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何文,今年二十三岁,一年前告别了半工半读的状态,彻底步入了社会。身份是一个孤儿,被一个孤儿院的院长抚养长大的孤儿···
我呆呆的站在墓碑前,目光落在墓碑前面的那个黑白照片上,那是一位和蔼可亲的老人,也就是那个抚养我长大的亲人,孤儿院院长爷爷。
我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眼眶,心中一边埋怨自己性子太野,片刻都不曾安宁。不然的话,在院长爷爷逝世前,我也能好好陪陪他,而不是让他孤身一人。
我一边控制悲恸的情绪将手中那捧洁白的花放在墓碑上,动作很轻,因为我怕会惊醒那个睡梦中的老人。
也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为院长爷爷立的墓碑,这使我内心沉重的愧疚感减轻了不少,心想,等自己一定要去努力工作,创业,等事业有成,一定要找到这个好心人,好好报答他。只不过···这条路上有不少汽车轮胎的痕迹,那个好心人应该也是非贵即富吧?
车辆的轰鸣声引起了我的注意,这车队会不会就是那个给院长爷爷立碑的好心人?
因为院长爷爷的墓碑就立在了那所破旧不堪的孤儿院不远处,就这一座孤坟,离孤儿院很近,这使我能听见车辆发出的轰鸣声。而葬在孤儿院附近,这也是院长爷爷还活着时的遗愿,他与这所孤儿院的感情是任何人都无法理解的,现在那破旧的孤儿院已经成了空荡荡的且有安全隐患的危房。
果然,我猜的不错,一辆辆黑色华贵的汽车停在了墓碑不远处的小道上,从车上下来一个个身穿黑色西服,带着墨镜,让人看起来生人勿近的大汉护在了一辆黑色轿车前后,一名大汉打开了车门,上面下来了一个女孩,一个穿着打扮像是贵族公主般的女孩。
她被几名保镖护着,走了过来。
“文···你是文哥哥。”
在我惊讶的目光中,这个娇弱却一身贵族气息的女孩惊喜的喊道,然后不顾旁边几位保镖的劝阻,朝着我小跑了过来,几位保镖也无奈的跟着她小跑,目光警惕的扫视周围。
“你是妍妍?”我有点不可置信,因为我不敢相信这曾是那个流着鼻涕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喊文哥哥的鼻涕妞。
她的小名叫妍妍,在孤儿院待了七年,在她十三岁那年被她的生父找到将她领走了。据说他那个姓秦的生父很有钱很有势力,不过这些也只是我旁听来的。
“文哥哥,我···”秦妍妍脸蛋红扑扑的看着我,樱桃小嘴微微喘息着,带着一抹少女的青涩娇羞,这让我有些觉得陌生,因为当初的鼻涕妞应该是一个性格很强悍的女孩子,不过女大十八变,或许这些变化会因为身份的改变而改变。
“是您为院长爷爷立的墓碑?”我面露感激,略带笑容说道,语气略有些生分,因为现在眼前这个鼻涕妞的身份不同了,我应该知道怎么去保持距离,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因为我已经知道了妍妍她的身世的确真的不简单,因为她身边的每一个保镖腰间都鼓鼓的,这让我相信,秦妍妍的生父不是督级大官便是超级富翁,因为华夏是控制枪械最为严格的国家。而且那一个个保镖目光冷厉的看着我,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一样,冲击我的神经,让我不自觉正视了自己的身份。
“嗯···”秦妍妍小声的嗯了一声,有些扭捏,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时偷偷看我一眼,然后又迅速收回目光。
看到的我的目光并没有放在她身上,秦妍妍叹了口气,略带感伤的说道:“一个月前,我回来看院长爷爷的时候,院长爷爷就已经病的很严重了,什么东西都吃不进去,送到医院检查时说是肠癌晚期,但是没想到第二天院长爷爷就去世了。”
说到这里,我的心里又一阵刺痛,我听说过得了肠癌会有多了痛苦,但是院长爷爷却竟然从来没有在信中透露出关于他一丝丝患病的信息。想到这里我的心脏更是一阵阵抽搐,如果我能陪在院长爷爷身边,不去玩什么野外探险,也不去想找什么高薪工作,不去幻想自己创业,院长爷爷受的苦会不会就会少一点?
“我没有文哥哥你的讯息,所以就央求爸爸给了我一个月的时间找你,没想到文哥哥你真的回来了。”她兴奋的看着我,显然应该也费了不少心思找我,难不成告诉我院长爷爷逝世消息的人就是秦妍妍?
“小姐,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一名黑衣保镖走上前来,浑身散发着一股铁血气息,声音粗犷,小声的对着她说道。
突然之间,我感到一阵强烈心悸,浑身神经肌肉紧绷的像是捕食时的猎豹,下意识的朝着秦妍妍扑了过去,她的表情还带着愕然,她身后的几名保镖也朝着我扑了过来,有几个已经拔出了腰间的枪械。
砰!
就在我将秦妍妍扑倒之后,原本她落脚的那个地方突然冒出一个枪洞,还冒着幽幽热气。这让我的脑海里顿时蹦出两个字:杀手!
“掩护!快掩护!”
喊话的应该是保镖当中的队长,他一边护在秦妍妍身边,也就是子弹飞射过来的那个方向,一边喊话。
我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神经像是一根紧绷的弦,额角的冷汗顺着鬓角就流了下来。
几个保镖用身体护着秦妍妍,连带着我在内缓缓的朝着车子的方向移动。
而秦妍妍的神情虽然有些惊慌,但是看着死死抱着她的我,那双略带惊慌的眸子闪过的却是一抹娇羞,但仅仅只是一瞬间而已,她那张娇娆的脸蛋上睁着的水汪汪的大眼睛瞬间变成了惊恐。
我看到了她的表情,下意识的低下头,看到自己的胸口正不停的往外冒着鲜血,猩红的鲜血染红了我黑色夹克里面的白色T恤,也同时染红了她那纯白色华丽的衣裙。秦妍妍的肩膀也流出了鲜血,子弹应该是从我的背后射穿了我的心脏,而擦伤了她的肩膀。
应该有两个杀手,两个拿着狙击枪的杀手一人在前,一人在后,两个方向,背后夹击。这一瞬间我仿佛猜到了什么,我得到院长爷爷死亡的消息是一次预谋,我只是别人布置的诱饵,这是一次有预谋的谋杀,谋杀的对象就是秦妍妍,而我却不幸的成了替死鬼···
···
“这是哪?”我甩了甩疼痛欲裂的头,用双手撑起身子坐在了地上,开始大口喘息。耳边充斥着各种小声的议论,还没从眩晕感中恢复过来的我,没有听清楚他们在谈论什么话题。
“这里是什么地方?”
一个穿着白色制服的女人,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套着肉色丝袜的细腿穿着锃亮的白色高跟鞋尽数落入我的眼中。
“我不是应该在医院吗?”我抬头看了一眼这个看起来一副干练冷酷模样的女人。之后我便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没有鲜血,也没有枪伤,这才开始打量周遭的环境。
眩晕感渐渐消退,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让我不禁贪婪的吸了几口,但是我很快就意识到这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
这个女人眉头皱了皱,眉宇间露出一丝不安。在我这里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她便转身离开了,回到了一个打扮的非常时尚的漂亮女人身边。
那应该是一个女明星,我好像对她有点印象,叫陈冰儿,在她身后还有一名保镖警惕的观察着四周,而刚刚负责问话的,应该是她的经纪人。一个带着眼镜的白领男人神情激动的看着她,但是看到那个女明星身边的那个生人勿近的保镖,又止住了步子。
这是一个近百平米的房间,洁白发光的四壁空荡荡的,就像是一个白色四方形的立体空间。其他的就连一丝缝隙都没有,一个年轻的胖子在奋力的敲打着墙壁,无论是用拳头砸,还是用脚踹都没有丝毫收获。
地板传来的冰凉触觉,让我冷静了下来。我记得当时我应该中枪了,但是这究竟是什么地方?想到这里我不禁将目光看向周围的人。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我老婆要难产生娃了,我急着去交医药费!”一个一脸灰尘,穿着脏兮兮的迷彩服的大汉,忍不住一声咆哮,一拳狠狠的砸在地板上。看的出来,没找到出去的线索,此时的他很是焦躁。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眉头一皱,带着厌恶的眸子扫了他一眼:“说不定生的是个野种呢,你在这里嚎什么嚎。”
“你再说一句!”满脸灰尘的大汉眼睛瞪的老大,狰狞的表情,彷佛要将那个中年男人吃了一样。
中年男人并没有在乎大汉的威胁,他的目光在三四个身着旗袍的女人挺翘的臀部与胸部上游弋比较:“各位美女是哪个会所的呢?为何吴某怎觉得这么眼生?”
这几个穿着旗袍打扮靓丽的女人眼中露出厌恶的神情,不予理睬。我不知道她们身上喷了什么牌子的香水,混杂上房间内的汗味,充满了些许诱惑的味道,令房间里不少男人的目光在她们身上流连忘返,就连我也察觉到了气氛中摩擦出来的些许令人荷尔蒙沸腾的火花。
“呀,吴局长,你也在这里?”
一个秃顶的男人,带着些许谄媚的意味走上前来,伸出手讨好的道。
中年男人也伸出手笑道:“王经理也在这啊。”
听到这个秃顶的中年男人的话,原本几个一脸厌恶的旗袍女郎,除去一个看起来性格柔弱的女孩,其他几个眼中皆是闪过一丝精光,之后看向这个被称呼吴局长的中年男人都露出自以为最甜美的笑容,再丑陋的人,只要有钱有权在她们眼中也会成为钱袋子。这个叫吴道全的中年男人自然是很满意这些个女人的表情,不禁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
“吴局,冰儿小姐在那呢,要不我们一起过去打个招呼?”
那王经理对着那位打扮时尚的女明星瞟了一眼,露出一丝男人都懂的笑容,平凡的面貌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但是他那双时而冒出精光的双眼,我便知道这个人有些心机,但是却只是一个有些聪明的小人。
“这是应该的。”
那吴局露出一丝相同的笑容,两人心照不宣。
几个穿着打扮都像是学生的男孩在安慰同样年龄不大的几个女孩子。
一个五六十左右,带着眼镜的老头安静的坐在一旁,似乎也没想通自己就怎么稀里糊涂的来到了这里。他朝着众人亮出自己的身份,似乎是在说自己是某某某专家,寻求大家的帮助,说是出去后会给一笔不菲的报酬。
呼!
“老大,我们好像躲掉了那群条子的追击。”
兴奋的大嗓门在房间响起,两个穿着打扮都不像是什么好人的男人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最醒目的就是他们头上套着的黑色丝袜。
“麻痹的,老子怎么来这里了。”一个体型魁梧的光头扯掉套在头上的黑色丝袜,吐了一口唾沫,那双眼睛陡然一亮:“哟!还有这么多妹子在这呢。”另一个贼眉鼠眼的劫匪也不禁看着那些或是打扮靓丽,或是清纯可人的女孩咽了咽口水。
突然间出现的两个劫匪打扮的男人将那些女人吓着了,连连后退挤在一团。最主要是那个魁梧的光头男人脸上那道横跨半边脸的刀疤,一说话,就跟一条巨大的蜈蚣在扭动一样,异常的可怖。而我此时越发觉得这里的诡异,难不成这也是一个巨大的阴谋不成?这里形形色色的人聚集在一起,俨然就是一个小型染缸。
“哈哈哈!果然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棒子,今日老子让你见识见识,老子的独门绝技,狂龙入洞。”光头男狰狞的笑道,人还没走近就将那些个女的吓的脸色惨白。
“你想做什么?!”
这个时候那个什么吴局长站了出来,那一声掷地有声的大喝,带着几分官威,倒有几分气势。
“滚!”
光头劫匪双目一瞪,那穷凶极恶的模样倒是将吴道全吓了一跳,但是或许是美人在后,又或许是不想丢了面子,再加上他自己的身份,吓吓两个混混却也绰绰有余,所以那个什么吴局也仅仅是被吓了一跳,表情上并没有过多的害怕。
“你知道吴局长是什么人吗?你竟敢跟吴局长大吼大叫!”
那个王经理立马跳了出来,这种溜须拍马已经是他们这种周旋于权贵之中的小人物的本能。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奴性,渴望被奴隶的奴性,那是一种只为大人物服务,甘愿为大人物食屎喝尿的奴性。
这个王经理的表现让那个吴局感觉到了脸上有光,见那吴局眼中的赞赏之色,那个王经理就像是吃到了骨头的狗一样,越发得意起来:“我告诉你们,吴局长擦伤了一根毫毛,你们都吃罪不起,吃牢饭还是轻的。”
哗!
一道刺眼的光芒挤满了拥挤的房间,不仅是我,它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禁将目光转了过去。
“欢迎大家登上幽冥船,它将带领你们一起穿梭死亡之地,享受血腥的快感。”
一句没头没脑的声音后,一道虚影在房间中央渐渐凝聚成实体,先是凝聚四肢,然后勾勒出身体的轮廓,之后便是实体化,整个过程大概也就三秒左右,我猜想,我们这些人来到这里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种状态?但是让我觉得怪异的是,我从这个白色空间里,没有发现任何投影设备。
他的半边脸带着一个黑色的眼罩,另外半边脸有些模糊不清,他的整个身子半悬浮在空中,穿着一身白色制服,让我们都不禁要仰着头看着他。
“这是什么东西?”有人抬起头看着投射出来的人影发出疑问。
“你可以叫我船长,我便是这艘船的管理者。”
那个自称是船长的家伙打了一个响指:“能成为我的水手,你们应该感到很荣幸。”
“现在由本船长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规则。我想你们已经清楚,你们都已经死了。”他的声音带着磁性的沙哑,嘴角噙着的那抹笑意让我感觉到深深的邪恶与心悸,他就像是突然降临的恶魔,仅仅是一句话,就让我们这些茫然且捂着眼睛乱窜的苍蝇瞬间安定了下来,像是被一道威力巨大的雷霆,将我们那仅存的侥幸轰的七零八碎,我的确是死了,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曾中枪的胸口,那一幕清晰的出现在我的脑海,残忍的告诉了我事实与真相。
“我们死了?”
“不···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