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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审时度势,静观其变

第二起命案发生之后,整个幽远镇再次处在一种更深的惊惧与惶恐之中。

镇长出面做了一些讲话,告诫全镇所有的居民和村民,千万不要独自一人在夜晚外出,天黑尽量呆在家,没事尽量不要出门,以防再次命丧吸血鬼之口,再次发生不幸的命案!

警方也采取了相应的措施,动用了全镇所有的警力,开始对整个镇的情况进行仔细巡逻,尤其是晚上经常发生命案的“死亡之林”附近,保护全镇人民的生命安全!

可以说,全镇几乎所有人都处在一种紧急的备战之中,迎接着一场没有硝烟却显得更加惨烈、充满了未知与恐惧的可怕战争!

这天上午,张一玄抱着一堆关于吸血鬼的书籍出现在了警局的办公室,什么《吸血鬼大全》、《吸血鬼文化探秘》、《吸血鬼的前世今生》、《吸血鬼史》等等。大凡镇上图书馆可以借到的关于吸血鬼方面的书籍,他都毫不考虑地借了,简直到了如饥似渴、饥不择食的程度。

“局长,您这是要考取吸血鬼这方面的博士吗?一下子借了这么多关于吸血鬼的书籍!”

看张一玄抱着这么多关于吸血鬼的书籍,陆展鹏好奇地问道。陆展鹏上午刚好和许飞轮换,由许飞负责对丁大伟的举动进行监视。

“既然当地人认为是吸血鬼杀人,那我就先姑且将之看成是吸血鬼杀人吧!既然是吸血鬼杀人,如果不对吸血鬼进行一番研究,不了解它们的习性,不了解制服它们的办法,怎么来进行查案?怎么来保证全镇人们的安全?”张一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和打算。

“局长,您这可太折腾了!何必花时间、费脑筋来搞研究了,直接去找捉鬼大师来捉鬼不就行了吗?还省许多麻烦!要知道,我们警察只能对人的世界进行查案,对于鬼怪的世界我们也只能束手无策了,这毕竟是捉鬼大师们的事情!”

陆展鹏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这种想法可能并非他个人的看法,或许也代表了绝大部分人的一种普遍想法,那就是:人管人的世界,鬼管鬼的世界,人如果要去管鬼的世界,那么就只能去请真正可以将其降服的阴阳先生、捉鬼大师或者懂得西方法术的巫师了。

“不会,了解下这方面的研究和知识对于我们查案也是非常有必要的,因为查案并没有严格的套路和章法,必须做到以不变应万变、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只有真正深刻明白这两方面的含义,才能称得上真正的神探,即便遇到天下再难的案件,也能成功将其侦破。”

张一玄似乎开始向陆展鹏讲一些关于办案的哲学层面的东西,显得有些高深莫测。

“局长,您这个也太高深、太玄乎了吧!这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可以掌握的!”

“其实,这一点都不玄乎,你慢慢会明白的!只有不断总结、反思,并在这个过程中不断提升自我,这样才能获得超越,才能超出我们现有的水平和能力,从而达到一个更高的境界!而要更好地对案件进行分析,那就必须首先通过实地调查来掌握最直接、最可靠的线索;继而具备与案情相关的渊博知识,这样我们才能对整个案件作出更符合逻辑的科学分析,并对其进行合理的解释;在合理的解释之后,还必须对所有作案的可能进行大胆假设,继而再寻找可以支撑这些假设的证据,最终成功侦破一宗案件,将凶手缉拿归案。”

“嗯,局长,我会认真领会您说的这番大道理的!”陆展鹏似乎仍旧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不明其中的深意。

“实地调查—科学分析—合理解释—大胆假设—证据支撑—得出结论,这一系列的方法都只是从微观层面的办案手法,当然这种办案方法能不能获得成功,能不能最终将凶手缉拿归案,还有一个重要的前提。”

“重要前提?什么重要前提?”陆展鹏仿佛开始对张一玄所说的这些越来越感兴趣了。

“这个重要前提就是你查案总的方向是正确的,也就是说从宏观层面你找准了整个案件可能的方向;如果这个方向在一开始出现了偏差,那么整起案件最终的结果只能是南辕北辙,用以上微观层面的方法越是精准,有时反而偏离事实的真相越远。所以,要想真正成为神探,成为一个办案的神手,必须同时兼顾宏观和微观两方面。”

“那应该怎么来把握宏观层面的查案方向呢?”

“宏观层面把握办案方向总的原则,就是刚才我所说的:要做到审时度势,以不变应万变,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案件呈现的形态是千变万化的,从一起或者多起案件中找到其中的相同点与不同点,以此来获得查案的突破口与方向。要想真正做到宏观层面不出错,达到最佳的办案效果,有时就必须从差异与共通之处着手,运用中国哲学里面的一种思维方法——‘反’。”

“局长,什么是‘反’呢?”

“‘反’其实就是一种逆向思维的过程,一种在看似荒谬的逻辑中寻求一种真知的过程。有些案件可能相对比较简单、直观,只需要进行一次‘反’即可侦破;但是也有些案件可能比较离奇、复杂,那么也有可能会多次运用‘反’,直至寻找到最接近事实真相的答案。每一次办案其实就是一次思维运动的过程,正所谓‘反者道之动’,只有充分地运用‘反’的辩证思维,才能真正洞悉隐藏在案件背后的真相。”

“局长,如果案件一开始就显得扑朔迷离,十分离奇、古怪,完全搞不清楚方向,也无从下手,就好比现在镇上发生的这两起命案,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办呢?”

在张一玄的启迪与教导之下,陆展鹏渐渐进入状态,开始将这些抽象理论的道理与眼前发生的命案结合起来进行思考。

“如果案件非常复杂,无从下手,那么我们就要采取‘以静制动’的方法‘静观其变’,仔细观察案件可能朝哪个方向‘变’,然后从这个‘变’的方向着手展开调查便是比较行之有效的方法。当然,这种‘静观其变’并非一种什么事都不干的、被动的办案方法,而是一种更加有效、更能克敌制胜的方法;这种‘静’是为了争取后发制人的‘动’,有时我们甚至可以根据这种‘变’来预测即将可能发生的事情。”

“预测即将可能发生的事情?怎么预测?”

陆展鹏感觉他的上司仿佛又在给他讲玄学,有些懵懵懂懂,似懂非懂。

“刚才我不是给你说了‘反者道之动’吗?‘反’不仅只停留在人类的思维上,而且更反映在外界万物的运动规律上。就是说,如果能够通过‘静观其变’中的‘变’来窥见整个案件初露的端倪,那么就可以沿着这种‘变’来预测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反’如果反映在世界万物的运动规律上,就表现为一种‘反复’、‘返回’、‘循环往复’的规律。如果能够根据‘变’的发展方向,遵循‘反’的运动规律,那么预测案件未来可能的走向便是可能的。”

张一玄似乎越说兴致越高,他短暂停顿了一会儿后,继续说道:

“‘反者道之动’后面一句话说的是‘弱者道之用’。就是说,‘反’不仅可以预测案件即将可能的发展方向,还可以利用‘道’的这种‘反’的规律,让处于‘弱’势的案件往其对立面发展。”

说到这里,张一玄沉默不语,显得有些忧心忡忡,不过他很快就转变了心态,露出一副自信饱满的神情,眼神中时而还闪烁着火热的光芒。

“从现在的情形来看,幽远镇发生的吸血案件还有可能往更加恶劣、更加严重的方向发展,这就是我们目前所处的‘弱’势。”

沉默了许久之后,张一玄终于说出了自己的隐忧。

“啊!还有可能更加严重?您的意思是说这里还有可能再次发生吸血命案吗?”

听了张一玄刚才的话,陆展鹏一下子从刚才那种蒙昧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感到有些震惊。

“嗯,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误的话,应该还会有命案发生,可能不会太久!”

“局长,您是怎么知道的呢?也是通过您所说的预测吗?”

“这个也是当第二起命案发生之后推测的。如果只发生一起命案,那么再次发生第二起命案的几率会比较小;但是,如果发生了第二起命案,那么发生第三起命案的几率便会一下子上升。因为在所有数字里面,‘二’是最为不吉利的,也是最为尴尬的,有‘二’必有‘三’,这种数字预测在中国的传统里具有悠久的历史。老子也曾说过‘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的生成是由‘三’得来的,有‘三’便有多,有多便有万物,就看这个‘二’到底是往好的方向发展,还是往坏的方向发展。如果往好的方向发展,就会是好事成双、双喜临门;如果往坏的方向发展,就会变成接二连三的噩耗。”

“那这可怎么办?我们应该采取什么措施来应对呢?”

“我们暂时也只能采取‘以静制动’的办法‘静观其变’。看这种‘变’是朝哪个方向演化。当然,我所谓的‘静观其变’并非说目前我们什么事都不干,‘静’有时也能够掌握主动权。在这个‘静’的阶段,我们主要做好两件事:第一就是,你和许飞要严密监视丁大伟的一举一动,不能有任何闪失,千万不能让他跑了,也尽量不要让他发现警方在监视他,因为他是整个镇所有命案最为重要的线索;第二就是,我要充分利用这段时间来认真研究吸血鬼,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突破口,能够做到先发制人、克敌制胜。”

过了一会儿,张一玄转向陆展鹏问道:

“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丁大伟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昨天我们盯了一天,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其他异常的举动。他早上背着一个比较大的包,很早就去学校,一直也没有出来过;直到晚上十二点左右才又背着那个包走出了学校,也没有去过其他地方,直接就回家了。”

“好,你们看能不能想办法进入学校,看他到底在学校做些什么?仔细留意他在实验室的举动!”

“好的,局长!我们尽量想办法进到学校!”

“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一下吧,下午可以晚点再来!”

“好,那我就回去休息下了!”

陆展鹏离开办公室后,张一玄马上开始着手对吸血鬼的研究。按照他的估计和预算,他必须在第三起命案发生之前对吸血鬼的情况有相对全面的认识和了解,这样才能真正知晓幽远镇一再发生的命案到底是不是吸血鬼作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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