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岖的山路越走越平缓,宛眉在队伍转过山坳的当口回望来路,身后只是一座不高的山丘,但是已经无法看到山丘后面的掖城,更不要说宇文爵的军队了。
这一路上,宛眉暗暗的扯断手腕上佩戴的琉璃手串,每转一个弯的时候扔下一个。
似乎感觉已经到了足够安全的地界儿,这支队伍一扫刚刚的噤声赶路的凝重气氛,马匹渐渐放慢了脚步,骑兵们也由开始互相开起了玩笑。
琉璃珠子早就扔没了,宛眉中与知道什么叫山穷水尽了,她极力让自己对这些骑兵的窥视保持面无表情。
她是公主耶,即使是一个落难的公主……
她又缓缓的扫视了一下整支队伍,当刀疤脸催动坐骑向前,与那个蓝眼睛的逃奴擦身而过时,她的目光像刀子一般尖利地盯了他一眼。
可是这一回他根本没有注意她,只是一径的用手中的锋利小刀,割着小块儿的鲜兔肉喂站在他肩头的金雕。
倒是那名头目模样的人,回头望望她,让后大声地向刀疤脸男人呵斥了一句什么,她身后的男人唯唯诺诺的答应了一句,稍微的松开了紧搂住她腰部的手。
可是,这样一来,宛眉反而更难受,她的双手被绑着,无法抓住鞍鞯,这男人再松开手,她更无法在马背上坐稳了。
这趟被俘的旅程,也许是她长这么大以来,最受屈辱的一次,因为,这被俘之后的种种不便,都向她提醒着一个事实……她是女人。
原本,她骑马散步不过只是消遣,甚至习武射箭都是做个样子给父皇和母妃去看的,但是,经过今天的这段经历。
她终于明白父皇安排她学的任何一样东西,似乎都是有用处的,高超的骑术、娴熟的弓马、饱学的诗书,她似乎一样也没有占全,甚至,连女红也做不好。
所有的自怨自艾的不甘,最后都被强烈的不适感笼罩,颠簸的马匹使得她不断的撞在身后那刀疤男人的胸膛上,她仿佛像是一个小刺猬一般,觉得后颈上的头发都竖起来了。
还好,还好……她一边挺直单薄的肩膊努力坐好,一边还向往着不要被这些人发现她的脆弱无助。
是啊,她就是软弱了,她已经顾不得掩饰脸庞上疲累表情,而且这个她身后的男人的身上带着一股难闻的恶臭,这使得她更加难以忍受。
空旷的旷野提醒着宛眉她已经被带离掖城很远很远,前行的队伍渐渐的聚拢,似乎像是受到了一个无声的命令一般,所有的马匹几乎同时由刚刚的小跑变成了慢步。
宛眉僵硬着坐在马鞍前的马脖子上,坚硬的马鞍压着她的后臀,被绑在背后的双手扶在马鞍前的横梁上固定坐姿。
那个可恨的强盗用含混的声音低声地对她说着充满了暗示的话,可是这还不可恨,可恨的是他嘴里那股混杂这酒味和臭味的口气。
宛眉知道自己现在不能表现出害怕的样子,可是还忍不住狠狠地回瞪了他一眼。
可是却与那人充满****的目光相遇,以他的角度,正好俯视着她刚刚因为挣扎而敞开的领口,刚刚独孤湛绑她的时候,已经帮她把领口归位,可是这一路上撕破的领口又张开了,以这人的高度正好看了个够。
宛眉不由得浑身紧张起来,她今天遭受的屈辱真是超过了一个天朝公主能承受的极限,她咬紧嘴唇,转过目光直视前方,试图忽略半敞的领口以及其下若隐若现的抹胸……
她能做什么?挣扎着遮掩还是哭喊?
从小的教育让她知道一个天家公主的威严是甚乎于生命的,她不是被劫掠的普普通通的民女,即使……
可是这个男人似乎误会她是无声的屈服了,他低声笑着,由于行军速度慢,他索性松开缰绳,两只手臂都抓住她,试图将她从马鞍上抱起转过身对着他。
宛眉挣扎,而他的可恶的毛手却在挣扎中触到她敞开的领口,宛眉瞪大了眼睛挣扎,却无望的感觉到他的触摸更加大胆。
他们的马匹本来就落在了队伍的后方,而这折磨又让马匹停滞了脚步,前面队伍里的更远,宛眉呜咽着含混的骂着,双腿乱踢,但是被他困住的的姿势却根本无利于这无望的挣扎。
几骑落后的骑兵围上来,默默地注视着她被侵犯和折磨,似乎这已经是司空见惯的戏码了。
这刀疤男人也似乎被围观的人们激起了兴致:“哈哈,脾气很烈的妞,今天咱们开开眼吧。”
还没等宛眉回过神来,他已经用手抓住她半敞的领口,用力撕扯开那华丽的丝绸,衣襟大开,殷红色的抹胸以及若隐若现雪白胸口刺激到了这群男人。
宛眉的耳边嗡嗡的响个不停,她可以听到这些男人的笑声里面充满了嗜血的残酷,还有一丝她听不懂的暧昧……
“作孽啊!”她仿佛听见嬷嬷捏紧了手中的佛串,口边喃喃自语:“遇到这种事情,女人除了一死,苟活下来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羞耻、屈辱、挫败还有绝望的感觉,宛眉的眼角渗出泪水,她徒劳的挣扎,而那男人似乎也享受着她的恐惧,就像猫戏弄耗子一般,肆无忌惮的在她的胸口乱摸,却又并没有进一步撕下她的抹胸。
可是这已经让她恶心得干呕不止,她羞辱交加的明白了一件事,这帮强盗中似乎已经笃定一旦确定到了安全区域,而她,已经就像所有被掳的女人一样,被当一件物品,赏给了这些终年见不到女人的强盗。
这项认知让她的心一沉,进而是突然明了一般的决绝。
与其被这些禽兽不如的男人凌辱,她宁愿痛痛快快的一死了之。
他们的挣扎扭斗似乎终于引起了队伍前列的人们的注意,那个首领还有似乎打定主意置身事外的独孤湛都回过了头,骑兵们驱动马匹尖尖的围成一圈,静默的看着那个男人试图驯服这个弱女子。
刚刚的喧哗还有笑闹声音慢慢隐去,那刀疤男人也因为长时间的制服不了宛眉而变得焦躁万分。
宛眉被他强自从马背上抱起的一刹那,右脚狠狠的踢向马头,她现在已经没有必要顾忌到什么马会不会惊了。
那匹马本来就被松开了缰绳,现在被踢了一脚,长嘶一声前蹄抬起,等那刀疤男醒悟的想去抓缰绳的时候,马匹已经大力的一窜,拼命的跑开去。
宛眉不停地踢打着,空出的牙齿咬住他抓住缰绳的手腕,喘息着咬紧,根本也顾不了那男人身上的恶臭。
周围的骑兵中间爆出一声哄笑,大家似乎被宛眉顽强的挣扎,还有刀疤男人的窘境逗乐了,似乎,这些人认为这个顽强的小女人能把这刀疤男弄得这么窘迫很好笑。
而宛眉也顾不得这些了,她再次猛踢马头,那匹马前踢突然又一次直立,试图想把背上的人都掀下去。
也就是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她奋力挣脱了那个极力想稳住马匹的男人,翻身跌下了马……
这个时候其实是最危急的一口,受惊之后乱跳的马儿随时可以踩在她的身上,可是她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
马匹踏起的烟尘几乎淹没了她娇小的身子,她踉踉跄跄起身,还没站稳,就感觉到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突然搂住她的腰,将她从那马蹄中间捞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