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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老表别传

毕业很多年了,常留意校友录、班级群,偶尔有人冒泡,报个喜,说结婚了,生子了,升官了,发财了,不一而足。年复一年,群里死寂。前一段,突然热闹起来,有人张罗毕业十年聚了。有人建议,带上老婆孩子,搞的隆重些,建同学会,设基金,选会长、副会长、秘书长,租个办公室,定期通报近况。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把当年校卡、准考证、试卷、毕业论文,复印做成纪念册,每人一套,不得感动得死去活来?

趁闲暇,我把各位同学的肖像描绘一番,一起回忆我们的青春岁月。

我们大学宿舍每年都腾挪地方,跟闹饥荒一样,每次转移都是拖家带口,那个纠结啊。但也有好事者认为这是个接近暗恋已久的异性的好机会,出奇的殷勤。早早把三轮车借好,自己不搬先帮别人搬。四年来,不知成就了多少美好姻缘。我们一群后知后觉者,哪知这番奇技淫巧,以老表为例,常爬在窗户上,伸长脖子看楼下熙熙攘攘、花枝招展的女生,这时,张平拿出准备已久的望远镜递过去,你以为你是长颈鹿啊,用这个,事半功倍。老表边看,边点评,流着口水,还带表情,无私地跟大家分享。

老表姓杜,有一个表兄弟跟强哥是高中同学,他们谈到这位表兄弟时,强哥就喊老表为“他老表”,小玺哥省略一“他”字,直呼老表,于是老表称谓传开,后来谁也不关心他叫什么,都叫老表。

老表是最早拥有手机的一族,还定制了搞笑短信,前文提到老表颇具分享感恩精神,总把搞笑短信给大家读出来,惹得哄堂大笑,虽然短信内容格调不高,情趣不雅。

老表弄到一位系花的手机号码,常深夜短信。内容不得而知,他也从不公开。看表情落寞,应该是从未得手。过了很久,此系花有主,在无奈和愤懑之余,老表发出肺腑之言,此处省略若干。我和六子就站在身边,一时语塞,顿时哄笑。

老表积极参与学生会工作,颇具领导风范,有较强的个人魅力,学生会里很多美女对他十分信赖,见了他,以撒娇口吻喊他名字,老表人缘颇佳。写到这里,大家或许会猜测老表属于那种高帅富,其实,单纯以外表论,老表十分谦逊,用三门峡话说,长得很“日乖”。但男人从来都看内涵和软件,老表就是那种软件优化好的苹果式的男人。

老表爱看报纸,思想深刻,言论犀利,常订阅南方周末,通常此报纸在宿舍流传多遍,这大概是新锐媒体对知识青年最好的影响了,大家热烈讨论报纸中的话题,我除了阅读报纸文字内容,还留意广告,多是汽车类。现在每天翻阅党报党刊,除了看头条,职业病、强迫症似的检查出3、5个错别字,还继续留意广告,多是房产广告,广告反应经济动向,谁打广告谁生意不好做。

老表很有见底,起步早,提前一年考取了中国政法大学的双学位,这是个好机会,可惜学校不放人,老表只得跟我们一起考研,再次考取中国青年政治学院的双学位,可见是个勤奋不已的人。

毕业前的散伙饭,老表做为系干部发表感人演讲,说,再去上一节晚自习,再去吃一顿食堂晚饭,再去打一瓶开水,再去图书馆坐一整天.。。说得大家默默流泪,至今我还保留着当时的照片。

大学四年,宿舍不断变动,人员也不断调整,所幸我跟老表始终一个宿舍,我了解他跟他了解我一样多,记得入学报到时,老表说,亲兄弟也不会一个宿舍住四年,斯言得之矣。表妈妈常给宿舍打电话,我床铺离座机近,都是我接到,平时嘴笨的要命,接电话我能说会道,还阿姨长阿姨短,嘴可甜。老表接完电话说,我妈说小胖很有礼貌,懂事会说话。

毕业离校,我送老表去火车站,有学妹也一起送他,老表吹牛说,这是我女朋友,我不让她送她非得来,真不胜其烦。我揶揄道,不得瑟,你能死啊。我和学妹买了站台票,把老表的行李放上车架,老表坐下,身边一个胖子占了老表的坐,老表客气地说让下,我拉长脸说,让开,我们有票。

老表车启动了,他隔着玻璃挥手,当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只说相约北京。再后来,2007年3月在北京见到老表,他在学校给我安排了住宿,还跟我说这是全国团委书记培训宿舍,果然我隔壁住的就是安徽省团委的高层,还聊了很多呢。几天后,在北大校园,强哥、老表、世昌都来了,几个男人在一起,谈论的话题十分猥琐,有强哥在,格调没有最低,只有更低。我们一起去了北师大校园,见到了小郭、孙培,璇子服务研究生面试,没见到,很是遗憾,同学相见,尤其在异地校园,无限温暖。这次分别,和以上同学再未见面。

人生就是这样,或许不断放弃是常态,我们就没有理由不珍惜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一个转身,一个离别,一声珍重,一个挥手,再见面何其艰难,好在彼此牵挂,可以想念。我祝福你们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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