

一切都如所想地发展着,顾若风心中暗喜,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李羽铭现在的改变并不能抹杀过去犯下的罪孽,你要知道并非是我要与他为难,倘若你能说服她们,那么我可以立刻收手!”,顾若风的眼睛看向了空中的那些怨气。

唐霜霜也注意到了空中那些恐怖的蓝火,她把心一横,看来想要救李羽铭,她们这一关,是非过不可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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