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独孤湛皱着眉,用手指抹去滑落她脸颊的泪水:“你害怕?”
宛眉抬起头,大眼睛因为恐惧而盈满了泪水,但是她却嘴硬的不承认:“谁说我怕了,我只是觉得你好恶心。”
“喔,”他微眯的眼睛在她脸上不确定的游移:“恶心?你是这么觉得的?”
“对……恶心,你,你这个样子让我觉得很恶心。”宛眉扭开头,略显痛苦得闭上眼睛,她要将这即将发生的事锁在心灵的外面。
独孤湛猛然抬起身,他急促的呼吸还有迅速穿衣的簌簌之声,让宛眉又一次睁开眼睛,一条沉重的毯子被扔过来:“裹紧你自己,说实话,你这小孩子一样的身子,我还真是没兴趣。”
宛眉愣愣得抓紧毯子,独孤湛竟然就这样将她放过了?她简直不敢相信。
良久,当那火堆的余烬渐息,她慢慢的沉入睡梦之中,一个沉重的身躯重重的倒在她的身边,宛眉惊醒……
是他,她不小心碰触到他手臂,觉得他的肌肤冰冷,他在她小心翼翼的向里面挪动的时候,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然后是他的身躯压了过来。
山洞外面的那些强盗似乎都睡着了,周围竟然没有一丝噪音,宛眉不想也不愿意成为噪音的制造者,因为她知道呼救不但不会起到脱离危险的作用,相反地还会增加他恶魔一般的乐趣。
于是……在他吻上她的时候,她喘息着闭紧嘴巴,就是不出声。
可是,他似乎根本不在乎她的反应,他只是锲而不舍的……他似乎笃定了她不愿意出声,所以,更加肆无忌惮。
宛眉将手握成拳头,抵在他的胸前,试着想推开他,但是她力气太小,根本撼不动他……
完了……她突然想起手臂上的那枚守宫砂,经过了人事,那个不是要掉了?那么……即使她被救回去,没了那守宫砂她也无法再像父皇说的那样,远嫁塞外。
如果那样的话,后果……宛眉细细的回忆读过的《女则》、《烈女传》等等的书籍,还有嬷嬷们的叮咛——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那么,她应该去死啦?
公主……如果不幸遇到那个无法抗拒的命运,你一定要记得……要活下去。
单嬷嬷布满皱纹的脸庞突然在黑暗中出现,宛眉牵动唇角,活下去?多么奢侈的一个词?
沉默……
沉默……
过了很久很久……宛眉大脑已经麻木不堪,早已经晕晕沉沉的沉入了睡眠的黑甜乡。
第二天一早,宛眉醒来的时候,前一夜湿漉漉的衣裳已经烤干,在她穿上衣裳的时候,惊讶的发现手臂上的守宫砂竟然仍然娇艳欲滴。
不相信的揉揉眼睛,还在……撩起衣袖拼命擦,更红了……
这东西到底保不保准?宛眉有点崩溃的想着,一抬眼就看到半敞衣襟领口的独孤湛,他的身子靠在岩壁上,表情阴郁的瞪着她。
那浓浓的眉毛几乎拧成一团,看到宛眉看他,他从鼻端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身走开。
这人简直是猫一阵狗一阵,直到上路之前,独孤湛都没有再出现,宛眉也得以安安静静消消停停得吃完一餐。
上路了,独孤湛仍然搂着她,宛眉的表情尴尬,不过那男人貌似脸皮有点儿厚,根本没表情。
漫长的旅程,他将她搂在宽阔的胸前,让她倾听他心脏沉稳的跳动。
即使她的手臂上仍有那殷红的一点,一切却都无法回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